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郎狂情 第8頁

仇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底甜絲絲的。「莊主呢?」

「哦,莊主要我們告訴你,他同左護衛徐啟出城去洽談公事,要到後天才能回府。夫人,莊主還留下右護衛徐揚,交代要他好好保護你,好體貼哦!」

詩畫調皮地朝她擠眉弄眼,逗得她紅著臉輕啐了她一句︰「貧嘴的丫頭。」

也好,經過昨夜的親密,現下她實在不知要如何面對他,正好趁著這兩天好好厘清自己的思緒,看看以後要怎麼做才是。

只是,心底仍有著酸酸的感覺。

★★★

拒絕了華麗繁復的發髻,仇情仍是垂著一頭青絲的清麗模樣。其實,她這樣是非常不合時宜的,在舊時代的體制下,未論婚嫁的女子才有資格垂散著一頭秀發,婚後就須將長發緊緊綰起,奸像就此鎖住一生。

從此必須遵循禮教在家相夫教子,更甚者,終其一生都得謹守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不合理教條,像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就是最好的例證,這句話活生生的道盡身為中國女子的悲哀。

所幸,仇情在爹爹不在乎,而女乃娘過度疼惜的情況下,並沒有受到這些舊式禮教的茶毒,所以她不認為自己這模樣有何不妥,甚至覺得詩畫的叨叨絮絮有些可笑。

這樣一個女子,溫柔與不馴的組合,這種不應搭在一起的兩個極端,偏偏就集中在仇情的身上,莫怪乎詩畫頻頻搖頭嘆氣了。

懶得用膳,仇情拒絕了詩意置在小圓幾上的餐食,端著猶冒熱氣的熱茶,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應該要怎麼做。來到這兒已有三天的時間,這短短的日子已讓她深深愛上這裏,她愛雪兒的嬌俏明媚、詩畫、詩意的解意可人,還有白松康的多情溫柔……

只短短的三天吶!這兒就讓她有了歸屬感及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溫馨,這兒——有家的感覺。

至於爹爹,她只能說抱歉了!

要她奪取天書而後奪取性命,她實在是做不到,況且她也不信這世上會有所謂的天書,否則她的夫婿也不用這麼辛苦地出城洽談生意。

偏偏爹爹不明白,她不懂,其實蒼厥教的資產已相當豐厚,身為龍頭的爹爹這一生可說已是吃穿不盡,為何還會為了貪求別人的傳家之寶而害人性命?

雖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以前為了孝順爹爹,為了討取他的歡心,她總是逆來順受地承受爹爹加諸她身上的不公。如今,這些理念動搖了,她開始懷疑,爹爹會有愛她的一天嗎?他的嚴厲苛責她可以忍受,可是她再也不願為滿足他的私欲而傷害無辜了。

只是,如果她沒有遵從爹爹的指示,女乃娘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唉!爹爹於她有生養之恩,女乃娘待她有疼惜之義,夫婿對她則有夫妻之情……

想到這兒,仇情愁鎖雙眉,悒郁不歡的嘆了口氣,讓立在一旁的詩畫與詩意納悶地不知該怎麼辦。

夫人能得到主人疼愛,該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而且,剛剛夫人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愁眉不展了起來?其實,她們哪裏知道徘徊在親情與愛情之間的仇情,此刻正面臨多麼困難的抉擇!

★★★

來到白雪的閑雲居,尚未進去就讓眼前的景觀吸引住視線。

仇情停下腳步帶著欣羨的眼神欣賞眼前的布置。

只見大門上用紅色琉璃鋪陳了「閑雲居」三個大字,踏進閑雲居後,園子裏栽滿花早,草地上還建了一座秋千,鏈子則是以精鐵鑄成,而巧匠在鏈條上繪上七彩顏色,秋千板則是雲朵造形。

秋千的左側右一張石桌,桌上規劃了約莫十來個空格,其間放置不少零食,石桌中間則嵌著許多小石子,鋪成天降瑞雪的大地景致,許是以園子主人的閨名為主所做的設計吧!

右側則挖鑿了一個人工湖泊,仔細一看,她發現這湖泊竟是一抹白雲的形狀,湖的兩側則以白色拱橋相串連︰走上橋面,青石板地上浮雕著錦鯉、睡蓮及許多水底生物的圖形。

而杵在橋面的石柱則體貼地磨成圓筒型,這點倒十分符合雪兒愛鬧的天性,這樣就不需擔憂她會踫傷自己。

站在拱橋上,仇情這才發現人工池裏的水約莫只有三尺深,裏面一條魚兒都沒有,倒是有許多的彩球……這雪兒!仇情好笑地搖搖頭。

來到一樓,「戲雪苑」三個大字便呈現在眼前,這三個字是以貝殼排列而成,將原先沉悶的紫檀門妝點出一絲趣味來——雖是極端的不協調,倒也童趣十足。

尚未敲門,門內便傳來白雪略帶興奮的嗓音,仇情怔愣了一會兒,帶著笑意推開門後,便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果然,白色的面粉以天女散花之勢漫天飄下……

嘻笑聲突然停止,只見白雪粉色的衣衫上沾了些許的白色粉末,訝異地微張著嘴看著她。這是除了大哥之外,第一個沒有讓她捉弄到的人——

怎麼會這樣?

「雪兒?」無奈的嗓音輕輕響起,雖然她極愛雪兒活潑的天性,可這她調皮勁兒實在……

「嫂嫂,怎麼是你,我以為是詩情畫意哩。」白雪見風轉舵的趕緊澄清,她才不想惹救命恩人生氣哩!

「詩情畫意?」

「就是詩畫與詩意啊!這名字是我取的,很適合她們對不對?」

仇情笑看她一眼,這丫頭還真是頑皮得緊。「這是你要的花露。」

將手上的花露瓶遞給白雪,只見白雪興奮地拔開瓶蓋,霎時香氣四溢,花朵的芬芳氣味充斥在房裏的每一處。

「謝謝姐……大嫂!」白雪開心的在原地旋轉飛舞起來,直到頭暈才乖乖地坐下來。

「大嫂,來看我的新作品。」靜不下來的白雪從底下翻出一個兩尺大小的紅漆木箱子來,打開盒蓋後,她從其中挑出一管狼毛筆,搗蛋地湊在仇情的耳際悄聲道︰「嫂嫂,這筆很有趣哦,這是一支會噴血的筆,只要用它寫字,這筆就會裂成兩半,然後從裏頭流出紅色汁液來,乍看之下,就像血呢!」

一整天,仇情就待在白雪的戲雪苑裏看她展示她所制作的整人玩意兒,以及她的玩意兒曾讓哪幾人上當,而她竟將這些惡作劇都記錄下來,說是要留待老了之後回憶。

未曾這麼開心過,仇情原本不帶喜樂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意,直到詩畫、詩意找了來,那抹笑意還留在臉上不曾淡去。

★★★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不覺夜裏的涼意,仇情坐在石階上,盯著夜空怔怔出神。

只見她一身白色薄衫,緞發垂腰,膚白賽雪,在柔亮的銀色月光下,彷似不染塵埃。

這是白松康出城去洽談生意的第一夜,怎麼才第一夜她就開始想他了呢?那個才新婚三天的夫婿吶!

老天!她不會這麼快就愛上一個對她而言仍是陌生的男子吧!

雖然這人是她的夫婿。

哀上微涼的唇瓣,她有些羞意的憶起他那霸道地向她索吻的熾燙雙唇,及那已讓她眷戀上的溫暖身軀。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這麼快就讓自己的心淪陷。

在享受過溫馨的家庭生活之後,她已不能再回到過去的生活了。

但女乃娘怎麼辦?

仇情在心底掙扎著,是據實告訴他?還是先設法將女乃娘帶出來?或者是成全父親的意思,然後就此陷入痛苦中永久沉淪。

篛翦水眸中明顯的滿布掙扎,過了片刻,她終於下定決心,往大門的方向飛身離去。

這時,隱在暗處一隅的白府二少爺白仲濤,望著仇情離去的方向深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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