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了片刻,他側過身,將暈去的佳人擁進懷裏。才成親幾天而已,怎麼就讓她在自己的生命裏佔了這麼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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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嚀一聲,仇情終於醒過來,直到神智逐漸清明才發現自己正緊攬著他壯碩的身軀,紅潮迅速爬上她布滿汗水的臉頰,白松康看得痴了。
她仍處在震驚之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剛才發生的事。她完全失去了女人的矜持,毫不害羞地反應他的熱情。
天!他會怎麼看她。
羞赧著雙頰,她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
「要做什麼?」他反而擁緊她。
「天亮了,這樣果著身子,我……」她拉著他身下的錦被想遮住自己赤果的模樣。
他輕笑一聲,這害羞的小東西。「我沒有穿衣服睡覺的習慣,你也必須適應與我肌膚相貼的感覺,我不會讓你著涼的。」話聲剛落,就逕自拉起被子,將她與自己罕牢的蓋住,不理會她羞怯的抗議聲,合上眼舒服的入夢。唔!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真是醉人。
氣惱之余,又掙不開他緊擁著的鐵臂,仇情只好無奈地倚在他的身側,慢慢地也同他一起沉沉睡去。
相擁而眠的兩人宛若交頸鴛鴦,無限旖旎盡在幃帳中——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擾醒了剛入睡的白松康,側耳傾听,才知道是雪兒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只听見她小聲地喚著情兒,口裏還念念有詞地埋怨著怎麼門上會落了閂。
真是!不落閂難道敞開門,讓你這程咬金闖進來擾我們的好眠?
無奈地下床,白松康穿上單衣,直到衣著整齊後才走去開門。或許是疲累吧!仇情仍兀自酣然入夢,絲毫不受那調皮姑娘的打擾,只在白松康下床時,對突然失去的溫暖抗議地皺了皺眉。
打開房門,白松康不悅地盯著驚訝得張大嘴的白雪。
「蚊子飛進去了。」無奈地低嘆一聲,他實在不明白,雪兒這莽撞搗蛋的性子到底像誰?
「呃!」白雪快速地閉上嘴,乖乖地喊了聲︰「大哥。」心底卻已轉了百八十個彎兒。
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就只怕她大哥一人,尤其是大哥不悅地喊她雪兒時,她就知道惡夢來了。不行,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白雪笑嘻嘻地說︰「呃!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就腳底抹油準備溜之大吉,孰知才轉過身,就听見一聲不悅的「雪兒」自大哥口中傳來。認命的回過頭,白雪低下頭地站在原地,等著大哥的訓誡。
「我出城前要你默的『詩經』你默好了嗎?」
她就知道,大哥一定會這麼問的。嗚……誰來救我,大嫂,你在哪裏?
又是無奈的嘆息聲,連站在一旁的詩畫、詩意及白雪的貼身侍女綠兒都忍俊不住。
「日落以前,我要看到我要你做的功課。」說完,白松康便往雲霄樓的辦公廳走去。再過半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酒肆、織造廠、銀樓……一大堆的事尚未完成,他沒有時間陪這搗蛋精瞎耗。
待大哥走遠後,她才追著逃走的詩畫與詩意,要找她們報仇,居然沒告訴她大哥回來了,害她莽撞地打擾了大哥,才會……
日落以前?嗚……好狠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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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樓
白松康神色凝重地回想適才白仲濤的報告,站在一旁的則是一向如影隨形的右護衛徐揚。
徐揚、徐啟兩兄弟,是他在數年前結交的患難之友,那時,他出手救了遭受埋伏因而受重傷的兩兄弟,就這麼因緣際會。從此以後,他們兩人便誓死追隨在他身邊,也陪著他為齊雲莊創立更輝煌的成就,卻又絲毫不居功,堅守自己護衛的身分,不理會他平起平坐的建議,堅持以上從相稱。
「你看呢?」
沉吟許久,才見徐揚開口說道︰「仇烈對夫人並不好。」
「這就奇怪了,大嫂是仇烈的獨生女,照理他應是對大嫂疼惜有加才是,怎麼會……」白仲濤看向徐揚,一手輕敲桌沿,疑惑的開口問道。
「據探子來報,夫人有數次被仇烈痛打,至於是什麼原因,屬下沒能查出。」
白松康在听見仇情曾遭仇烈痛打的消息後,幽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眸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不過,白仲濤倒是注意到了,只見他沉思的臉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還有…夫人在蒼厥教裏有一間密室,是用來煉制丹藥的,我想……從這條線索查起,或許會有意外收獲。」徐揚不帶喜怒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盡職地將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向白松康報告。
「哦!」白松康頗覺奇怪,煉制丹藥的密室?「那他們父女……」
「夫人很孝順仇烈,在蒼厥教裏更是一位善良的主子。不過,她卻不得仇烈的喜愛,自小是由女乃娘撫養長大,與女乃娘之間情若母女。」
「還有一件事……」徐揚這會兒倒猶豫起來了,依他的觀察,夫人在莊主的心裏已佔據重要的地位,這話——可以說嗎?
「說下去。」
徐揚神色凝重的看著白松康,片刻,才遲疑的開口︰「仇烈要夫人偷天書,事後……殺人奪產。」
「好歹毒的人!大哥,乾脆咱們先下手為強。」白仲濤氣憤地跳起身,「或者,直接滅了蒼厥教。」
「不!他要天書,咱們就給他天書。」白松康冰冷地低語,臉上不帶一絲笑意。
眾人商議之後,白仲濤離開議事廳,去設法弄一部假天書。
徐揚則靜默地退守一旁。
白松康埋首在帳冊中,思緒仍停留在先前的談話裏。
情兒,你會這樣對我嗎?白松康在心中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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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仇情出落得更加嬌艷妍麗。而白松康的溫柔體貼,也抹去了她臉上一貫的輕愁,只留下嬌柔與幸福洋溢在她如玉般的晶瑩容顏。
這幾天,白松康一直陪在仇情身邊,向她介紹府裏的景物,這麼幸福的日子,讓她彷佛身在雲端,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常常,她會突然掐自己一把,直到擰痛了自己,才真確定這一切都不足夢。
這一夜,歡愛過後,仇情倚在白松康身側,氣喘吁吁地平息自己激動的情緒。
就著燭光,白松康不落痕跡的盯著她身上已變淡的疤痕瞧,眼底閃過一抹憐惜,沉思片刻,他試探地開口︰「情兒,你……知道我們家有一部天書嗎?」
靶覺懷中人兒瞬間僵直了身軀,他屏息地等待她回答,不料她沉默許久後便推開他起身,披上外袍站在小圓幾旁,望著燭火發愣出神。
白松康等不到她的回答,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與自己掙扎許久,仇情選擇了逃避,孤寂又回到她眼中。
不忍再問下去的白松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柔弱卻又堅毅的身影。
其實她並非有意欺瞞,只是這樣的幸福總讓她患得患失,生伯一個不小心就失去現有的一切,於是在說與不說問……她選擇了逃避。
這一切白松康自是明了的,徐揚已經證實情兒就是仇烈派來的臥底,更進一步查出與情兒情似母女的女乃娘已讓仇烈關進牢裏,在知道情兒是在遭脅迫的情形之下不得不隱瞞他,他實在不忍對她多加苛責。
若不是前兩日,雪兒突然跑去找他,開口就問他情兒是不是來臥底,預備要謀奪白家產業的事,他也不會對情兒提及這事。情兒既是他的妻,他就該一肩扛起她的難題,雖然今夜她隱瞞事實讓他有些失望,但他就是不舍得再去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