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大事喜 第15頁

「難道……」他湊近她的耳朵,全然不管她會不會臉紅,「還要我隆重地向你自我介紹一次嗎?」

熱熱的氣息席卷了她整個面龐,天,這真的是叫咬耳朵啊!因為,說完這句話似乎還意猶未盡的丁沛,果真在她耳上輕咬了一口。

她捂住耳,止不住的驚嚇。

丁沛已經邁步上樓,似乎為成功捉弄她而高興著,連多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幾樓?」

這樣子的丁沛……引狼人室啊!她慢吞吞地上樓,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她可沒什麼好東西能招呼他,尤其現在的他,和以前也不一樣了。

到底還是把門打開了,不過這次她學乖了,守在門日,「我到了」

大灰狼露出微笑,「倒杯水給我喝。」

沒門!心里這樣說道,可惜自己就扶著門,「可是……」

「我就在門口。」他笑著說道,叫她放心。

她遲疑了一下,選擇相信他。走進去,拿起暖壺。咦?空的?嘴角彎起,向上的。

「經……丁……呃,沒有水了。」她好誠實地說,好誠實地微笑著。

丁沛擠了進來,唔,好小的房間。一張床一個寫字台,寫字台上,擺了個小小的電視機,連個衣櫃都沒有,「那沒辦法了,你……燒水給我喝吧!」想也知道她這里不會有飲水機這種現代玩意。

她過的什麼日子?以一個月一千五的薪水而言,她完全不必這麼清苦的——至少看起來是很清苦的樣子。他甚至懷疑她的電視機是黑白的。咦,是他走回八十年代還是她活在八十年代?

燒水?他也好意思開這個口!余景伊很想開口趕人,加上也這麼晚了,可惜她的為人技巧里沒有這一項。也或者、就算丁沛是個不怎麼樣的人,但潛意識里,還是相信他不會對她怎麼樣。

她走到外面的陽台,放了一鍋水,打開煤氣爐。回來時。發現丁沛很自覺地坐在她的床邊——因為沒有凳子,正在研看她放在床頭的相框。

全家福。

「你和夏涼言還果真是兄妹啊。」他冷不了地冒出一句。即使是縮小版的,還是一眼可以看出那個俊美的惡魔,小時候也是很漂亮的樣子。

「是啊。」她只能站著,答得不是很好聲氣。什麼叫果真。她用得著半路認親嗎?

「這個是?」他舉起那個相框,指了指里面一個比她一大些的女孩子。

「我姐姐。」她走過去,本想開電視的,又想起夜深了,房子隔音也不好,不願吵到鄰居,所以只好作罷。

「你還有姐姐?」還是三兄妹啊。

她點頭,「是。我們家三兄妹的,哥哥最大。」

他又看了看,忽然笑道︰「你父親看來還挺像個酒鬼的。」亂七八糟的頭發,胡子也沒刮,眼眶凹陷下去,面部的青筋都可以看見。

她劈手就奪了過去,瞪他的目光里現出了氣憤。

丁沛有些尷尬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沒說什麼,只把照片放在他坐著夠不著的地方,然後走到陽台看水開沒有。討厭,早知道就不省那點煤氣,少燒些水打發了他就好!也不用被他看到照片,說那一通廢話了!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得都被爐子沖上來的熱氣弄得眼楮模糊了。

「佘景伊。」偏偏背後還冒出一道討厭的聲音。

「干嗎?

「我……」死了,問不出口啊!

「什麼?」她仍就盯著爐子,火苗突然傳出「嗤」的一聲,也上躥好幾分。水還沒開倒撲出來,這火苗著什麼急啊!她心里念著。

「哎,沒什麼。」想了想還是沒問。丁沛靠著陽台門,還是慢慢來吧。反正他總會弄清楚的。

「余小姐!」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糟糕!余景伊跳起來,是房東的聲音。她連忙走出來,開門,「張太太。」心里嘀咕道,又不是交房租的日子,怎麼房東突然來了?

這個房東,哎,和林君玉第一次看她名字一樣,長年累月地將她的姓改了。

「余小姐,你的信啊!我找了你一天。」房東太太將手中薄薄的信封遞過去,「這個字寫得很漂亮噢。」

「謝謝你,張太太。」誰會寫信給她啊!而且這個地址,其實也很不明確,沒有街道和門牌,也真虧郵差找得對地方。看了看收信人,果然是她。

字跡……倒是很陌生的樣子。

「你有朋友在啊?」房東笑眯眯地看著她身後,待看清楚那張臉,吞吞口水,「余小姐,我……很晚了,你們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了。」

你們?!余景伊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辯解,就看房東很快下樓不見蹤影。

又被嚇到了?她無奈地回身,看看丁沛,不知怎麼說好。

「我……嚇到她了?」丁沛反倒坦然自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佘景伊笑了下,「可能吧。」很保留的答案。她順手將信放到了枕頭上,然後走人廚房。

沉默了一下,水開了。佘景伊拿過水杯,先用熱水燙一了燙,再舀了些水涼著,「很快就好了。」

「喂佘景伊」

「什麼?」她還是不回頭看他。站在陽台上,一抬頭就是漫漫夜空,多少次,她這樣抬頭望著星空,仰望那朵開在星星上的花?

那樣遙不可及,卻總叫人心心念念不忘。即便後來在她心里凋謝了,她還是習慣性地抬頭。

原來,很多時候,習慣一件事如此容易。

一只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佘景伊,再做我女朋友吧?」

她的肩膀,沉了下去。

第六章

「好大的風啊!」

真的好大的風啊!只听著校園里樹葉子被刮得嘩啦啦作響,活像鬼片里才會出現的陰森場景。明明是大學的校園,為什麼總是讓她覺得是在拍鬼片?佘景伊將脖子朝衣服里縮縮,天並不冷,就是風很伶俐地往脖子里鑽。

走在她身邊的丁沛笑笑,「還好,誰叫你這麼瘦?」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跑的樣子。

「我哪里有很瘦?」她不甘心地咕噥幾句。抬頭,才發現月亮圓圓的,就這麼不客氣地掛在抬起眼就能看見的地方,「哇!月亮好大!」

丁沛偷偷翻個白眼,果然是很有趣的孩子。形容詞真是貧乏得可憐,「要賞月?」

「可以嗎?」才吃了飯看完電影出來,又賞月,貧瘠的人生,突然添上這樣子的小幸福,會不會太奢侈?

丁沛手伸過來,握住她的,「走。」拉她去了操場。

心,跳得很快很快呢。她忍不住笑,再笑。听說操場外面的馬路在翻修,外面一亂,最近也多了搶劫案呢。不過,和丁沛在一起,是很有安全感的呢。

偷偷地回握了下,又快快松開。臉紅啊……

四下里,黑蒙蒙一片,風又呼呼作響著,多麼適合發生搶劫的夜晚啊。當然,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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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狠準的勾拳襲上對方的下巴,在她還來不及判斷是左勾還是右勾的瞬間。

人,原來都有兩面性啊。

星期二一大早,佘景伊才走出地鐵站,就看見這麼暴力的一幕,她連忙跳到行道樹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生怕被對方看到,手捂住嘴——真是不敢相信啊……

啊啊啊,如此斯文的人,動起手來的時候,居然這麼狠絕?那個眼神的凌厲啊!真叫她瞠目結舌。

還是不要被看到比較好吧?這樣想著,她連頭都縮了回去。

距離不到三米,空氣新鮮的清晨似乎格外寧靜,那些她不想听到的對話一絲絲地傳人耳中,真是叫人討厭的清楚。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刻意壓抑過的憤怒低吼聲,果然和那個狠絕揍人的樣子很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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