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家人于是乎理所當然地打量起兩人,「他就是……」
「沒錯。」
年昕敖微笑地拱手為禮,「拜見總鏢頭、烈夫人。」
「不必客氣,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不必拘束。」烈火威嚴地說道,邊打量著年昕敖,暗忖他比想像中更加人模人樣,真的是年獸嗎?難怪澤兒欲留他一命。
「這位姑娘……」烈母看到小巧可憐的過青青,心里生起憐愛之意。
「我叫過青青,烈夫人叫我青青就好了。」過青青笑道。
「過青青?!」烈火聞言忽然一震!
「烈總鏢頭怎麼了?青青哪里不對嗎?」年昕敖狀似詫異地問。
「不……只是跟個故人同名;老夫失態了。」應該不是同人,只是同名姓吧?她……該是死了吧!從兒子的飛鴿傳書中知道這姑娘是西域人,不知讓年獸怎麼騙了帶在身邊,是個可憐姑娘。
烈母了解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轉向一臉疑惑的過青青,愈看是愈喜歡。「青青,盡避住下,不要感到拘束喔。」
烈家另外三個男人則是眯著眼楮打量外表出眾俊秀的年听敖,實在很難相信這麼一個儒生會是無惡不作的年獸,與想像中滿臉邪氣的陰柔長相大相徑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邪氣。
「呃,這是我大哥、二哥、三哥,分別叫烈隨祖、烈隨先、烈隨恩,我們四個兄弟合起來就叫祖先恩澤,有趣吧?」烈隨澤忙驅散哥哥們與年昕敖之間的緊繃氣氛。
「哈哈——」過青青聞言笑了出來,拉著年听故的手,「那若伯母又添個女圭女圭呢?要叫什麼?要是伯母沒生澤哥哥,這祖先恩澤不就湊不成對兒了?」
烈家男人們聞言,繃緊的臉色忽地一松,一塊兒笑了出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們也很想知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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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現了?!」
四聖門汴京分壇里,三個大頭很難得地湊在一塊兒,話題卻是現下正在烈火鏢局接受鴻門宴的年昕敖。
四聖里唯一的女性拓跋如蘭臉上表情不知是驚是喜,又含羞帶怨。
七年了,他終于再次出現!
「蘭妹,你先冷靜一下……」賀蘭岳遲疑道。
「我很冷靜,二哥。」拓跋如蘭柳眉一挑,「小妹哪里看來不冷靜了?」
「眼楮。」安遲世高代替二弟說了。
拓跋如蘭愛慕年昕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早是兄弟里公開的秘密——卻不知包不包括當事人年昕敖,若他知道拓跋如蘭的心意,為何毫無預兆便離開四聖門,任勢力龐大的四聖門如何尋找都毫無消息,就像水一般從世上蒸發。
眾所皆知,四聖門是靠藥材起家,且專賣名貴藥材,才能發跡得如此之快,短短時間便累積大量財富;但卻少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弄到滿屋子武林人土渴求的聖品——天山雪蓮!
雪蓮生長在寒風冰雪的岩縫中,采集不易,形似萵苣、花朵似蓮,花苞約碗口粗,盛開時有頭顱般大;又分兩種,一種全株披有密毛,又名日「雪兔子」,藥效較差;另一種全株未披棉毛,葉片綠中帶紫,睫端花簇上並有淡黃的透明苞片,形似花瓣,更添花的嬌艷,這才是真正名貴的天山雪蓮!
在四聖門,天山雪蓮是最不名貴的藥材,堆滿一個又一個的藥材倉庫,卻是四聖門索價最高的藥材,如此,四聖門不發財也難。然後用賣藥材所累積的財富觸及旁類,漸漸擴及不同的領域,成就今日武林上不可忽視的四聖門。
而這一切,全是年昕敖所帶來。
他以獨到的眼光帶領四聖門的發展,談笑之間商敵敗如山倒,卻不驕傲,總是自在地與兄弟們打成一片,博得所有人敬愛!
也因此,他的失蹤格外令人悵然。
尤其是拓跋如蘭,自年昕敖失蹤之後整個人急速憔悴,比其他人受到更大的打擊,除了覺得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任之外,更含有一份無法釋放的情感——她在他心中原來是隨意可拋,與其他人殊無二致!
另一方面她卻如同其他人一般,無法真正恨他……
所以她努力經營他留下的事業,希冀有天他出現時,能博得他的贊美與不同的目光。而今他出現了,而且,近在咫尺啊!
相對于小妹的雀躍,賀蘭岳與安遲世高交換了一眼。
昕敖若是對蘭妹有意,不會離開七年毫無音訊,而且……
那個名叫過青青的小泵娘看來在昕敖心目中有著一定地位,當日他寵她的動作是如此自然溫柔,或許昕敖自己不知,但他們是旁觀者啊!
「蘭妹,你先別太興奮……」
「討厭!二哥。」拓跋如蘭聞言臉蛋紅了紅,「說得小妹多麼迫不及待似地!」
唉……事實是如此呀!若非他們壓著,蘭妹怕不早奔去烈火鏢局尋人了。
「好,換個說法。」賀蘭岳很體諒拓跋如蘭的女兒心情,雖然她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先別去見昕敖,他目前……有事待辦。」
「何事?為何不來找我們幫忙?」拓跋如蘭不悅道,「敖哥太見外了。」
「咳!」安遲世高說話了,「蘭妹,最好別當著昕敖面稱他‘敖哥’,他會不高興。」寡言的他難得開口,只為提醒老忘了昕敖忌諱的結拜小妹。
「對。」賀蘭岳咧出一個笑容,「昕敖覺得那像狗的名字。」
「啊,多謝大哥提醒。」拓跋如蘭吐了吐小舌頭;這種俏皮的動作在她這個「老姑娘」身上卻絲毫不顯突兀。「小妹老是忘記。」
「嗯,回到正題。」賀蘭岳清了清喉嚨,「昕敖有來找我們,在興慶。」
「真的?」拓跋如蘭不為錯失見面機會而扼腕,反正他已經出現了,這次四聖門不會再讓他跑掉!「什麼事?小妹能幫上忙嗎?」
「可以。」安返世高說。
賀蘭岳跟著道︰「若你能為昕敖辦妥這事,然後再去見他,听敖肯定對你另眼相待!」
善意的謊言不算欺騙。
「嗯,小妹正有此意!」拓跋如蘭笑靨如花,「兄長們快說吧!」正有此意——才怪!
她要先去見他,這次要將他牢牢把握在手中,不再讓他溜走!
女人青春有限,她不會是個等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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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烈火鏢局園子里的年昕敖無來由地打了個機靈靈的冷顫,抬眼望了望四周,沒發覺什麼古怪。
身在敵境,或許是他太過敏感。
烈家人何從得知他身份,他不管,只要他們別犯著他,他不介意陪他們裝瘋賣傻一番——反正這是他拿手好戲,況且……也滿有趣的。
年昕敖在亭子外三步站定,知道有人監視卻不在意,抬頭望向天空盤旋的一個灰影。
那是一只灰鷲。
他伸直手臂,那頭灰鷲啼叫兩聲飛了下來,停在年昕敖臂上。
灰鷲整理著自己的羽毛,任年昕敖拿去它腳上的字條。
「仍沒聯絡……」他沉吟著。
昕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人死也該有個尸吧?
他順了順灰鷲的羽,面無表情地想著接下去該怎麼做。
若烈隨澤沒騙他,真沒找到听紹蹤跡,那麼他會去哪里?偏僻的村落嗎?
這趟若還是沒發現昕紹蹤跡,他最好在昕紹最後發訊的地點附近仔細找個幾遍,再沒消息,老大也不能怨他了,只能說是昕紹那小子的命。
驀然一雙小手掩上他眼楮,諒動了灰鷲揚翅飛去。
「猜猜我是誰!」帶笑的聲音活潑地叫。
灰鷲擔憂主人,在上空盤旋不去。
「怎麼不猜呢?」
「不用猜也知道。」年昕敖拉下那雙手,笑著轉過身去;原本烏漆抹黑又瘦骨憐峋的手,在烈隨澤細心調養下,已經有了姑娘家縴縴玉手的模樣。「是小食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