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嬤嬤拎著大紅色香帕,搖臀擺尾地晃進來,臉上堆滿笑容地喊著︰
「乖女兒,有一位客倌想見你,好不好給嬤嬤我一個面子?」
「我累了,請他改日再來吧!」杜芊芊不理會劉嬤嬤的奸言請求,直截了當的拒絕。
「好女兒、乖女兒,算是我求你了,這客人出手很大方,不能得罪的。」開玩笑!五千兩的銀票吶,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入口袋了,豈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這……好吧!讓他先到亭子裏坐會兒。」杜芊芐勉為其難的同意。
劉嬤嬤這才眉開眼笑,晃著肥胖的身軀滿意的離去。
「小姐,披件披風再出去吧!」小雙將披風披上杜豐芊單薄的肩頭,然後才尾隨在她身後一同去見客。
亭子裏的石桌旁坐了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人。
;閑問這位大爺……」她在心中納閃,這人不是來尋花問柳的,也不像嬤嬤說的是慕名而來,他的臉上沒有一般客人見到她時的驚艷,有的只是冷漠與淡然。
「你是杜芊芊?」仇烈問她。
「正是奴家,請問這位爺尊姓大名?」不知他所為何來,杜芊芊不動聲色的與他客套著。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我直接將來意挑明了說,我乃蒼厥教教主仇烈,你曾經是白松康的紅顏知己?」還是冷冷的氣,只是在提起白松康的名字時,眼神微微泛起殺意。
杜芊芊不答話,靜靜地等待下文,她自幼即長在青樓,早巳學會察言觀色,這仇烈……來意不善。
「听說白松康送來萬兩銀票,作為與你相識一場的代價。」
仇烈一針見血地刺中她的傷心處,杜芊芊難堪的紅了眼,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事,已成為街坊鄰居的笑談了嗎?
「他這樣羞辱你,你不恨他嗎?」若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他才懶得與她虛於委蛇。
「恨……」怎麼恨?憑什麼恨?是自己不自量力,妄想能月兌離風塵,有什麼資格恨。
「對!就是恨!」仇烈詭譎的露出一抹笑,繼續說下去︰「他這麼無情,不把你當人看,你不恨嗎?」
「我……不知道!」杜芊芊用力的搖了搖頭︰心緒大亂,已理不清現在的感覺。
「你應該找上門,要他給你一個交代,不要這樣白白的便宜了他。」仇烈繼續煽動她。
「我不知道!不知道!」杜芊芊抖著唇道︰「對不起,我不舒服。」說完,立即倉皇的起身,往自己的廂院走去。
哼!白松康,我絕不放過你!還有那賤人……
★★★
爆竹一聲除舊歲,到處皆貼滿了迎春紅聯,應景花彩更是少不了,將整個齊雲莊點綴得喜氣洋洋。
因為商界霸主的身分,整個府中皆人來人往,有上門送禮的,有專程拜年的;身為商界之首,白松康也不便過於失禮,只好親自迎客。而仇情性子素來淡漠,不喜與人應酬,白松康也不勉強,讓她一人做自己喜歡的事。
只見她又來到百花園,讓自己沉醉在花朵的馨香中,這是夫君特意為她興建的呢!因為這層關系,只要偷得空閑,她便流連其中,即使一整天也不膩。
像今天是大年初二,出嫁的閨女都偕同夫婿回娘家,而她,雖也想回去自己生活十八年的地方,可白松康嚴令禁止她再與爹有所聯系。雖然他是為了自個兒好,但她心裏仍是難受的。
仇情的思緒讓一串鈴聲給打斷,原來是白雪帶著球球來找她。因球球成天亂跑,每回想要找它皆得費盡力氣,心疼妻子的白松康便在球球的脖子上掛了一串鈐鐺,只要她順著鈴鐺聲就能找到它,節省不少時間與氣力。
「大嫂,我們上街去玩好不好?」白雪興高采烈地問。大過年的,老是悶在家裏,多無趣啊!
「可是……」仇情猶豫了,這樣行嗎?他正在大廳招呼人,自己沒能幫上忙,已有些汗顏了,怎麼好丟下他,出府去玩?
「大嫂——別可是了,人家好悶,咱們出去走走啦!听說今天有野台戲,咱門上街去瞧瞧,別悶在家裏虛度人生啦!」
「這…好吧!你等我一會兒,我差人去通知你大哥。」拗不過她,再加上好奇心驅使,仇情點頭同意。
「不要啦!讓大哥知道又會派出一隊蟑螂部隊,美其名是保護,實際上則是監視。」白雪扯著她的衣袖,不肯放她去通知大哥。開玩笑,要是讓大哥知道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你哦!」仇情笑睨了她一眼,這雪兒,還不是伯壞了興致。算了,就依她一次吧!難得過年嘛!
得到仇情的同意後,白雪立即拉著她繞過回廊,穿過花園,左彎右拐地來到後門。只見她由懷中掏出一柄鑰匙,獻寶似的在仇情面前晃了晃,然後七手八腳的打開門,拉著仇情的手溜了出去。
「耶!成功了,上街去羅。」白雪興奮得高呼。
「咱們現在上哪兒?」仇情詢問她的意見。
「等會兒你就知道。」
白雪領著仇情往目的地前進,一路上可熱鬧了,整條大街上都是人潮,奸像人全都跑到街上似的,擁擠擾攘、好不熱鬧。
一路上,兩個人看看字畫,模模困脂水粉,再買個捏面人,還有許許多多的有趣童玩,東西之多、式樣之緊復,讓仇情瞧得目不暇給。
兩人就這麼邊走邊逛的來到目的地,也就是白雪所說的廟會,只見廟前人潮聚集,再加上賣吃食的小販,將整條大街擠得水泄不通。
「下好離手……下好離手!」
突然問,就見白雪眼楮一亮的往人群中擠去,還一邊掏錢袋一邊喊著要人讓個位子給她,她準備賭它個一兩把。
「雪兒……」仇情皺著眉頭不悅地喊著她,雖然雪兒天性奸玩,偶爾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可也不能沒規沒矩的學人家賭錢,更何況她們是偷溜出來的,要是出了事,回去可怎麼交代才好。
「等一會兒,一下子就好。」白雪雙眼晶亮的擠在人群中,打算也學人家賭上一兩把。哇!這可是她的第一次經驗吶!真是有趣。
「雪兒,你大哥朝咱們的方向來了。」無奈之余,仇情只好謊稱白松康已找來,想先將她帶離這兒再說!
只見白雪猛地蹲,同時示意仇情也跟著做,然後就像鴕鳥般,將臉蛋埋進彎著的身子裏。
「走了嗎?」白雪很小聲的詢問。
「走了!你可以站起來了。」仇情搖搖頭,這丫頭,將來她的夫婿一定要有個超強的心髒才行,否則定讓她的怪異舉止給嚇死。
白雪這才喘了一口大氣的拍拍胸脯,嘴裏還邊喊著︰「好險!好險!」
這招倒挺有效的,白雪讓這一嚇給壞了賭興,便乖乖地與仇情往野台戲的方向走去。
看完了野台戲,白雪又讓圍觀的人群給吸引過去。不得已,仇情只好緊張地跟著她,不過這回,她自己也讓眼前生動的表演給吸引住。
原來為慶賀新年,徐家員外出資請了雜耍團來表演,打算給鄉里們過個好年,現在表演的戲碼是高台舞獅。
仇情與白雪興高采烈地看完表演,還入境隨俗的賞了一錠銀子給表演者。
這時離她們出府已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仇情有點不安地催促白雪,她擔心白松康送走客人後,若到園子裏找她怎麼辦?她們可是偷溜出來的。雖然這種經驗實在有趣,但她也不敢太過分啊!
可惜白雪興味正濃,完全不理會她的要求,仍是執意要再繼續未競的行程,而仇情在白雪的鼓動下,也終於點頭。反正……都出來了,乾脆玩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