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自帶福運來(下) 第25頁

茹嬪正愁找不到機會巴結秦貴妃呢,這會兒抓緊時機趕緊跳出來。

「慶王府這門親事是北陽王親自向皇帝求來的,想必徐姑娘的詩更厲害。」

要不是那麼多人看著,徐皎月真想捧月復大笑,一個直到六歲都還不會說話的男孩,怎麼就喜歡上詩詞了?他啊,喜歡兵書是真的,喜歡武功秘笈是真的,至于詩詞……恐怕連五言絕句、樂府古詩都搞不清楚。

徐皎月不擔心,徐虹兒更不擔心,有內建系統,就算作不來詩詞,借用幾句也非難事。

見徐皎月不接話,茹嬪又道︰「不如趁今兒個這機會,寫幾首賞梅詩。」

連題目都定下了?何況這邊才開口,那邊已經備好紙筆,可見得這一出是早早就安排下的。

慶王妃皺起眉頭,連一個小小嬪妃都敢如此藐視慶王府,這秦家……果然好大的勢力。

她正想開口阻止,坐在一旁的皇太後及時按住她的手,低聲道︰「別!你沒瞅見,你家外孫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兒。」

慶王妃看看女兒再看看外孫女,皇太後說的沒錯,可是徐閔謙一個小小的舉子,能教她什麼?

秦若水泰然自若地走到桌案邊,不料皇太後卻開口道——

「賞梅詩有啥意思,不如兩個丫頭給屋子里的娘娘們作首詩吧。」

臨時改題?秦若水蛾眉輕蹙,倒是不怕,她是真有幾分實力的。

秦若水端坐,寫詩可不是一蹴而得的,提筆凝思,她打算作出驚人詩句,讓蕭陽看清楚自己和徐皎月的差別在哪兒。

看一眼徐皎月,她還待在原地,秦若水淡淡一笑,眼底捎帶些許不屑。

徐皎月終于起身,她沒走到桌邊,卻朝淑嬪走去。

淑嬪是皇帝新進的秀女,因一手好琴藝及歌喉頗受皇帝喜愛,這些日子分走不少秦貴妃的寵。

對她,秦貴妃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本想給她點顏色看看,沒想到她竟然懷上孩子。有蕭承陽親娘的前例,皇太後把淑嬪接到身邊照看,使得秦貴妃不敢輕易出手。

淑嬪懷有七、八個月的身孕,肚子大得很,有太醫說懷的是雙生子,這可是祥瑞啊,皇太後樂得緊,雖是新春拜年,卻也沒讓她盛裝出席。

她歪著身子輕輕靠在椅背上,在滿屋子端坐的娘娘們中間特別顯眼。

徐皎月向前,柔聲問︰「娘娘,我能以您為詩嗎?」

只見淑嬪看一眼皇後娘娘,皇後道︰「這麼快就有詩了?莫不是七步成詩,快快道來,要是做得好,淑嬪就譜上曲子唱給皇上听听,若是做得不好……本宮得罰。」

皇後從不與秦貴妃針鋒相對,但這後宮,本就該雨露均沾,皇帝老是心系一人算怎麼回事?因此對淑嬪,她特別看重。

七步成詩?秦若水猛地抬眼,怎麼可能?

一個出身鄉野的女子……心,驟然亂跳。

只見徐皎月手負在身後,還真的走七步,就成了詩。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冼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念到最後一句,她的視線定在淑嬪裙擺上那對鷓鴣鳥。

「妙!太妙了!幾句詩就把妹妹的慵懶給形容得活靈活現。」喜愛詩句的德妃拍掌,道︰「得譜曲,淑嬪妹妹譜好曲子,不能光厚了皇上,也得讓咱們姊妹沾沾光。」

徐虹兒心中暗道不錯啊,這時代沒有溫庭筠,借用他的詩句肯定不會有著作財產權的爭議。

第十三章  兄弟鬩牆搶皎月(2)

相較皇後這邊的喜,秦貴妃怒了。

提議作詩就是為了捧秦若水、貶徐皎月的,怎會弄成這樣?

她氣急敗壞,不想計劃是自己提議的,卻怪上茹嬪,長長的指甲往她腰間掐,疼得茹嬪掉淚。

她也不甘心哪,怎麼可能會?一定是有人把這計劃告訴徐皎月,是了,皇太後剛剛改了題目呢,可……這筆帳怎麼能算在她頭上?

茹嬪不敢對秦貴妃發作,一雙怨恨目光全給了徐皎月。

徐皎月發現,轉頭看見她眼角淚濕。莞爾一笑,直覺念出詩句,「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這一吟,不只皇後娘娘,連皇太後也被逗得呵呵大笑,「原來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在這兒呢。」

之後再沒有理會秦若水,就算她作出再高明的詩句,有前面這兩首擋著,她只能黯然下台。

皇後搬了個台階讓秦若水下來。「皎月還沒在宮里逛過吧,不如讓秦姑娘領著你到處走走,與我們這群老太婆說話,太悶了。」

一個喊皎月、二個喊秦姑娘,親疏立見。

不過即使秦相爺是在別無選擇、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不得不選擇太子,但……讓皇帝信任他呢,為了太子,皇後自然還是希望將要嫁入北陽王府的兩個姑娘好好相處。

徐皎月和秦若水應聲告退。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秦若水在前、徐皎月在後,雖然她不喜孫巧柔那個主子奴婢的說法,但規矩在,她必須遵守。

視線落在秦若水背影上,其實……說不擔心是假的。

任蕭承陽再疼惜、再保護,身為皇子,為朝堂分憂天經地義,他不能成日待在王府里,早晚她都得與秦若水鑼對鑼鼓對鼓,正面對上。

面對一個痛恨自己的女人,她沒有半分把握。

扮哥暗中調查,秦若水外傳的名聲是用錢、用權勢換來的,而哥哥查出來的秦若水,是個由秦相爺手把手,以當皇後為前提教導出來的女子,她必須在險惡的後宮中掌控一切,權謀算計、手段心機是必備的基礎條件,和這樣的女人相處,相當危險。

扮哥語重心長說︰「若王爺愛重她,如果你連當她的對手都沒資格,或許你還能平安一點,可鬧成這樣……」

扮哥非常擔心她的安危。

也許是她不懂事,相較自身危險,她更不願意蕭承陽對秦若水愛重。

想像秦若水依偎在他懷里,分享他的關心與注意,想他們琴瑟合鳴、舉案齊眉,她就喘不過氣。

是,這種想法很差勁,畢竟嫉妒是七出的理由之一。

明知高處不勝寒,非要往高處鑽,就該有這種心理準備。

他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大家都知道王爺的後宅規制,是王妃一人、側妃兩名,姨娘四位,通房無數。

就算他不喜秦若水,也會有其他女人,若她的心態不改變,那是自討苦吃。

她應該感激,他給的遠比當初預想的多,她應該明白,沒有永恆的愛戀,能得他一時寵愛已是奢侈。

她應該理解,再能耐的女人都無法改變這個世代,她只能配合、順從,只能……試著在他有了新歡之後,放寬心胸。

真的,求而不得是苦,她必須建立良好的心理狀態。

每每想起這個,心髒就忍不住扭絞,但這是身為北陽王女人的課題,她很清楚。

既然閃躲不過,就只能正面迎上。

深吸氣,她可以的,早在選擇他、決定走這一條路時,她就想清楚了。

她必須可以、必須能夠,必須克服所有的傷心哀愁。

真的,她不能要的太多,只要可以待在靠近他的地方,看他意氣風發、看他氣志高昂,看他一世快意順遂,她就足夠。

就這樣,徐皎月跟在秦若水身後,走著、想著,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帶到什麼地方,直到秦若水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她才回過神。

「你要做什麼?」

秦若水沒回答,只是將她往前一推,推進一座院子里,她堪堪站穩,大門就被關起來。轉頭,她發現一只身材不輸嗯哼兄弟的狗,正對她發出警告聲,她也想退開的,只是身後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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