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小姐不舒服,上樓休息一下好了,那里有一間休息室,隔音設備很好,不會讓妳受到絲毫的打擾,如果杜小姐不嫌棄的話,我請人帶妳上去,好嗎?森,你覺得如何?」
斑浩生點點頭,低頭望了杜曼平一眼,「妳可以自己上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談,還是妳可以再等我一會兒,我談完事情就送妳回去?」
「沒關系,就依女主人的意思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杜曼平不好意思的朝女主人點點頭,「真是麻煩妳了。」
「什麼話,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請人帶妳上去吧。」女主人回頭喚來一名佣人帶她上樓,「給杜小姐準備一些熱水,還有,千萬不要讓人打擾她休息,知道嗎?」
「是的,太太。」佣人領命,恭敬的轉向杜曼平,對她禮貌的微笑,「杜小姐請這邊走。」
杜曼平輕輕地扯了一抹笑,低頭跟在這名佣人身後走著。
此刻,她的心還怦怦怦的狂跳,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罷剛那個男人是他嗎?真是他嗎?
默軒……
她在心里喃念著這個名字,覺得胸口很悶很痛很酸很無助。
不會是他的,應該不會是他……
他已經消失八年了,怎麼可能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一定是眼花了,看錯了……
這間休息室有著絕佳的視野,可以望見遠處交迭的青翠山巒,白色格子落地窗,隨風翻飛的白色柔紗窗簾,一張英國的古典式書桌,棕色長毛地毯,角落擺了一張看起來非常舒服的大床,窗邊還有一張加長貴妃椅。
杜曼平在貴妃椅躺下,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這樣舒服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她不喜歡宴會,可這是高浩生必須出席的場合,若要嫁給他,她一定得適應這樣的交際應酬。至少高浩生不喝酒、不玩女人、不上酒店,如果她連這樣的場合都不陪他出席,身為女朋友的她未免也太不稱職了。
將雙腳縮上椅子,這個動作讓她覺得小腿有些痛,正想低頭察看時,門上傳來兩聲輕叩。
懶得將高跟鞋穿回腳上,杜曼平赤足跑去開門,門一開,一個高大優雅的男人就這麼面帶微笑的杵在門邊。
「嗨,學姊。」無邊鏡框下的眸光一閃,默軒定定的望著杜曼平驚愕得像是見到鬼的小臉。
「你……你……你是誰?」她裝作不認識對方。
哼,她為什麼非得一見到他就認出他?可是,她的的確確一眼便確定是他了。
雖然他比八年前成熟穩重許多,也更加的俊逸逼人;雖然他的臉上多了一副無框眼鏡;雖然她已經那麼那麼久沒有見過他……但很可悲的事實是,她真的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那個臭學弟默軒。
所以,剛剛在一樓大廳里,她看到的人的確是他。
「妳不認識我了?」默軒朝她走近一步,迫人的氣勢逼得她連忙往後退。
他微笑,順手關上了房門。
「你……干什麼?為什麼把門關上?我又不認識你……夠了!你不要再靠過來!不然我要叫--」話末說完,唇隨即被一股溫熱給狠狠堵住,讓她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這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
他霸道的吻了她,把她吻得手腳發軟,差點跌在地上……
然後呢?這個臭小子就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無蹤,連一句再見也沒有。
懊死的!
想著,杜曼平狠狠把他給推開,因為用力過猛,她腳步踉蹌的跌坐在長毛地毯上,絲質長裙滑上她的大腿,露出性感的小腿肚……
瞥了她的小腿一眼,默軒的眸子一瞇,大跨步走近,蹲在她面前,伸手便要踫觸她的腳--
「你干什麼?不要踫我!」一見面就對她又吻又模的,他以為她是這麼隨便的女人嗎?
「妳的小腿被剛剛的玻璃杯碎片劃傷了。」默軒沒好氣的瞅她一眼,「妳的男朋友沒發現嗎?他真是個遲鈍的男人,還是他根本就沒用心看過妳,只會用嘴巴哄妳而已?」
「這傷還不是被你嚇出來的!你沒有資格批評浩生,他對我好得不得了,你少自以為是!」
「被我嚇的?」默軒嘲弄的一笑,一張俊臉逼向她的臉,「這麼說,妳剛剛在大廳就認出我,對吧?所以,妳剛剛說不認識我是假的,其實……就算我化成灰妳也認得,對吧?」
不知為何,他心里樂得很。
知道她一直把他放在心上,稍稍平復了剛剛被她狠狠推開而受傷的男性自尊心。
「你少臭美了!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干什麼要記得你?」她嘴里逞強的說著,臉上浮出的紅韻卻泄漏了她心底的秘密。
「我是妳親愛的學弟耶,高中唯一的一個學弟耶,那時候妳每天親自做便當給我吃;怕我被當,每天放學後替我補習︰我打架妳心疼、我蹺課妳擔心,妳對我這麼好,怎麼可能輕易就把我忘記?我說得對吧?啊,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可是妳的第一個男人,通常女人都不會忘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一輩子都會記得,是吧?」
苞方才在大廳時的冷酷模樣大相徑庭,此刻的默軒笑起來就像是沐浴在陽光下的大男孩,彷佛還停留在當年的十七歲。
瞧他笑得如此得意,杜曼平只想伸手把他的俊臉給壓平壓扁壓歪,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她咬牙切齒,嚴正申明,「你只不過吻了我一下,只是一個吻而已!請你不要隨便亂說話,敗壞我的名節!」
這話要是傳到高浩生耳中還得了,那她鐵定嫁不了他了。
「只是一個吻而已,所以不代表妳是我的,是嗎?」默軒的眼邪氣的一閃,長手一伸,將她拉進懷中。
「啊!你干什麼?」她驚懼的叫出聲,卻在他懷里動彈不得。
他挺立的鼻尖輕觸上她的,噙著抹笑的唇瓣戲弄似的在她唇畔流連,「妳不是說一個吻不夠嗎?既然我已經獲得妳的『指點』,我想我得多做一點來表示我的所有權,嗯?」
「什……麼……」她的呼吸急促狂亂,一說話,她的唇便無可避免地踫上他的,想逃開已是來不及。
他滾燙的舌像條滑溜的蛇,迅速的竄進她嘴里,深深的探入,與她退卻的舌尖糾纏不清……
「唔……」她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這個吻不如方才的霸氣,而是隱含著饑渴與野蠻的,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吞進肚子里去那般饑渴,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撕碎那般野蠻……
吻,當然還不夠滿足他的渴望,他火熱的大掌探入她的低胸禮眼下,親嘗那滑膩如女乃油般的觸感……
「不……」她的身子因這陌生的探觸而一顫,卻也因這陌生的感受而下意識地興奮著、期待著……如果她願意承認的話,是的,就是如此,她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既期待,卻又怕受傷害。
她渴望他深深的、野性的吻住她,渴望他激情的、霸氣的擁抱她,她的身體渴望他,她的心卻在害怕、推拒……
她不要再一次嘗到那種讓她的心無所歸依的失落感,她不要再一次體會一個人莫名其妙就消失在她生命里的惆悵與無助,她不想再期盼,不想再等待,不想再傻愣愣的對一個人好,卻被人無情的丟棄……
是呵,她嘴里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學弟有著異于他人的眷戀,可是對他的思念卻已是根深柢固地刻在心版上,讓她想忘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