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楓兒眨了眨眼,「可是我覺得他不像耶!」
「不像什麼?」
「不像會因為這種話而開心的人。」楓兒老實說。
「哈啥哈!的確,那要看是什麼人跟他說。」
「是嗎?」楓兒完全不覺楊學琛看熱鬧的心態,很認真地問他。
「相信我,我是王爺的朋友,說的一定不會錯。」楊學琛斬釘截鐵的語氣很有說服力;至少對不了解他本性的楓兒來說。
楓兒低頭想了一會兒,紅著臉點點頭;他是她丈夫,這麼說應該不算什麼。
「太好了。」哈哈,有好戲了。
楊學琛笑著起身,「那我還有事忙,就不打擾王妃了。」
「楊參軍,您要離開了?」小彩端著點心與茶,驚訝地望著正走出亭子的楊學琛。
「是啊,待女。那些點心與茶就留給王妃吧!」
炳哈哈,好玩了。李灝或許會很開心,也或許會傷腦筋——
明天他會記得注意李灝的反應。
嗯,雖然李灝只將可愛的王妃當作擋箭牌,或者一種必須立妃的義務,不過王妃可是死心塌地相信這個謊言,李灝不晌應一點愛意怎麼公平呢?呵呵呵……
沒有刺客的日子,他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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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御書房
李楓兒,這是誰?
瞪著李灝快馬加急送來的秦表,皇帝想著——他送去的兩名官吏之女是這名字嗎?
「徐海,」他問一旁的侍衛,「朕送去南疆的女子姓名?」
「回皇上,花若涵小姐與秦綴玉小姐。」
「那這個李楓兒……」
二弟罕用如此急迫方式,他以為發生了何等大事,卻原來……
呵,看來此計是不成了。
他以為這計策能將他逼回京城,卻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為了違抗他,灝竟然隨便找了一個女子立為王妃——看來是他害了灝,毀了灝的終身幸福呀!
原本以為二女無論人品相貌皆是上選,就算二弟堅決不回京也能定下終身,免去太後的一點憂慮,沒想到還是失了著,少算這一步。
「唉!」蓋上折子,皇帝往後靠著龍椅,閉上眼。
這龍椅並不好坐呀!
近來京城里流傳遠在南疆的二王爺整軍備武,勾結外族意圖謀反,這都是由于二弟屢召不晉的緣故呀!以往因著兄弟之情而放縱,任他駐守南疆,但……這真的是為他好嗎?現在流言四起,那些個愛管閑事的大臣想必不久便會上奏請求凋查,到時他這皇帝又該如何是好?
難道真要他派個百萬大軍把灝押回京城不成?
當年李灝一怒之下請纓南征,他本想向父皇建議另選將領,但太後認為讓灝弟乘機冷卻情緒也好,免得待在京城觸景傷情,不料這一去便是八年啊!太後一直為此耿耿于懷,認為當年若未允他南去,他也不會在那種邊疆受苦八年一一
受苦嗎?皇帝瞄了眼一旁堆成一疊的奏章,全是措詞委婉回絕進京覲見的奏表,他很懷疑灝弟有看過這些內容。
若灝弟真在那邊受了苦也是自找的,不值同情。
但太後可不如此想,所以他這為人子的就得傷透腦筋了。
灝當真如此恨他,以致連回京見他一面都不肯?
正當皇帝苦惱煩憂的當兒,外面太監高唱四王爺覲見。
皇帝睜開眼,一名華衣男子身著常服走進御書房。
「皇上,您看來精神很不好哪!」四王爺李昱笑道。
「有你們這種兄弟,精神好得起來才算怪事一樁。」皇帝沒好氣地道。
幸好父皇只給了他三個兄弟,否則他肯定英年早逝,成為史書上一筆遺憾。
「呵呵,皇上說錯了吧?讓皇上傷神的只是二皇兄一人吧?」
他可是一個好弟弟哦,一听說遠在南疆的二皇兄送了急件來,他立刻進宮「關心」,生怕南疆有變,特來分憂解勞。像他這樣的兄弟哪里找呢?
皇帝睞了沒有自覺的李昱一眼,推出一疊折子。
「多位大臣聯名上奏,參你結黨營私、威脅恐嚇他人……」
「哎呀,皇上,若他們行事光明磊落,臣哪能抓到把柄威脅他們呢?」李昱微笑道,手中金扇緩緩搖啊搖。
皇帝頭痛地看著他,「朕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但還是小心一點,莫要令朕難為。」
「臣知道,皇上放心。」李昱很乖地說,但眼里閃爍的光芒可不是這麼說的。
皇帝看到了,也懶得說了。
就如此說的,他們若行事光明磊落,何愁有把柄被抓?
「那麼皇上,二皇兄究竟又做了何事令你憂煩呢?」
若只是抗旨不回京,那麼二皇兄也做得夠多了,不差這一次。
「你自己看吧!」皇帝扔出李灝的折子。
李昱快速看過,「二皇兄立妃了?」
若他沒記錯,這上面的名字可不屬于皇上送去的兩位美人其中之一。
「朕是否反害了灝賠上終身幸福呢?」
「皇上多心了,」李昱轉看過的折子交給一旁的太監,「這是二皇兄自己的選擇,皇上不必自責。」
「但……」他仍是無法寬懷啊!
「呵呵,這不是沒法挽救的。」他本不想說,不過見大哥這麼煩惱,還是說了吧!二皇兄這個別扭也鬧得太久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呵,看來南疆的生活沒想象中艱苦,否則二哥怎麼就是死賴著不走呢?
「真的?」素知這個弟弟最多的就是鬼點子,皇帝立刻抖擻起精神,「快說。」
「敢問皇上,灝王妃姓氏為何?」
「李。」這跟灝的終身幸福有何關系?他不懂。
李昱合起金扇;做這種壞人姻緣的事不知會不會報應上身?
「同姓不婚。」他緩緩道出。
一來一回的文書傳遞費了不少天工夫,但絲毫不減李灝怒氣。
「該死!」他把京城響應的文書重重往地上一丟。
他怎會忘了「同姓不婚」這條律法呢?
他發怒的模樣嚇壞了送文書進來的信差,連滾帶爬地出去討救兵。老天,他以為這些年來王爺的脾氣已改了許多,原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李灝盛怒之下拿起了桌案的玉麒麟紙鎮便要砸下,卻又在瞬間克制住怒氣,將之放下。
他現在發火又能干麼?徒然浪費這點時間讓李曜高興罷了。
但叫他如何不惱?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用心為楓兒想個姓氏,也不會在這節骨眼被打回票了。
「王爺,老奴听說了。」齊旭不怕死地踏入書房。
「齊旭,你來做什麼?」李灝神色陰霾。
上次他的多嘴足足減了他半月薪俸,這次又想來干麼?
齊旭吞了吞口水,雖然王爺是他自小便侍奉的,但見著王爺發怒的神色還是令他膽戰心驚;這些年來,王爺已經很少如此大怒了。
「王爺,這或許是天意啊!」齊旭仍是反對立楓兒為妃,冒死上諫,「既然如此,王爺何不順從天意,另選他人為妃呢?不一定要皇上所賜的美人,咱們這地方也有不少千金閨女呀!」
李灝冷冷望著他,「你要本王跟李曜認輸?」
「不,老奴並無此意,只是楓兒姑娘已然無法冊立,王爺還是另擇閨秀吧!」齊旭小心地答。
他知道李灝個性固執,卻不知固執若此,加上李曜說「不」,他就偏偏「要」!
「哼,楓兒真實姓氏無人知道,她並非真要姓李不可!」
「但王爺若將楓兒姑娘改個姓氏再呈上去,皇上會應允嗎?」
「他不允,你就等著掉腦袋吧!」李灝火大地道。
齊旭一听錯愕不已,他並非害怕自己命不長矣,而是傷心從小侍奉到大的王爺,競然為了李楓兒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這麼對他……
或許李灝也自知失言了,書房里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