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娘,爹……爹他下個月十六日就要將我嫁入城裏的首富白府了。我根本不想家……可是,我又不敢違逆爹的意思「女乃娘,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語畢,她已經泣不成聲。
「唉!」福嫂的心底是一陣陣的抽疼,這苦命的孩子,自幼就失去娘親的疼愛?而自己的爹又視她如仇人般,只剩她這個老女乃娘真心疼惜她。教主也真是狠心,不疼她也就罷了,偏又利用她的善良與孝心來逼迫她做一些不願做的事。
每一回,她總在心底納悶,這樣美麗又聰慧的女兒,是每個父母的驕傲,怎麼教主就是不愛她。
上天真是捉弄人,既給了她的情兒一顆善良孝順的心,為什麼又給她一個視她如眼中釘的爹呢?
「別哭了,乖,再哭身子會受不住的。」拿起乾淨的手絹,福嫂不舍的輕輕擦拭她淚水斑斑的臉,待她哭聲稍歇,才開口道︰「或許…你離開這兒,就不用再受這些苦了」
「離開……我又能去哪兒,爹的眼線滿布天下,躲得了嗎?算了,嫁了也無所謂,反正不過是另一個牢籠,一樣的。」她心冷的說著。
「情兒。」福嫂知道勸也沒有用,這孩子是不可能敢違抗教主的命令的。「教主他又要你……」教主干盡缺德事,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
「別說了,早點安歇吧!」
仇情在心底想著︰能嗎?受到良心上的譴責,她真的能睡得著嗎?怕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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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風行事一向極盡奢華之能事的蘇府,放眼望去,每個角落都放置有古董、玉器,就連大門上的「蘇府」二字,都是用金漆漆畫而成。
仇情穿上夜行裝,將平日只用發帶系住的烏黑秀發盤起,臉上蒙著黑色布巾往蘇府而去;憑著卓越的輕功,眨眼問,她已來到蘇家老爺寢厲。這一生,她唯一感激爹爹的,使是在他嚴厲督促下,讓她習得一身好輕功,讓她在離開現場時能更加迅速。至少能少听一聲被害人的痛苦申吟,對她都是一種仁慈。
據聞,蘇家老爺為富不仁,總是虧待府中長工、欺凌婢女,若能給他個敦訓,倒也算是替天行道。
來到窗口,屋裏隱約傳來男人發情般的叫聲,並夾雜著女子的申吟聲,仇情不屑地抿緊紅菱似的雙唇,悄聲推開房門,觸目所及是一室的金碧輝煌,也更顯出屋主的俗不可耐。
她拿出放在衣襟內的三步軟筋散,在步入內室的同時,將它吹向色欲攻心的蘇家老爺。
三步軟筋散乃是她苦心研究一年才研究成功的迷香,能使人在三步內全身癱軟無力,既不人性命,又無任何後遺癥,只是在一炷香的時問內全身乏力,連大聲呼救部沒有辦法,而她也用此三步軟筋散成功的完成諸多爹爹交代的任務。
仇情刻意的壓低聲音,不讓對方听出她是女兒家。「玉麒麟放在哪兒?」
「什…什麼玉麒麟?」蘇家老爺抖顫著一身肥肉,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別跟我裝傻,玉麒麟是府上的祖傳寶物。」仇情耐心的重復一次。「還有,別想呼救,更別動什麼歪腦筋,你已吸入我的獨門毒藥,只要你一人聲呼救,毒性會在頃刻間鑽入你的五髒六腑,到時就算是大羅金仙亦是回天乏術。」
蘇家老爺聞言,馬上止住到口的呼救,氣息不穩的頻喘息。
仇情見狀,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容,隨即開口︰「把東西給我,我會留你一條小命,否則……」
突然,她瞄見倒在床上的女子,正被人五花大綁的捆在床上,淚流滿面,仔細一看,那女子衣衫尚完整,而她生得杏瞼桃腮,全身上下充滿貴氣,不像是妓院的煙花女子。仇情走上前,扯開那女子臉上的布巾。
那女子隨即開口︰「救我,請你救我……」
又是一個強擄良家婦女的衣冠禽獸,本來對他的一點點歉意,在發現這件事的同時?也跟著煙消雲散。
仇情從衣襟內拿出一包用油紙包裹的小紙包,冷冷地對著面前抖個不停的蘇家老爺說道︰
一數到三,再不說出玉麒麟的下落,我就讓你嘗嘗萬蟻鑽心的滋味,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凌遲你,讓你生不如死。」
「好……我說,我說,玉麒麟就藏在左側的花開富貴圖裏面。」蘇老爺已嚇得涕淚縱橫。
哼!好一個仗勢欺人的色心婬魔、貪生怕死之徒。
仇情走向左側的花開富貴圖,心里覺得有點好笑,在房裏掛花開富貴?真的是貴氣逼人。
拿下圖,她將藏在暗格裏約手掌大小的漆木盒取出,打開盒蓋,在確認無誤後,她滿意的綻出—抹笑容。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仇情走到那名女子身旁,松開捆綁她的麻繩,催促著她快點離開。「快走!」
「我……我走不動。」女孩明眸中透出幾許哀懇之意。
無奈之余,仇情只好扶起她,向大門口定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調皮神色,轉過頭對癱在地上的蘇家老爺說︰「你用馬尿與童子尿,以同等分量混合之後,在半時辰內,喝完三蓋杯,就可以解去你所中的毒…」
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原來是那位險遭狼吻的姑娘。仇情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樣一個不知人間險惡的少女,嬌生慣養的氣質、天真瀾漫的模樣,應是父母捧在手中呵護長大的吧!仔細回想,自己這一生,曾有過這麼開心的粲笑嗎?
推開房門,仇情仔細的觀察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後才帶著女孩提氣飛上屋頂,幾個縱奔,轉瞬間已離開蘇府約莫半里遠。
「哇!姐姐好棒。」身旁的姑娘發出一聲驚嘆,崇拜的盯著仇情瞧。
「你……」仇情訝異的看向她,她是怎麼看出她是女兒身的?
「姐姐,你教我武功奸不好?就是這種飛來飛去的武功。」
仇情有些好笑的看著她,這樣的姑娘家,還真是奇怪。前一刻才差點被毀了名節,下一刻就嘻嘻哈哈的,好似方才的險惡不過只是一場夢。
露出一抹寵溺的笑,連自己都沒有察覺,仇情柔和了臉上的表情,軟著聲音對著身旁嬌俏可愛的姑娘說道︰「以後不可以一個人出來玩,很危險的。」
「姐姐,我叫白雪,你呢?」白雪不搭理仇情的話,仍兀自笑嘻嘻地看著她。
「我……」仇情看向白雪︰心底想著,姓白?不會這麼湊巧吧!
「哦!我忘了,你既然蒙著黑巾,自然不想讓人知道身分。」她失望的語氣讓仇情幾乎忍不住要說出姓名來。
「對了,什麼是玉麒麟,借我看看可好?」
仇情猶豫了片刻︰心想應該沒關系吧!眼前這位姑娘讓她感受到幾許溫暖,這溫暖和女乃娘給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自幼既沒有同伴與她一同玩耍,如今遇上一個主動對她好的人……耽擱一下應該沒關系。在她即將步入另一個牢籠前,她有權利貪求多一點的溫情。
仇情打開木盒,將玉麒麟放到面前伸出的小手上,小手的主人開心的呵笑出聲,她用手指撥弄著麒麟嘴中的小球,好奇地把玩著,誰知在高興之余,卻不小心將它給掉在地上,當場碎成了兩半。
呼聲自兩人口中同時逸出,仇情拾起已斷成兩半的玉麒鱗,絕望的閉上眼,完了,回去之後,一陣皮肉痛又是免不了了。
算了,反正她即將出嫁,爹爹的責罰應不會太過嚴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