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讓! 第9頁

「你這一幅畫快要抵我們飛龍堡幾個月的開銷了。」由此可見這畫的珍貴。

然而這幅「送子觀音圖」居然有三尺之長,更不用說箱內那至少幾十卷還沒有打開的畫作.想來每一張的珍稀程度都不在此幅畫作之下。

這昭和公子是誰?竟然能送出如此大手筆的賀禮?更讓她不解的是,他與夏憑闌兄弟相稱,但听其話意,度其身份,他並不是未及城的人,那他和夏憑闌又是怎樣的關系和交情?

「嫂子,這幅畫還能入得了您的眼嗎?」昭和問道。

「太珍貴了,只怕我愧不敢當。」「書畫這東西不過風雅文人把玩的小玩意兒,小弟真覺得拿不出手.嫂子就別一議我慚愧了。」昭和笑著打開了第二個箱子,「這一箱中裝的都是些藥材,南山的鹿角,北海的龍魚骨,藥性太強不便在此展一丁。其實也不希望大哥和嫂子會用到這些藥,但留在身邊總是有備無患。」安雪璃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夏憑闌看似平靜的臉上也至笤出幾分欣喜的動容。她听父親說過,南鹿北魚都是世上極其罕見的東西,據說無論是練功還是做藥,其藥性都遠勝靈芝人參十倍百倍以上。

她思忖了一下,笑道︰「詩經有雲︰「投我以桃李,報之以瓊鋸」,公子這麼重的禮自然不是桃李可比,而我們日後不知是否還有更貴重的「瓊鋸」回報公子。相公,看來你和昭和公子真的不是尋常交情。」「你可以把昭和當自家人,雖然這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家人,還有待商榷。」夏憑闌似笑非笑地看著昭和,而昭和也以同樣的目光瞰著他。

她的丈夫不是普通人,連他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奇特。安雪璃深深地凝望著夏憑闌的側面,」且刻踫觸到他清澈而銳利的眼神。對于所有關注他的目光,即使是偷偷的閃爍,他仿佛也都能戚受到似的。

反而是她這個偷窺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你們慢聊,我想四處走走。」「在門口等我吧,我說了要陪你逛逛未及城。」夏憑闌松開挽住她腰肢的手。

大堂外面站著一個人,本來是背對若內堂,但是听到安雪璃的腳步聲時回過了頭。安雪璃驟然感覺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夫人。」掠影低了低身子行禮,只是為了規矩,而不像是尊敬。她輕聲道︰「你叫掠影對嗎?我听相公說起過你的名字。」掠影淡冷回應,「是的,屬下十二歲就跟隨城主了。」「我初來乍到,如果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指正。」她的話讓掠影一愣,大概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謙和的低姿態和自己說話。

「夫人真是……太客氣了。」掠影說得有點艱難。此時夏憑闌忽然在她身後開口,「你們兩個女孩子在聊什麼呢?」安雪璃的肩頭讓他的大手攬住了。她低聲說︰

「沒什麼,只是閑聊而已。

掠影看到夏憑闌來到,立刻行了禮,回報了幾句公事上的事情之後就匆匆離開。

夏憑闌察覺到安雪璃的神情若有所思.便問道︰「怎麼?掠影說了什麼,讓你居然皺起了眉頭?」「有嗎?」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模自己的眉心,惹來他的笑聲。

「真是個好騙的女孩兒,我說什麼你都信?」意識到被騙了,她並不生氣.她的確有件事在心底盤旋狐疑,很想藏起,卻又按捺不住好奇和困惑。

「相公,掠影說她跟了你很多年了?」「嗯,大概有五年了吧。怎麼?」「有件事,也許不該我來說,如果我說錯了,你就只當是我在胡思亂想。」夏憑闌笑了.「你似乎總在為是否該向我進言而遲疑。」這句話讓兩人好像回到了初相見時的情景,那時候她的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于是她也回以一笑,只是笑得遠沒有當時自然。

「掠影她……好像一直對我不大……喜歡?」她斟酌著字句,又怕他誤會,「我不是在挑撥你們主僕的關系,也不是說她對我不好,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曾在什麼時候得罪過她?」他朗聲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確是有些胡思亂想,你怕掠影、心中喜歡我,所以對你有敵意,是嗎?」這雖然是安雪璃心中所想,但是當面被他說破,還是讓她的臉有點漲紅,好像暗戀別人又被發現心事的是她自己。

「掠影的確有喜歡的人了,但不是我.她的意中人你也認識,就是陪你回城的那個嘮叨小子。

「念武?」安雪璃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很好笑。冷冷的掠影和活潑的念武,真是一對絕配。

「至于她為什麼對你這樣,你也不要太在意,她自小苞著我,算是被我寵大了,別說是你,這城里有幾人不曾遺過她的白眼?就是我,偶爾也要看她的臉色呢。」夏憑闌的一番話終于讓她放下了疑惑,隨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看來真的是她多慮了。

他忽然捧起她的臉,凝視著她的眸子說︰

「不過你有這樣的擔、心也讓我很戚動,知道為什麼嗎?」她搖搖頭。

「因為這說明你、心中很在乎我,生怕我被別人搶了去。娶到一個這樣在意我的妻子,豈不是我的福份?」他的話隨著一記熱吻滾入了她的唇中。

模模糊糊地?她很想和他說一句話!嫁給他做妻,也是她的榮幸。其實像他這樣出眾的男子是所有女孩子作夢也想覓得的佳偶。

從今以後,她的生活該是一番別樣美麗的風景吧!

第四章

初為一城之主的妻子,安雪璃很不適應。首先她不能理解自己的丈夫到底是朝廷的人,還是江湖人?這座未及城又是一座怎樣的城池?

夏憑闌沒有主動為她講解這些,她也不好急于開口去問。不過最讓她戚興趣的梨花齋中的那副詩聯.後來她問過丈夫,「那對聯是你寫的嗎?」夏憑闌幽幽笑道︰「是,寫得如何?」「你的字很漂亮。」她由衷地贊美。曾經她也很鐘愛瘦金體,但是父親說她是女孩子,不適合練這樣犀利的筆鋒,所以她只好改練最簡單的蠅頭小楷。

「只是字漂亮嗎?」他挑挑屆。她笑道︰

「詩中有你我的名字,這是社牧的詩。」「我的妻子真是飽讀詩書啊。」夏憑闌捏了捏她的指尖,「改天我們應該合奏一曲,我的琵琶,你的古琴。對了,我還給你買了一張新琴,現在正在運往這里的路上。」「我有焦尾琴就可以了。」安雪璃對名貴的東西從來不是很在意,她是個戀舊的人.東西直到用壞了才依依不舍地丟棄。

「總是我的一番心意。」他頓了頓,有意無意地問道︰「雪璃,你父親是怎麼去世的?」「他出門會客.然後……不幸身故。」「會客?」她苦笑道︰「父親經常會出門與人比試武藝,武林人管此叫決斗吧?表哥說父親為了維持飛龍堡,每次決斗都會約定勝利一方所獲得的賭金。

但是他雖然身為武林第一,也有不敵的一天,所以……」「你父親沒有說他是敗在誰的手上嗎?」「父親被送回堡內時已經走了,我沒能和他說上最後一句話。」她垂下眼簾.輕嘆道︰「其實就算我們能說上話,我想他也不會告訴我打敗他的人是誰。」「為什麼?」「我爹他曾經告誡過我,待人要心胸寬廣,那些他要面對的對手.他都非常尊敬。」她回想著父親曾經感慨地說「也許日後這個武林就是那人的天下了」,「能被父親看重的人,我想不會是卑鄙小人。只是刀劍無眼,生死有命,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最終的結局就不由自己掌控了。」夏憑闌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有這樣的心胸很不容易,只是我當初提醒過你,飛龍堡家大業大,我給你的那些錢你也都留給堡里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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