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博士嬌嬌女 第9頁

這是她第一次對男人產生這種沖動,她覺得非常害羞。

「說了一大堆,妳一定覺得很無聊吧。」看她沒回答,他感到些許的窘困。

彷佛感染到他的熱情,覺得死氣沉沉的老古董也變得有生命起來。「不會呀,听起來很有意思,難怪三哥不想回去,原來是你在誘惑他。」

「我誘惑他做什麼?要誘惑也要誘惑妳這種美女才有用。」

她的臉燙了起來。

「隨口開玩笑,沒惡意,妳別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氣氛這麼好,結果又口快惹禍,他忍不住暗罵自己幾句。

她尷尬的笑笑。「我知道,夜深了,該睡了,我們下去吧。」

「該一起睡了。」

「臭阿蠻,你是故意虧我的,是不是?」她羞怒跺腳。

「不是……」他搖手否認,一定是月色太美了,美得讓他發暈,才會一直說錯話。

他懊惱的拍打額頭,一仰頭,看見天上那輪美得發暈的皎潔明月……

第四章

皎潔明月,高掛夜空。

寶船的最高層甲板上,安瀾公主坐在交椅上賞月,可惜滿月盈盈,芳心戚戚?

他們離大明已經愈來愈遠,多想無益,可是又不甘心就這樣低頭認命。

趙咸信說與其怨命,不如做些什麼來改變命運,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她忍不住嘆氣。

西洋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好玩嗎?真想再好好問問他。

想起他,一股甜甜暖暖的感覺流過心頭,嘴角泛起笑意。

爆女春兒和秋兒交換一個不安的眼神,這幾天公主一反常態的安靜,無精打彩的悶坐,一下子嘆氣、一下子偷笑,看得她們好擔心。

一隊士兵押著一個武官走來,隔著一段距離跪下行禮,帶頭的是這艘寶船的指揮使馬俊,他送上一個黃金團花鏤空香囊,請公主確認。

「沒錯,是我的東西。」公主瞄瞄跪在不遠處的趙咸信,他被打得鼻青臉腫,想必吃了不少拳腳,心中一陣不舍。

「你們把他怎麼了?」

趙咸信的頭壓得更低了。上次公主走後,他在甲板上撿到這個香囊,明知道要立刻奉還才對,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出航時,公主頭戴翠冠身穿大紅禮袍,在眾人的簇擁下昂然立于船前,那模樣比廟里的觀音娘娘還要神氣、還漂亮。偶然間,從未關的窗戶遠遠瞧見公主嬌嗔怒罵,可比家鄉街口的大娘還潑辣、還精神。

上一次,她像個孩子似的哭著要回家,哄了半天總算不哭了,她噙著淚、抿著嘴的看著他,害得他失了魂,巴不得再抱抱她、哄哄她。

于是,他把香囊收進了懷中,不時偷偷輕撫,他那不該有的青春情懷彷佛因此獲得了寄托。

誰知,這懷中的秘密被同僚發現了,這種高貴的東西豈是他一個小小九品武官所能擁有,所以他們認定他是賊。

他既不想承認是賊,也不能說出痴心妄想,任由他們毆打就是不吐半個字。

「這個惡賊嘴硬得很,當然得教訓一番。」

既然公主認了贓物,趙咸信的罪名便已成立,馬俊準備好好懲治這不知死活的家伙。

「胡涂,香囊是我賜給他的。」

鮑主輕描淡寫的說出上次差點跌出船舷被救的事。

趙咸信訝然抬頭,旁邊的士兵們一臉疑惑,指揮使馬俊包是臉上無光。

鮑主蓮步輕移,走到趙咸信跟前,不露喜怒的瞧他,那種悸動又回來了,她好想每天都能見到他、都能和他說上話。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馬大人,他的口風很緊,我喜歡,我要你立刻把他調過來。」

一陣驚訝,趙咸信更是錯愕。

「公主,這不合規炬,不成。」馬俊一臉為難,這公主殿下刁蠻任性,老是給他出難題,害得他的頭一天照三餐痛。

鮑主柳眉一挑,「要我守規矩也成,馬上給我掉頭開回大明,送我回皇宮,什麼規矩我都守。」

「公主,您這不是為難下官嗎?」

「要是你做不了主,去把三保太監給我找來,我自己跟他說。」

「這種小事怎敢勞煩大人,就依公主的意思了。」

算了,不過就是調個守衛,他還做得了主,他現在反倒同情起跪在腳下的趙咸信了,犧牲這小子,圖個幾天清淨也是值得的。

趙咸信好生感激,公主不但沒有怪罪他,反而替他遮掩,還擢升他,為了報答公主的大恩,他一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翌日。

罷上崗位的趙咸信就被叫進船艙,他滿懷興奮的站在外廳,等候公主差遣。

「呃……恕下官冒昧,請公主再說一次。」

「我要你跳支劍舞來瞧瞧。」

端坐在廳上的公主口齒清晰的重復命令,旁邊的宮女們以袖掩面,竊竊私笑。

趙咸信剛剛還以為自己听錯了,萬萬沒想到公主把他叫進來是為了此事,他錯愕的說︰「我……不會。」

「狡辯,要套劍法,配上絲竹彈奏就是劍舞,有什麼會不會的。」

鮑主不理會他的辯解,手一舉,下面的宮女便開始彈箏吹笛。

趙咸信僵直不動,公主一雙美目不容妥協的直視他,要求他照做,他無奈的站起,抽出長劍,完全不合節拍的要了一套劍法。

鮑主嘴角彎彎,這大個子傻不隆咚,回話也不會修飾,要完劍就愣愣的站在原地,真是有趣得緊。光看著他那個傻樣子,心中就獲得某種滿足。

雖然他不是很樂意跳什麼劍舞,但見到公主嘴角那抹微笑,他也就無所謂了。

棒日。

趙咸信又被叫了進去。

「你識字嗎?」

「讀過幾天書,認得幾個宇。」

鮑主眼楮笑瞇成一直線,吩咐宮女磨墨。

「我的字很丑、真的很丑……」趙咸信嚇出一身冷汗,叫他耍劍還可以,叫他寫字可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公主沒叫你說話,不許說話。」春兒輕斥自行發言的武官。

秋兒提袖掩嘴,小聲的說︰「別怕,沒叫你寫字。」

「多嘴。」公主瞄了秋兒一眼,回頭提筆沾墨。

秋兒吐吐舌頭,這幾天公主心情好得很,成天忙著整這個老實人,她才不擔心受罰。

「听好了,地沒有天有,妻沒有夫有,我沒有你有,馬沒有犬有。」公主拿著筆慢慢踱步到趙咸信面前,笑問︰「是什麼?」

鮑主的笑容令他心神一蕩,腦袋一片空白,愣愣的反問︰「是什麼?」

「是『人』宇。」

「等一下,現在是在猜字嗎?」趙咸信回過神來,終于搞清楚狀況了。

「沒錯,答不出來就要受罰。」公主提筆走到他面前,他整整高她一個頭,站得又直又挺,她笑著說︰「你太高了,彎子。」

「等一下,公主該不會是要寫在我……臉上吧?」他想到等一下頂著一張大花臉出去,一定會被同僚笑死的!

「正是。」公主嫣然一笑。

別說公主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光看她笑著招手,他就無力抵抗了,他乖乖彎下腰,把臉湊過去隨她處置。

筆尖落在他額上的瞬間凝住了。

視線對上的兩雙眼楮專注的看著對方,她略微驚悸的輕轉眸子,微啟的雙唇欲言又止,一種微妙的氛圍悄然包圍兩人。

她的心跳得好快,慌得連人字怎麼寫都忘了。

投射過來的目光讓他的心沸騰起來,壓抑的愛慕鼓噪不已,他突然有股想要冒犯公主的沖動。

兩人之間的時間就此凝住了……

「公主?」春兒和秋兒不約而同的叫喚出聲。

鮑主和趙咸信都嚇了一跳,同時慌張的回過頭來,一筆就這樣橫過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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