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公子 第22頁

「如果是為了守護自己喜歡的人而變得愚蠢,那麼殿下這輩子大概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愚蠢人,今日殿下算是見到了。」

昭和凝視他許久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你不是本宮見到的第一個。但是……本宮要告訴你,我很不喜歡別人和我爭,只要我爭上了一件事,就絕不會一議的,你想和本宮斗,就要確認後果是否是你承擔得起的!」

他刷拉一下放下車簾,馬車立刻緩緩駛離。

齊浩然負手而立,輕輕吐出一口氣。這一夜,可真是難熬啊。

于佳立一覺睡醒來敲齊浩然的門,卻沒有人響應,她推開房門,只見屋內空蕩蕩的,被褥都迭得整整齊齊,就像是根本沒有睡過似的,她不解地到前面去問伙計,結果伙計說齊浩然一大早就去其它分號查帳去了。

她百無聊賴地在站在那里發愣,想著自己應該先去打听一下武林大會的事情呢?還是想辦法找人幫忙查尋一下胡秋雁的線索?但真正讓她苦惱的,是她明明感覺得到他最近有許多古怪的行徑,做事對她有所隱瞞,卻不知道該怎樣能從他的口中套出真話來。

就在悵然苦惱的時候,門外走進一位衣著講究,容顏絕麗的少婦,站在大門口輕聲問︰「請問齊公子在嗎?」

這一天一夜,于佳立看到不少年輕女子找他,此時又見有人專程來問,就沒好氣地搶先回答。

「他不在。」

那名少婦秋波流轉,看向她的方向,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就微笑點頭。「你是于大小姐吧?」

于佳立一愣,記憶中她從沒有見過眼前人,對方怎麼能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

那少婦微笑說︰「令姊是我的好友,曾經和我形容過你的容貌。」

一听說對方是姊姊的朋友,心頭原來的那點敵意立刻煙消雲散,于佳立展開笑顏,迎上去就是一連串問話。「你和我姊幾時認識的?你貴姓?找浩然做什麼?」

她連番熱情的詢問讓對方掩嘴笑出了聲。

「佳音說你快人快語,卻沒有說你是這樣可愛。

我找齊公子是為了一張古琴,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

「姊姊等等,他一會兒就回來了。對了,還沒有請教姊姊的名字?」于佳立熱情地拉住對方。

那少婦猶豫一下才回答,「我現在出嫁從夫,夫家的名字不便說,我娘家姓安,你叫我雪璃姊就好了。」

「是!雪璃姊!」她叫得響亮,忽然心頭一動!安雪璃,這個名字听來好像有些耳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過。

安雪璃問︰「听說齊浩然和你是從小的朋友,他的為人你一定最清楚了?」

她驚訝道︰「我姊連這件事都和你說?我和浩然小時候一起上學。玩在一起,吃住在一起,他的人可好了,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所以你有什麼事要他辦,就盡避和我說,等他回來一定要他給你辦好!」

安雪璃微微一笑。「那件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妹妹,我覺得和你很投緣,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找個地方聊聊?」

于佳立想了想,點點頭。「好。」

正要出門,只見門外來了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齊公子在嗎?」

她心頭警鐘大作,立刻跳過去說道︰「他不在,出門去了!」

女孩兒听了,一臉黯然。「他一走都好多天了,听說他回來,所以我才來店里的,怎麼又不在?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件東西交給他?」

說著遞過來一個罐子。

于佳立看了眼手中的罐子,對安雪璃道︰

「雪璃姊,你稍等,我把罐子放在後面就出來。」

走到後院時她打開蓋子看了一眼,發現里頭是一甕泡菜,看得出來精心準備了很久。她心頭忽然沒來由的一疼,快步走向廚房。

安雪璃的馬車就在慶毓坊門外,一看馬車就知道她的出身絕不尋常。

于佳立這個人容易和人熟絡,不過是從慶毓坊到安雪璃指定地方這短短一點路程,已經和人家無話不說,像個熟識多年的朋友似的。

到了一棟樓前,安雪璃拉著她的手一起下車,于佳立抬頭看了一眼,便好奇地問︰「這不是何朝大哥家的買賣嗎?」

雪璃眼波一跳,「誰?」

「何朝啊,我的一個朋友,是個皇商,前不久我們倆剛分別,他說倘若有事就到及第樓來找他。」「哦,原來是他。」安雪璃抿嘴一笑。

此時門內急匆匆地走出一個黑衣女子,一見到安雪璃就急道︰「夫人,您跑到哪里去了?主人把我訓斥了一頓。」

「我去了趟慶毓坊,抱歉,掠影,走時忘記和你說了。」

「慶毓坊?」叫掠影的黑衣女子神情一下子變得古怪,看了于佳立一眼,「這是誰?」

安雪璃主動介紹。「這是慶毓坊的二小姐,于佳立。」

掠影哼了一聲。「夫人還是不要和慶毓坊的人走得太近,最近主人很為慶毓坊惱火呢。」

「為什麼?」于佳立不解。

掠影沒好氣的回嘴。「為什麼?那就問問你家那位齊大公子嘍。」

「浩然?浩然怎麼了?」

安雪璃丟了個眼色給掠影。「掠影,你先去忙吧,我和佳立要說說貼己話。」掠影面帶不悅之色走掉了,于佳立好奇地追問︰「浩然到底做了什麼了,讓她那麼生氣?這個人脾氣好大,叫你夫人,和你說話卻用訓斥的口吻。」

安雪璃笑道︰「掠影的脾氣就是這樣,我剛嫁過來的時候,她沒少給我臉色看,不過她人心地很好。」

「浩然的心地好,脾氣也好。」她不由自主地就將話題帶到心上人身上。

安雪璃說︰「你這一路來一直在說他的好,他到底有多好,能讓你對他這樣贊不絕口?他是只對你一人好,還是對所有人都好呢?」

「他的脾氣自小像個女孩子,對誰都笑咪咪,客客氣氣的。不過呢,我們兩個人的交情當然不同一般人了,因為我和他從小就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穿在一起,無論我心里想什麼、要什麼,只要我動動眼楮,他就立刻能給我拿到眼前來。」

「那就是說,他對你的、心思猜得十分準確,你對他的心思也一樣可以看得這麼通透嗎?」

她一愣,想了很久,沮喪地嘆息,「好像不是。」

從小到大,都是他看透她的心思,她卻從沒有去了解他在想什麼,想要什麼。

「你習慣被他寵,被他捧,卻沒有低子去認真審視他,我看你們再這樣下去,未必能堅持得長久。」

于佳立驚詫地瞪著她。「你、你怎麼會這麼說?」「難道除了我,就沒有別人說過你們倆在一起不合適嗎?」

她垂下眼。「有過,但旁人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情,我……」

「你什麼?你的心中已經堅定了?」

于佳立想了好一陣,才慢慢說︰「說了你或許不信,其實九年前我們分開時,我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八歲懂得什麼?只知道吃喝玩樂,少年不識愁滋味,那時候我覺得天大地大我最大,就是爹娘也拿我無可奈何,身邊也一直都有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會怎樣。

「可是那一天,他代我受過,被他爹重打,我娘又要他們到京城來打理這邊的分店,我才突然驚醒,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那天晚上我躲在被窩里哭了整整一夜,想著以後沒有他的日子就覺得特別恐慌,但這種感覺我誰也沒說,第二天他走時我也沒有去送他,因為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沒臉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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