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櫻唇微腫的過青青雙眼迷蒙地確定一件事——
她喜歡他「打印章」的方式。
「青青妹妹,你心情似乎很好?」烈隨澤狐疑地問。
餅青青反問︰「我心情不能好嗎?」
「當然不是。」
「那就好啦。」她很快樂地又買了一碗紫蘇飲。
奇怪,太奇怪了。烈隨澤眯起眼打量四處蹦跳的小表妹,她精神未免太好了吧!前些日子還跟他與爹嘔氣,怎麼才沒幾天便恢復了精神,乖乖听話不說還四處玩樂,白天玩不夠,晚上的鬼市繼續玩,像是完全忘了年昕敖還給軟禁在烈府。
就算他沒喜歡過姑娘,卻也知道青青這種表現叫反常——
他可不敢樂觀的以為青青是看開了。
「澤哥哥!」
听到過青青叫喚的聲音,烈隨澤立即來到她身旁,「什麼事?」
「你看!」她開心地指著眼前一只只烏龜疊羅漢,「好好玩喔!」
原來是蟲戲,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呢!烈隨澤放下心情,「天天看,看不煩?」
「不會啊I昨天看的是小狽疊羅漢嘛!」過青青看得興高采烈,跟著其他觀眾一起拍手叫好。
不愧是宋國京城,天天都有新鮮事可瞧,晚上還有鬼市繼續營業呢!可惜阿敖怕燈火,不然也能跟她一起出來逛……
唉!想到被軟禁的年昕敖,過青青心里又甜又澀;不知道舅舅什麼時候才會放阿敖出來。
「青青,玩夠了吧?該回去了。」烈隨澤說道。
「不要,我還沒吃到詹媽湯餅。」她離開蟲戲的地點繼續往前走。
「這樣你午膳怎吃得下?」烈隨澤跟上去,一反過去幾大縱容的態度,頻頻催促。
餅青青不理他,指著前頭的包子店,「我要吃包子跟饅頭,各兩個就好。」那里的包干饅頭是整個城里最好吃的,每天都大排長龍呢!
除此之外,對面的骨頭羹、魚辣羹,再過去的和記糖蜜棗子。林爺爺的煎茄子。煎豆腐都是聞名汴京的小吃,她每天不吃上一道就好像少了什麼。
「青青……」烈隨澤瞪大眼。她大大就像在做美食巡旅似地,從街頭到街尾沒一家不光顧,搞得街坊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不知道烈火鏢局里有個清瘦嬌弱的表小姐,可以用她可愛的笑臉在不知不覺中吃下整條街的美食!
就因為她體態清弱可憐,加上一張稱不上美人但是清秀細致的俏臉蛋,更令人難以相信她那瘦小的身于里塞得下那堆食物。
老天爺,青青妹妹的名聲再這麼傳揚下去,誰敢上門提親呀!
青青妹妹今年已十八,早該是幾個孩子的娘,卻仍待字閨中,加上給那頭臭年獸毀了清白……為了讓青青妹妹有更多選擇,逼不得已,爹只好放出風聲,說青青是新寡投靠,免人知她婚前失貞。
其實他不介意娶青青,娘也不介意青青失身于年昕敖,但問題是青青妹妹不要;真是,他到底哪點比不上那頭臭年獸啊!
他自小練武,武功高強這點不必說了,卻也不是目不識丁的莽夫,相貌堂堂、龍章風姿,而且絕對比那頭臭年獸更有安全感!絕不會讓妻兒受人欺負,而且前途看好,是烈火鏢局四少,京城達官貴人巴結的對象。
青青妹妹究竟對他哪點不滿意?
唉!枉他這麼疼青青妹妹……
「澤哥哥,你買不買呀?」過青青不耐煩地推他一下。
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澤哥哥還有時間發呆。
「青青,不——」烈隨澤正想板起臉來時,忽然想到這樣也沒啥不好,讓青青先吃點東西墊肚子,免得午膳時貪吃的粗魯模樣嚇壞了貴客。「好吧,我去買。」
爹娘跟他們兄弟都疼愛青青,對青青粗魯的吃相解釋為率性純真,但外人可不!為了青青的名譽,還是先讓青青肚子里有個準備。
看著烈隨澤听話地去買,過青青趁食物未到時到一邊攤子去晃。
其實這些天下來她買了不少東西呢!都是趁等食物的空檔買的;其中有送給舅舅的、舅媽的、表哥們的,當然還有……阿敖的。嘻,反正都是花澤哥哥的銀子,借花獻佛。
「姑娘,看上什麼?可以算你便宜些。」小販熱心的招呼。
「嗯……」這是賣繡品的,繡功都不錯,讓過青青頗難取舍。
「青青妹妹,你又看上什麼了?」烈隨澤買完包子回來就見小表妹駐足在繡攤前,很認命地掏出荷包,準備付賬。「繡品呀?嗯,我倒忘了提醒娘該打理你出嫁時的繡品,等會兒回去提醒澤哥哥一下。」
「出嫁的繡品?」
「普通是該自己繡,不過……青青有娘為你打理,不必費心。」事實是,他對青青的女紅不具信心,若是嫁給他們兄弟就算了,萬一嫁了出去,放在嫁妝里只會貽笑大方。
「自己繡啊?」過青青眨了眨眼,心里有個念頭模糊成形。
「對,不過青青妹妹不必擔這個心。喜歡哪些繡品,挑了快回家吧!」
「哦,那我要這個。那個,還有……」她很快樂地幾乎挑光了繡攤一半的貨。
「老天,青青妹妹你要開繡莊呀!買這麼多做啥?」捧著滿手的繡品,烈隨澤哀嚎著。
餅青青只是開心的笑,徑自想著自己的事。
第九章
是夜——
「哪,鬼市里的面餅,很好吃。」
「既然是青青說的,一定……」
「那我走嘍!」
「唉?」
棒天晚上——
「阿敖,今天的點心。」「青青,你昨晚……」
「慢慢吃,我走了。」
「青青——」
再隔天——
「阿敖……」
「別說你馬上要走了。」
「阿敖真厲害,一猜就中。」
再再隔天——
「我走了——呀!」
年昕敖健臂一伸,攬下過青青的腰將她禁錮在懷里,眉間豫豫不樂,
「哎呀!快放開我,我要回房了。」她捶著腰上的大手,掙扎著。
「青青,我變丑了嗎?」
「沒有啊!」過青青忙著掙開他,沒注意他語氣里的哀怨。「我真的要回房了,阿敖放開我。」
「你這幾天很忽視我喔!」年昕敖把她抱得更緊。
前些日子還會賴在他房里傻笑,纏著他「打印章」,才沒幾天光景就移情別戀?別以為他被軟禁在房里就什麼都不知道。
「我忙。」她嘟起嘴,「阿敖放不放啦!」
「忙著相親?」他酸溜溜地說。
「相親都在白天呀——咦?阿敖怎麼知道?」過青青停止掙扎,抬頭看著他,終于發現他臉色不怎麼好看了。「阿敖你臉色怪怪的,生病了嗎?」
「不準轉移話題。」年昕敖臉臭臭的。「是不是看上哪家青年才俊,才冷落我?」是她自己先來招惹他,現下卻要把他丟掉?門都沒有!
他指控的語氣讓過青青不高興地皺起眉,「才沒有。」
「那你這些天在忙什麼?」
「現在不能說。」
他一听臉色更臭,「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說?等你成親那天?」
「不用等那麼久,再過幾天就好。」過青青沉浸在自己快樂的情緒中,絲毫沒察覺他臉都黑了!
「過青青!」他不敢相信地大吼,她竟然沒否認?!
「阿敖,你做什麼喊那麼大聲?我又沒耳背,而且會給外面的人听到。」回過神,她莫名其妙的看他。
這句話听起來是多麼熟悉啊……不就是他常拿來氣絡黃的?
年昕敖發覺自己真氣到發抖;好,他現在知道絡黃的感受了!
「啊,好痛,阿敖你別抱那麼緊啦!」過青青皺著小臉。
他的情緒從未曾如此失控,「痛?很好,你還知道痛!」
「阿敖,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