「是,歐陽姑娘,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便站回自己的崗位。
歐陽鈺琳則猶豫著該不該踏出這一步。
就在這時,議事廳里又傳來清寧皓貞的催促聲︰「還不進來?」
她只好顫著身子走進去,「寧、寧王。」
清寧皓貞高高坐在龍椅上,他的身側坐著西夏王子公卿。
「見了本王還不下跪?」
聞言,歐陽鈺琳立刻跪下,手中的食盤被她高高托起。
「這是什麼?」
「王上,這是回心湯,特意端來給您和四王子品嘗的。」她驚惶中照著舒媽的交代,將來意說明。
「原來是獻殷勤。」他俯看著她,卻對身側的四王子說話,「公卿,難得我這個奴婢有心,特地做了這個大遼名產,你可要嘗嘗?」他一語雙關,惹來歐陽鈺琳的臉紅。
鮑卿雖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但身為外族人,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走下階梯,接過她送來的湯。
歐陽鈺琳見清寧皓貞沒有要喝的意思,便想起身,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說話了。「公卿,你可知道,在咱們大遼國,奴婢要等主人喝完湯才能起身的。」
歐陽鈺琳聞言只好繼續跪著。
「哦?那我不是得趕快喝完它嗎?」公卿有些後悔接過這碗湯了,要不是因為這樣,也不用讓姑娘跪在那兒了。他一副憐香惜玉的模樣,今清寧皓貞看了覺得礙眼得很。
「不用!你慢慢喝就成了,身為奴婢要是連這點耐性都沒有,還配做奴為婢嗎?」他抬起下巴,陰鷙的目光沒離開過她身上。
她不清楚寧王的用意是什麼,他是看她不慣,所以要這樣對她嗎?
她害怕的垂著頭,故意忽略他眼中的詭譎,她又敗下陣來了,早知道就不該自取其辱。
大廳靜默了半晌,沒有任何人說話!只有公卿呼嚕呼嚕的喝湯聲。
「好了,我喝完了。」公卿將手中的空碗交還給歐陽鈺琳,並十分客氣的向她道謝,「這個湯很好喝,謝謝你。」
說罷,他上前將她扶起。
她起身後,匆忙告退。
「等等,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離開?」清寧皓貞叫住她。
「王……」她不解,他不是不願意看到她嗎?
「我听說你的舞藝超群,難得四王子在這兒,你不獻舞一支嗎?」他唇角扯出一抹笑,表情難測。
「可我……」她的拒絕還在嘴邊,便望見四王子的不對勁。
他先是臉色一陣慘白,而後,他撫著胸口,一口黑血由他口里吐出。
「公卿……」
「四王子……」她一驚,怎麼回事?
「來人,快傳上官太醫!」清寧皓貞顯然也為突來的狀況感到訝異,「你做了什麼?」他逼問她。
她不知道啊!
她搖頭,臉色也是一陣慘白,驀地!她想起了那碗湯。
他本欲追問,可這時太醫已經趕到,他命令漢欣將她關到大牢去待審。
「不,不是我!」她驚呼,突來的事件讓她措手不及,舒媽明明跟她保證過的啊!
「住口,拖出去。」清寧皓貞不看她一眼,明顯地誤會她很深。
她被拖離議事廳,她帶來的食盤掉落在紅毯上,殘留的湯汁慢慢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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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診斷一結束,清寧皓貞連忙上前追問。
上官太醫搖頭,表示藥石罔效。
「這明明是中原失傳已久的穿腸毒藥,怎會出現在大還呢?」上官太醫不住地搖頭,想不透這個中道理。
「太醫,公卿真的沒救了?」他不願相信,方才明明還好好的。現在時機敏感,他不禁要為歐陽鈺琳欲挑起兩國戰爭的用意感到疑惑。
她為的不就是幫重熙奪回王位嗎?
何苦在這個時候將無辜的公卿給拖下水、致他于死?
難道是要他死于征戰之中嗎?
「王上,這著名的斷腸藥可是用百種劇毒的藥草制成的,就算是神醫也恐怕無法在短短的一刻鐘間找齊解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中毒者吐血而亡。」
罷才公卿就是不住的吐血,他知道自己救不回公卿了。
他是代表西夏前來恭賀他登基,且來談論有關簽署和平協議之事,如今,他死在大遼,為他新建的王朝掀起第一個風波和即將來臨的戰爭。
「來人啊,派人到西夏報喪,本王隨後將帶著公卿的尸體親自謝罪。」他果決的做出決定,但在這之前,他必須弄清楚歐陽鈺琳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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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陰濕的大牢內,歐陽鈺琳百口莫辯的由著獄卒們對她用刑。
「王上。」獄卒們見到寧王鐵青著一張臉來到,紛紛停下問刑。
「問出來了沒有?」他緊盯著她的身軀,她身上的血跡及鞭痕令他有些不忍。
「王上,沒有。」
「王上,求求您告訴我,四王子怎麼樣了?」她急問道。從被收押到現在,她就是急著知道這件事,可獄卒們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見寧王親自來到,許是事有變化。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無意,害死一條人命。
「你不是最清楚的嗎?」她自己下了什麼毒還要他來告訴她嗎?
「我不懂。」
「你倒挺會裝模作樣的。」清寧皓自從來沒有一刻比此時更憤怒的了,他從未看錯一個人,他曾以為她是無害的,所以樂得陪她玩玩。
可是,事實證明,他也有看錯人的時候,他現在沒有這個大量可以容她了。
「說,你為何要實公卿于死地?」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她慌得忘了白h己背上的疼痛,沿著牆壁緩緩坐下,空茫無助的眼看不見其他。
「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嗎?」他冷哼,氣她的真面目已被他拆穿,她竟還在裝湖涂。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上,您要明察啊!」
「明察?本王這不是就在查了嗎?」他示意獄卒將燒得火紅的烙鐵拿過來。
她瞠大了眼看他,「王、王上……」
那鐵烙上刻有「婬」字,她知道有些地方的人會拿這個來對付一個不守婦道的婦人。
烙上去,等于向世人宣告她的婬亂和不貞。
她不是婬婦,她沒有做錯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付她?
她水靈靈的眼眸盛滿恐懼,心卻在消血,為他的無心、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心痛,「這麼做,你會開心?」
「這不是開不開心的問題,而是本王要知道真相。」
他拿起烙鐵往她而來,她被縛著無法逃跑,見他的表情無比堅定,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我無話可說,如果王上是這麼是非不分的人,那麼我便不需要視你為王。」
要怎麼做都隨他了!她索性將眼楮一閉!不敢泄露那份對他的情感,任他對自己處置,反正,她已為他的無心死了心。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言不遜!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殺了我也好,這樣,我就不需要受到任何控制了。」
語畢,他微微一震。
她說的沒錯,留下她還能牽制那幫人的行動;殺了她,難保在這個時候他們不會乘機而入,讓他面對內憂外患的困擾。
思及此,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的聰慧,欲以求死來換回自己的性命,她果然不簡單。
丟開烙鐵,他欺近她,「你果然聰明,用這種方式保了自己的臉蛋和性命。不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本王不會罷休的。」
「王上。」
「來人啊!傍本王看好她。」他憤而拂袖而去,不過沒交代獄卒繼續審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