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夫……」她幽幽地望住他。
一字一句,都如他所言。是的,她愛上他了,早愛上他了。
「就跟我一樣。」
她不解,兩道眉微擰著。
「妳愛我的時間,跟我愛上妳的時間根本是一模一樣的,就像……妳胸口的那道疤跟我額頭上的這道疤,扯平了,全部的全部都扯平了。
「不用管妳愛我多,還是我愛妳多,是我先愛妳,還是妳先愛我,我們兩個就算稱不上一見鐘情,卻從那一天開始彼此的心就烙印上對方的,根本甩都甩不掉,既然如此,我們就要跟著命運走,一直到老。
「就像妳一直夢見我一樣,我也常常看見妳的臉出現在我身旁……」
華棠詫異的眨眨眼,想不到,他真的相信她的夢里有他。
還有,原來這分開的兩年來,他也一直常常看見她的臉?
不過,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早就愛上妳的意思。」麥格夫低頭吻住她的唇,淡淡地帶過。
他可不想讓她知道這兩年來他一直抱著別的女人,隔天醒來看見的卻總是她的臉;她已經夠沒安全感了,他不能再增添她一絲一毫的不安全感。
「你早就愛上了我?J不敢相信。她怔怔然,飄飄然,就像是在作夢一樣的不真實。
「對,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我也不許,妳愛我,我愛妳,早在兩年前就該屬于彼此的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我們分開,我們已經是夫妻,到現在也還是夫妻,而且連以後都是夫妻,這樣說,懂嗎?」
「可是……我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可以簡簡單單過日子,嫁個平凡的男人,平平安安的……不像你這樣……我們從見面的那一刻,就是混亂的開始。」
意思就是,他這個人很亂、很危險,無法帶給她安定感就是了?
他麥老太高頭大馬,瀟灑又英俊非凡,雖不至于像二師兄席爾斯愛女人愛得那般細膩,也不如陶冬悅大師兄對女人那般溫柔體貼,但,他還不至于給不起女人一個小小的安全感吧?
「是因為我第一次見面就被妳救嗎?所以,妳認為我只會拖累妳?是一個不值得依靠也不能靠的男人?更無法保護妳平平安安過一生?」
她沒說話,算默認了。
莫大的恥辱呵……麥格夫很想大聲的告訴她,他絕對有百分之百的力量可以保護好她,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第一次見面,他受到槍傷落海,兩年後她又救了他一命,替他擋了一發流彈。
她說他帶衰,是吧?她是這樣說的吧?他卻無力反駁!
「妳覺得我不夠平凡,生活得太刺激了,是嗎?因為我是麥老大的這個身分,所以妳見到我像見到鬼一樣,因為妳怕愛上我,因為妳根本不打算愛上我、跟我在一起,所以只有逃跑一途,是這樣吧?」
她又沒說話,再度默認了。
真是夠了,很夠了……
麥格夫沈了眼,心一橫,瞬間做好了決定。「我知道了,我會讓妳知道我有多愛妳,我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平凡的男人,妳等著看好了!真到了那個時候,妳就再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華棠不安的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麥格夫深深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放開了她。「妳回台灣去吧,我會派人親自護送妳回去。」
「不……麥格夫,你得先告訴我你想做什麼!」這種感覺太讓人不安了,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妳很快就會知道的。」麥格夫瀟灑一笑,叫人把她給送走。
只要決定好的事,他麥格夫從不拖泥帶水,想著,拿起手機便撥了一連串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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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韋加斯麥格賭場飯店爆發財務危機,飯店負責人失蹤,事實成謎,媒體正密切追蹤……
——前陣子傳出病危的麥格賭場飯店創辦人麥老大,在賭場爆發財務危機之後首次出現在馬來西亞,宣布退出亞洲最大賭場娛樂中心麥金賭城的投資計劃,改由當地最大地主威爾以高于市場三倍的價錢概括承受……
——重大要聞!接續麥格夫宣告退出亞洲最大賭城中心計劃之後,美國最大私募基全葛拉爾在今日早上十點鐘,正式宣告入土麥格夫于澳門的沃爾賭場飯店及麥格夫名下所有的賭城投資案,粗略估計其投入資金上千億美全,麥格夫此舉震驚華爾街市場,也驚動美國高層密切關注麥格夫其後續的投資動向……
——本社最新消息,近來熱門人物國際睹場大亨麥格夫,于今日凌晨三點被發現陳尸于一輛爆破的高級積架座車之內,面目全非,法醫前往相驗時證實麥格夫死亡之事實,其妻華棠將成為麥格夫名下資產之唯一合法繼承人……
從世界各地訂購的鮮花將現場排成了一圈又一圈大大的花海,名流富商、政界高官,還有麥格夫那八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父親麥古都出現在此,現場播放的是麥老大最愛的薩克斯風樂曲,賓客全都穿著隆重的衣裝前來赴會。
這,不是婚禮現場,而是一場簡單隆重又盛大的喪禮,賭場大亨麥老大的喪告別式。
華棠冷冷地瞪著面前的墓碑,一襲紅色毛衣、紅色短裙外加一雙非常時尚的紅色靴子,可以說是非常亮麗的出席這場喪禮,一點都不在乎眾人不斷朝她投射過來的狐疑目光。
她一點都不覺得內疚,只覺得生氣。
她一點都不覺得傷心,只覺得不爽。
這個男人憑什麼連婚都還沒跟她離成,就這樣拍拍走人?這就是他報復她的方式?去當個死人?
懊死的!真是該死!
她不要哭!她才不要哭哩!她來看他一眼已經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
賓客的臉上,有哀淒,有暗爽,有惋惜,有納悶,有遺憾,有疑慮,還有人在偷笑……這就有點夸張了,可是那兩個俊美無雙的男人就是忍不住,如果可以,他們真想買蛋糕來砸那座新砌好、上頭寫著麥格夫三個字的墓碑。
幸好這兩人站在一群人的最後頭,否則在一個死人的告別式中這樣明目張膽的偷笑,賓客一人一腳就可以把他們踩扁了。
「她沒有哭。」席爾斯的眼力一等一的好,見華棠從頭到尾只是瞪著墓碑卻一句話也沒說,一滴淚也沒流。
「這穿得一身的紅,像新娘子一樣。」陶冬悅贊賞道。「看來她渴望的絕對是一場婚禮而不是喪禮。」
這不是廢話嗎?席爾斯無聊的掃了陶冬悅一眼。
「現在的麥真的是一貧如洗了。」
「這不是如他所願,當個平凡人去了?」
「可憐的是麥老爹,沒繼承到兒子的遺產,反而全給了一個陌生的媳婦華棠了。」
「麥老爹那麼有錢,不差麥那一份。」
「說的是。」
「走吧。」
「上哪?」
「去安慰一下華棠啊,她不哭,可不代表她真的沒事。」
陶冬悅點點頭,邁開腳步朝最前頭的紅色身影走去。
差點就忘了,他們出席這場喪禮的任務,除了必要的露臉之外,最重要的任務是安慰弟妹,順便告訴她一件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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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嗨,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請妳幫個忙嗎?我想飛到台灣,機票在這里,請問一下,我該從哪個方向走呢?」
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一個悅耳到不能再悅耳的嗓音,終于出現在華棠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