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你 第29頁

她低喘著,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經過這一次事情真是恍如隔世,想不到可以再次這樣親近地與他相擁在一起。

突然間,有件事從腦海中蹦跳出來,又讓她暗自吃驚。

「我的瘋病……這一個月都沒有發作,是怎麼回事?」

埃雅笑了,愛憐地撫模著她的唇瓣,「這要感謝那對叫公孫的神醫夫婦。他們說,你的瘋病可能是小時候和狼在一起時被狼咬過所以染上,也因此讓你身上有了狼的味道,它們就將你當做同類,沒有再侵犯你,只是這病謗卻留下了。這次我身體內的血過繼到你的身體里,沖淡了你體內那些致你發病的毒素,所以你的病癥也消除了。」

「真是……不可思議。」她驚喜萬分,這麼多年來的心結沒想到會因為這場劫難而根除。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無端地發狂傷人了,只可惜福雅的這一臂,太早地犧牲掉。

「如果當初知道這個療法,早早地給我換血,我便不會砍傷你了。」她懊悔地說。

埃雅又笑道︰「傻丫頭,這換血是迫不得已的辦法,公孫說不是所有人的血液都可以互換,這一次只是為了救你,迫不得已之下冒險踫運氣才成功,若是以前你無病無災,我說什麼也不可能同意讓你用這個方法治病的。」

「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哪里?在京城內,還是城外?」她終于問出口。

「這在城外。這里是朝中一位叫方城葉官員的私邸,被我暫時佔用。」

「你皇兄他是什麼想法?難道你們就一直僵持下去嗎?」

埃雅搖搖頭,「不可能僵持太久,大軍在這里對峙了一個月,城內物資漸漸稀缺,而我方也沒有很好的補給。疆域那些心懷叵測的鄰國紛紛蠢蠢欲動,皇兄是想與我講和的,但是怕我不答應,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而且,此次是我公開謀逆,他必須擺出皇上的威嚴,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這麼說,你是準備撤軍了?」今日她听到的驚喜實在是不少。

他拍拍她的後背,「你回到我身邊,也已月兌離了危險,這算是上天對我的警告,也是上天賜予我的恩賞,我若是不能領悟,就太辜負天意了。」

漠塵輕聲道……「以前我常听人說「天意無情’。」

「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它這一次難得的‘多情’。」福雅沉吟良久,「罷了,為了你,我就再破例一次吧。來人,準備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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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雅親自寫了一封和談信,命人飛箭送入了京城之內。

晚間時分,城門忽然打開,有幾匹馬奔馳而出,來到福雅的大軍前,當先的人面無表情地說︰「我是天雀皇帝的使者,要見福雅王爺。」

這幾個人被帶到福雅面前,福雅也沒想到和談的使者會是前太子彌清。

這一個月里彌清顯然消瘦不少,他張狂的面龐上布滿的是以前從未有過的黯然和失落,以及最後維持的一份傲然和自尊。

見到福雅之後,兩個人長長久久地對彼此凝視,誰也沒有開口。

最終,彌清遲疑地問出,「漠塵,她……」

「她還活著。」福雅炯炯有神的眸子凝視著他,「你不會失望吧?」

他長舒一口氣,「那就好。」

「但你不要想再見到她。」福雅冰冷的聲音里有恨,「她也不會想見你。」

「我來,就是為了見她一面。」彌清依舊堅決,「有些話我想和她說,說完我便離開。父皇的回信現在就在我的身上,等我見完她,回信我就拿給你。」

「現在和我談條件,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福雅刻意模仿著當日在皇宮內殿中,彌清對他說話的口氣,「是你將漠塵害到現在這一步,你有什麼臉面見她?」

彌清的眼中在瞬間充滿了憤怒,他強壓著怒火說︰「害她的人何止我一個?你敢說當日你收留她的意圖真的那麼單純,沒有一絲一毫要利用她、陷害她的念頭?當初她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你笑得那麼得意,為什麼?只因為她是你最鐘愛的‘義女’,還是因為她是你用來對付我的棋子?」

埃雅沉默下來。他不想否認什麼,因為彌清說的的確是事實。

「你就這麼怕我見她?」彌清不惜使用激將法,「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埃雅望著他,他知道彌清在用激將法,所以他笑了。

「我的確沒什麼可怕的。」

彌清見到了漠塵,她蒼白消瘦得幾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其實這一個月以來,他,福雅,漠塵,三個人誰的日子都不曾好過。

他見到漠塵的時候漠塵正在休息,輕闔著眼的她呼吸平和,雖然她的雙頰瘦得凹陷下去,沒有了往日冷艷的姿容,但是在彌清眼里,她依然美得動人。

只可惜,這份美麗從來不曾屬于過他。

漠塵終于睜開眼了,看到彌清時她有一瞬間的錯愕和懷疑,但是很快的,她就明白了一切。

「皇上派你來和談嗎?」她問道︰「皇上肯結束這場戰爭了?」

「戰爭的開始與結束並不在父皇手中,而在福雅王叔身上。」彌清定定地看著她,「漠塵,你身上的傷……很痛,是嗎?」

她淡淡一笑,「已經好了大半,死過一次的人不會在乎這些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一次,讓你當年先遇到的人是我,該多好。」彌清訥訥地,說出一句讓漠塵出乎意料的話,他苦笑著,「因為是福雅先遇到了你,所以是他先搶去了你的心。」

「心是不能被人搶奪的。」漠塵反駁了他的想法,「它只屬于我想贈與的人,這個人就是福雅。」

「是嗎?就是說,哪怕一切重來一次,我依然沒有機會成為你心的主人?」彌清是徹底挫敗了,慘笑道︰「也許我不該來問你這樣愚蠢的問題,畢竟,今生你已許給了他。」

「殿下……」漠塵的容顏上有著以往從來都沒有過的淡然和從容,以及一絲絲的溫情,「只要殿下收斂一些暴戾的脾氣和故意做出的張狂,何愁找不到紅顏知己?」

他為之一震,「你說什麼?」

「殿下不是外面人所傳的那樣壞,殿下只是個壞脾氣的孩子罷了,得不到的東西就千方百計要搶到手,不允許別人強過自己,也不允許別人過得比自己快樂。」

漠塵居然看透了他的心!彌清愣住了。

「如果殿下肯做少少的改變和悔過,太子之位依然是您的。」

他苦笑更深,「為何是我變,而不是別人變?難道就不能是別人錯了嗎?」

「是別人錯,還是殿下錯,難道殿下真的不明白嗎?」她微笑著反問。

彌清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要走,又停下來多留了一句話,「墨荷和燕生那兩個人的性命安危你不必擔心了,就算是我做為給你帶來這麼大一場劫難之後的賠罪大禮吧,說沒準過不了多久你還能听到三皇子和五皇子成親的消息。」

「她們……真的……」漠塵驚喜得如在夢境之中,不敢相信。

彌清從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桌面上,側目,看到福雅倚門斜立,兩個人再沒有多一句話相談,錯身而過。從此,今生再不相見。

埃雅走到桌邊,打開那封信。

漠塵躺在床上不能動,焦急地問︰「皇帝怎麼說?」

他無聲地一笑,「他說會昭告天下,宣稱我是奉王命在城外操練將士,以抵御近日可能犯我邊境的外來敵人。這樣堂而皇之地給我們彼此一個面子,也算是將這場大戰消弭于無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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