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許久,終于無奈地嘆息道︰「好吧,你是聖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果我娘真的甘願再回去受苦受累,我就不管了。」
「這才是我明理懂事的青彤。」他在她的鬢邊印下一吻。「去吧,別回來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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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月薇從許娉婷的寢宮出來後走了不遠,迎面就遇到了皇甫夜。
「月薇剛才從娉婷那里出來的?」他笑咪咪地問。
她一愣,「聖上要去娉婷那里嗎?」
「是啊,這麼久都沒有去看過她,你看白天她一個勁兒地給朕臉色看,朕總要去安撫安撫。」
張月薇眼波閃爍,笑道︰「聖上白天那麼凶的罵了她,現在又來安撫,只怕娉婷未必會領情。」
「怎麼?」皇甫夜不悅道︰「難道朕來看她,她還不高興了?」
「不是,娉婷現在心情不好,找了家里人來傾訴,聖上現在去看她,只怕時機不對。」
「她家人?你是說許威吧?真是個孩子,許將軍這麼忙,哪有時間來管家務事,反而是給朕添了亂。」
張月薇笑道︰「不如聖上先到我那里去坐一下,臣妾家中帶來一些新茶,聖上不如嘗嘗?」
「不了,朕很忙,既然許貴人也忙,朕就先回去了。你那里朕改天再去。」
「聖上!」見他要走,她又急忙叫住了他。
「怎麼?」皇甫夜回頭問道。
她遲疑地說︰「有件事,臣妾雖然明知不該說,不該問,但是又不得不說,不得不問。」
「什麼事讓我們有七竅玲瓏心的張才女這麼為難?」他取笑道。
她皺著眉,「說起來,臣妾和娉婷是好朋友,她家的事情我的確知道一些,但是臣妾又是聖上的妻子,知道了這些事,就不得不為聖上擔心。」
「看來這件事還不小。」他也鄭重起來。「說吧,朕心里承受得住,是和許將軍有關的?」
「或許聖上已經有所听說。近日臣妾听娉婷提起,她家里給她從宮外送來不少奇異的果子,而這些果子多是生產在東岳的泰岳山上。泰岳山,聖上想必知道,那里有許多山賊。臣妾怕這些山賊和許家……因為臣妾入宮前,還曾听說許將軍的出身有些特殊,似乎與泰岳山也……」
「行了,朕明白你的意思。」皇甫夜的臉色已經十分凝重,「朕心里有數,這件事就不必你管了。朕現在回宮,這些話你也不要再對第二人講。」
「送聖上。」
張月薇送走了皇甫夜,唇邊泛起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微笑。
當她走回拜月宮時,在宮門口意外地又遇到一個人,那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迎了上來,「張貴人,等你好久了。」
「顧貴人,等我有事嗎?」張月薇盯著來人──顧青彤。她知道在彼此的心中,對方都是敵非友。
「今天在聖上面前,多謝張貴人幫我澄清了冤枉,所以特來致謝。」
「我,幫你澄清冤枉?」張月薇想了想,便明白了顧青彤所指的是她對皇甫夜所說︰蘇秀雅去世前飲食正常的事情。
「那件事沒什麼,我只是說出我心中所知,並不是特意要為顧貴人說話,所以你也不必謝我。」
張月薇逕自往里走,顧青彤跟了進來,依舊笑道︰「無論如何,這個謝字我是必須說的,而且,我這次來還想和張貴人好好談談如何化敵為友的事情。」
化敵為友?張月薇好笑地看她一眼,「顧貴人這句話言重了。誰不知道顧貴人春風得意,最是得寵,我可不敢和顧貴人為敵。」
「月薇,請允許我這樣叫你。如今我們都是聖上的妻子,為什麼還要這樣冷嘲熱諷,劍拔弩張?」顧青彤笑得精明,「當初我入宮前,曾以為蘇秀雅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入宮後始知道你才是其他三個女人中最厲害的角色,所以我不想得罪你。與其這樣互相爭斗,我倆不如握手言和,只有後宮安定下來,聖上才好安心治國,不是嗎?」
張月薇警惕地說︰「顧貴人,我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算了,這里四下無人,我的話也只是說給我們兩人听,你又何必裝作不懂?當初拆穿我是女兒身的人是你,但我不恨你,這樣也好,反正我在聖上面前裝男人也裝累了,正愁不知道如何向聖上坦露實情,還要多謝你推我一把。」
彼青彤巧笑嫣然的樣子讓張月薇的眉頭越堆越緊。
「現在聖上總算是原諒了我,還恩寵有加。你看今日許貴人那樣在聖上面前污蔑我,聖上還不是輕輕幾句化了?許娉婷是沒有資格和我斗的,而我又不想和你為敵,如今蘇秀雅也死了,後宮就剩下我們兩人的天地。怎樣?只要你不再和我為難,我保證也不說出你的秘密。」
「我有什麼秘密?」張月薇哂笑。
「月薇,你的那點小把戲騙別人還可以,但不要想騙我。」顧青彤輕輕晃了晃手指,「剛才我過來前,聖上說許威將軍來探望女兒了。聖上對許威一直有所忌憚,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寵幸許娉婷,許威自己心里肯定明白一些,為什麼還要挑在蘇秀雅剛剛中毒身亡這個敏感的時候來?該不會是你引逗許娉婷叫她爹入宮的吧?」
張月薇臉罩寒霜,「你說什麼呢!娉婷今天在聖駕前受到斥責,入宮多日沒有被臨幸,找來家人傾訴衷腸又怎麼了?和我有什麼關系?」
「在聖上眼里未必就是尋常事啊!誰知道是不是許家父女因為看到蘇秀雅得寵而懷恨在心,聯手殺了她?」顧青彤長嘆道︰「其實我還真的很同情許娉婷,那個沒大腦的女孩子,傻乎平地將你當作好友,說不定有一天被你賣了還在幫你數錢。至于那個蘇秀雅,就更可憐了,糊里糊涂的死掉,都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里。」
「她死在誰的手里自然有聖上派專人去查,至于娉婷和我的感情,我們是多年的好姊妹,也容不得你來離間。顧貴人,我看我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您還是請回吧,我小小的拜月宮,擔不起您紅日一般的光芒。」
張月薇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就在顧青彤微笑轉身時,一道綠瑩瑩的光芒突然映進張月薇的眼楮里,讓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你手上戴的,是什麼?」
她的聲音突然失去了剛才的冷硬和平和,難以隱藏的激動情緒讓顧青彤停住腳步,抬起自己戴著一枚綠寶石戒指的左手給她看,「不過是枚寶石戒指,怎麼?張貴人也喜歡?」
張月薇緊緊盯住那枚寶石戒指,「你從哪里弄到的?」
「哪里?」顧青彤一笑,「不好說,如果你非要讓我說,我只能說是聖上送的。」
那夜纏綿時,他的這枚戒指纏繞到她的頭發,他便順勢褪下來,將她的頭發繞打成結,而這枚戒指也束在頭發上。
事後她忘了還,他也沒有要。她只當這是他無意賞賜給她的一個小禮物,所以就一直戴在手上。好在他的手指修長而不粗大,所以原本戴在他小指上的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剛好。但是沒想到這枚小小的綠寶石戒指竟然還能引起張月薇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這戒指里隱藏著什麼秘密?
張月薇像是生怕沒有看清楚,又湊近了些,抬起顧青彤的那只手,她冰涼的指尖觸踫,讓顧青彤相信這枚戒指的確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
「他竟然會將這枚戒指送給你?」張月薇喃喃低語,「這枚戒指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