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十字架 第27頁

此時茶坊老板娘跑過來,不明就里地陪著黎惠並挽扶著她上車。

亦築並不知道,有人發誓就像吃飯一樣的稀松平常,而她竟因單純而顯得愚蠢,竟不經過查證就信以為真,連這麼荒謬的事都能相信。

一路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胡說……」亦築坐在後座,不斯自言自語呢喃著、啜泣著。

黎惠卻乘機加以煽動、慫恿著︰「我看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何況他也沒有必要騙你呀!他的態度十分悔悟,真心認錯陪罪,並且他也不認識藍先生,更不知你和他的關系;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記錯,也或許是同名同姓吧!」黎惠怕亦築覺得不對勁,故意表示她只是在猜測而已。

「我知道呀!可是如果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事實的話……天啊!天啊!」亦築有些不知所措的歇斯底里。

「亦築,你怎麼了?」

亦築趴往前座的背墊,手抓著椅背,以探詢口氣的征求黎惠的意見︰「惠姊,我……我該如何是好?文彬人現在出國去了,我又無法詢問他,況且,我也不敢問,一旦他說的成為事實,那我和文彬的關系,天啊……」她雙手抓著耳旁兩側的行發,自虛的拉扯著。

黎惠看情形不對,馬上加足了油門,以時速一百公里的速度駛回亦築的住處。

黎惠開啟玄關處的壁燈,支撐著虛弱不堪的亦築,半拖半拉的將她安撫在床上,倒了杯水喂了她幾日後,就放在床邊的小矮櫃上,拉起被褥蓋到她的身上,就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她打開香奈爾的黑色皮包,取出VIRGINIA涼煙,吸了幾日,獨自沉思著;她已經無法判斷,所有的事情已超出她的預料,而成為她真實生活的一部分,接下來她已無法控制,她的行為已受挫成為大腦的奴隸,即始她已有些不忍,想草草結束這個計畫,但是大腦中樞神經卻不斷驅使她繼續下去,其實在她內心她也滿同情亦築的,原來她比自己還可憐,但一想到誰來憐惜自己呢?或許她的遭遇慘了些,但至少她有一個深情款款,摯情不移的藍文彬在愛著她,而自己呢?

遙遠連接著遙遠,遙遠的記憶清晰的竟仿佛昨日才剛發生般,清清楚楚出現眼前,以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此時竟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在意,而且被傷得那麼深……黎惠又陷入精神分裂的狀態中,直到香煙燒到煙灼到她時才驚覺回砷。

此時她听到從房內隱隱約約傳來的申吟聲,吟聲細弱如私語般模糊不清。

「不要,不……不行,不可能,我竟和自己父親相戀;呀,不」」」亦築似乎作著惡夢,雙手抓著床沿的被子,用力扯著。

黎惠進房走到床邊,拍著她的臉頰,呼喚著她︰「亦築!亦築!」

「呀!惠姊!」睜開眼,看見黎惠在眼前,她情不自禁起身擁抱她,抓著她的衣袖,「惠姊,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天這麼大,我沒道理會和失散多年的父親相戀,甚至……」她無法想像的又痙攣抽咽著,眼神狂亂而怪異,像失了魂般。

「亦築,別光顧著哭,這樣對身體不好,提起精神來,不管是真是假,你可別將身體弄壞了,況且文彬也還沒回來,一切等他回來再說。」看亦築如此顛狂無神,她竟有股興奮,感到另一種滿足的快感。

正欲開口時,香奈爾皮包傳出大哥大作響的聲音,她連忙對亦築說︰「別多想,先休息,我去接個電話。」說完走出房間,並順手帶上房門。

「喂,我是黎惠!」

「黎小姐,您可不可以先回公司,郭經理和陳德生正為一份合約的事僵持不下,董事長不在,請您來處理好嗎?」特助如此說著。

「好!我馬上回來,請他們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如果有任何人滋事,不管誰對誰錯,我一定嚴辦。請他們到會議室等我,不準影響其他同仁上班的情緒,知道嗎?」

「是!」特助應允著。黎惠按下結束鍵後,走回房內對著亦築說︰「亦築,公司有重要的事,我先回去處理了,你好好休息,別多想,多想多煩惱,知道嗎?我明天早上會再來看你,一切等我來以後再幫你想想辦法。」說完後,得到亦築點頭致謝,便掩門而出,回合縱總公司去了。

黎惠一走,亦築仍想著她剛說的事情,也不斷的想尋找答案。如果文彬回來了該怎麼辦?他一定會來找她,而自己卻又無法若無其事的面對他,不問他;但是一旦他想起這些無心的過錯時,教他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痛苦的事實,血淋淋的剮著我的心!」亦築自喃著。

她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朝廚房走去,拉開櫃子取出煮菜調理備用的米酒來,拿到客廳,猛灌著自己,想讓自己喝醉,一醉解千愁。

無奈愈喝就愈清醒,酒精濃度不夠麻痹她的思緒,反而刺激神經,讓她愈發有精神。

「呀!我明白了,就算醉了也有清醒的一天,只有……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她突發奇想的告訴自己。

她恍恍惚惚的走進廚房拿起水果刀往浴室走去,像電影般灌注滿滿一浴池的水,將血流如注的手往水里伸去,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

藍文彬提前一天開完會,沒有通知任何人,下了飛機就招來計程車往亦築的住處飛奔而去。

他想給她一個意外驚喜,他帶了滿箱的衣服,其中還包含一件他特別去訂制的白紗禮服。

他以為所有的麻煩事都已經雨過天青,煙消雲散了,尤其女兒也以祝褔的方式默認了他們的婚事,一切應該是幸褔美滿的。

「叮咚!叮咚!」藍文彬並沒有向亦築要求備用鑰匙,因為他認為在無名無分的狀態下,他應該把愛情當作一件神聖的事,而不是愛來就來,愛走就走的把這當成旅館般看待。

按了十幾次,沒人應門,本想她大概逛街去了,便下意識扭著門把,發現竟沒上鎖。

「咦!是不是心電感應?她知道我今天會來看她,于是故弄玄虛準備也給我個驚喜,還是她門忘了上鎖就出去了?」藍文彬猜測著。

他的腳不小心踩到異物,往前踉蹲了兩步,一看竟是米酒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抬起頭,看見浴室門半掩,而地上似乎……他來不及多想,馬上往浴室沖去,看見浴白里被染紅的血水及半倒在旁的亦築,連忙抱起她往外沖去。

***

急診室外亮起急診中的燈牌。

藍文彬來回踱步著,眼光不斷往手術室張望。

沒多久,藍琳與柯幗嘉也趕來了。

妍姊坐在長椅上,驚得口里念念有詞,她並不知亦築為何做出傻事,望著眼前的每個人似乎也沒人知道為什麼。

「究竟是什麼原因?」藍文彬掩著臉,不顧旁人的伏在牆上飲泣著。

藍琳沖到父親面前,像個母親般安撫著藍文彬,她嚇壞了,得到消息後她也納悶了許久,現在看到父親脆弱的一面,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忍。

「爸!爸!沒事的,她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

「小琳,醫生說她是自殺的,說割得很深,血流很多,很可能……」

藍琳真的打從心中祈著,她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她不願再看見有人再從她面前消逝。

此時,走廊傳出高跟鞋急促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黎惠正向他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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