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話,她轉身走回辦公室。
望著她帶火的背影,所有的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吭上一個。
這個年輕的制作人……似乎真的動怒了。
「媽的!她以為她是誰啊?做錯了一件事情,需要發這麼大的火,完全不給人顏面的嗎?」一名記者李少詳破口大罵著,「我就說找一個女主管來,根本就是要我們不好過,情緒化得要命,連亞翔的面子都不給。」
「就是說啊!還拿離職威脅我們?!我們要是全部都離職,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囂張!」一名攝影師隨之附和他的話。
「別說了。」禍事根源者程飛鵬垮著一張臉,語氣低淡地說︰「今天的事,的確是我的錯,怪不了別人。」
「這哪能算是你的錯?高速公路上塞車,你也很無奈好不好,她不該把這筆帳算在你頭上的。」
他苦笑一下,「高速公路塞車,當然不是我的錯,但是跑新聞的我們,不會不知道,上下班時間是交通尖峰時段,本就不該上高速公路,那只會延誤自己搶新聞的時間。」
程飛鵬的話,讓在場的人全都沉默,無話可反駁。
這確實是一個記者所該知道的常識,只是……
就在眾人沉默之余,才進辦公室的宋曉步,突然又沖了出來。
這次,她手中提著背包,多了台最新款輕巧型的V8攝影機,一副要外出采訪的模樣。
「妳要去哪兒?」紀亞翔連忙以自己的身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停下腳步,她看了他一眼,「你們做不到的事情,只好我自己去做。」她冷冷地回答。
餅往的新聞戰跡,讓她學會要為成功找方法,不要為失敗找理由。
既然他們做不來,那麼就由她來完成。
紀亞翔眉頭微微一揚,「妳要去采訪羅伯?」她去哪兒找這人啊?現在根本沒人知道羅伯的行蹤,也不知道他來台下榻的飯店。
「我一定要采訪到他。」她像是發誓般的篤定口氣。
「妳可不可以別鬧了?」他好不容易才稍稍降下的脾氣又快發作了,「現在沒有人知道羅伯在哪里,連他下榻的飯店都不知道,妳要上哪兒去采訪他?」她以為她在說天真的天方夜譚嗎?
「我要去哪兒找到他,這不關你的事。」她依然是冷然的口吻。
她決絕的反應,頓時讓他有種不安的預感。
「妳別亂來。」以她這種任性且不服輸的個性,一個人獨斷獨行的,只怕會惹出事情來。
他的擔心話語,听進宋曉步的耳里,只感到莫名的刺耳不舒服。
「我就算是亂來,也不會把你牽連進來的,你放一百二十顆心吧!」她冷哼一聲,重踏腳步繞過他,快迅地往外頭走去。
「曉步!」他怎麼說就是無法安心,還是追了出來拉住她。
「放開我!」她使勁甩開了他的手。
「我陪妳去找羅伯。」這樣若有什麼事,他也能在第一時間處理。
據聞,那個外表看來斯文有禮的羅伯,私底下可是一個有名的公子,在女人堆里很吃得開,曉步若是一人前往……真不知道她會不會著了那個羅伯的道,吃下悶虧。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用不著你陪我去。」宋曉步斷然地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不需要。」
「妳別耍任性了好不好?」面對她的態度,他倍感無奈。
再怎麼說,她可是和自己正式結了婚的妻子,若是她有什麼事情或萬一,他也不會好過,尤其是應付她家那四個男人,那可能會比一次面對四個立法委員的犀利問政還要淒慘。
那宋家老少四人,若他沒把他們所疼溺的妹妹、女兒護個周全,他們可是會毫無理智、不講道理地變成修理人的變態。
他的話再次讓她心底犯冷,「是,就算是我在耍任性,也不用你管。」
「妳--」紀亞翔肝火上升,「妳知不知道那個羅伯的花名遠播,不是個什麼正人君子,妳一個人去找他,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妳懂不懂啊?」
宋曉步冷哼了一聲,「你不是不想要我這個老婆嗎?一天到晚就盡想著要怎麼和我撇清關系,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管我去找哪一個男人?」
她的話,令他頓時啞口。
是啊……自己一直避她惟恐不及,如今又何必管她這麼多?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在乎她去找那個什麼勞什子羅伯。
在意……是的,他真他媽的在意這件事。
「怎麼?」撐著一絲他會關愛她的希望,宋曉步追問著,「你沒話可說了?」
抿著嘴,他確實說不出話來。
是啊!還能說什麼?難道要他在她面前親口承認,說他心里其實在乎她去找那個羅伯嗎?不……
見他一句話都不吭,宋曉步抑不住心酸地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就算他知道她此去有危險又如何?呵,好傻啊自己,竟以為他終會放下執著,愛上她……
這麼多年過去,難道自己永遠等不到他的愛嗎?
望著縴小的她越來越遠的孤寂身影,紀亞翔的心里是越來越矛盾。
到底是阻止她去找羅伯,還是不阻止,任由她去呢?若是任由她去,以她的性子還有她長得不差的外貌,那個公子羅伯會不會對她……
低咒了一聲,他終究無法置之不理,于是跨出腳步,決定還是追上去。
然而,快追到電梯口,就見宋曉步正巧拾眼瞧見他,眸中泛著淚光,消失在正關起門的電梯內。
她哭了嗎?
「曉步!」他心里揪了下地低喊一聲,並且街上前去,手不停地拍打著下樓的按鈕,不過電梯門始終未開,而電梯上方的電子屏幕已顯示電梯已往樓下而去。
不敢多停留,他拔腿就從電梯邊的安全門直沖而下。
沖到了一樓大廳,遠遠的,他見五十公尺外的大門處,一部黑色公司主管專用的房車,載著宋曉步揚長而去。
「媽的!」他急得低吼著。
「亞翔?」這時,一個柔柔的叫喚聲響起。
趙初潔隨著攝影師由外走了進來。
紀亞翔心急得根本沒心情理會她的叫喚。
「你怎麼了?」盯視著他煩亂的神情,她關心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很少看到亞翔會有這樣心慌著急的模樣。
「妳知道羅伯現在人在哪里嗎?」他亂得連話都很急促,「妳有沒有听到什麼消息?」
「羅伯?!哪個羅伯?」
「就是那個跑來台灣的羅伯!」他口不擇言地說。
她眨眨眼,想了幾秒,「羅伯?你是指那個美國著名的財經專家羅伯?」
「妳有听說他現在人在哪里嗎?」
「沒有。」她搖搖頭,「不是听說他行蹤成謎嗎?好像沒有哪個電視台有采訪到他。」
「該死的!」
「怎麼了?」
「拜托!幫我查查羅伯現在人在哪兒。」
「這……很難查得到吧?」趙初潔面露難色。
「拜托!」紀亞翔哀求。
「現在嗎?」
「現在、馬上、立刻!」他強調著。
老天!曉步可不能有什麼小差錯。
而且他實在不想她遭受羅伯狼爪欺負,她是他老婆,他絕對不能讓她有一絲的傷害。
絕對不能!
再說她若是有個萬一,宋家那四個男人,絕對不會饒了自己的,就連他爸爸,可能也會把他一腳從公司頂樓踢下。
紀亞翔此刻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
第六章
站在三十六層樓的落地窗前,透過亮淨的落地玻璃,宋曉步靜靜鳥瞰著整個台北市車水馬龍的街景。
倏地,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她的身後摟住了她的腰。
「從這里看下去,景色倒還不錯。」耳邊,傳來的是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