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什麼忙?」
瞧他像個小媳婦樣兒!風暖暖忍不住皺眉。
「我的女朋友嫌我沒情趣,不會接吻,又太粗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所以……」
「所以你要我們教你怎麼接吻、抱女人?」音調揚高了好幾度,風暖暖瞇起了眼,重新審視起眼前的男人。
「唉!不是這樣的……也是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看起來手足無措。
「直說就可以了。」她的語調很冷,悄悄將臀部往門邊的沙發挪移,準備隨時奪門而出。
「我想在一旁觀摩就好……」
聲音很小很小,小到連他自己都快听不見。
「再說一次!」
斑陽接收到她凌厲無比的眼神,忙不迭低下頭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妳們讓我在一旁見習。對不起,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太唐突了,要是妳不願意,也沒關系,我可以找別人。」
他終于一口氣把話說完了,包廂內卻靜寂無聲,安靜得只听得見空調在運轉的聲音。
見習?
她看他根本就是個偷窺狂!
好個陰險男人!原來他不是坐懷不亂,而是根本就是個變態狂魔,打算慢慢滲透進來,光明正大的偷看人!
氣死她了!虧她還想要大發慈悲拉他一把,沒想到他竟然是只披著羊皮的大!
想著,風暖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往他身上擲去,轉身就跑,她只听見一聲驚叫,也沒回頭看他是否被她打中了頭,嬌麗的身影飛也似的沖出了包廂--
他至今還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小又不起眼的玻璃杯K到頭破血流,還被一堆女人簇擁到醫院掛急診,好象他是個車禍快要掛掉的病人,從急診室被送出來的時候,還差一點被一堆女人的眼淚給淹死。
斑陽伸手撫著額頭上包著繃帶的傷,好看的唇突然輕輕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想起下午那名女子對自己的舉動,帶些迷惑的興味在他光燦犀利的眼中一閃而過。
「怎麼?很高興自己被人用玻璃杯砸破頭?」一名穿著黑衣黑皮褲的女子從病房門外走進,手里還提著一籃花。
斑陽撇撇唇,挑眉,「妳不覺得像妳這樣的女人手上提著一籃蝴蝶蘭有點不搭軋、有點怪嗎?」
「是嗎?」女人回以一記甜甜的笑容,「那請問閣下,像我這樣的女人手上應該拿什麼?」
「槍啊,不然就是刀啊劍的,總之不會是這種小家碧玉的玩意兒。」
「要不要隨你。」
女人把花丟在他的床頭櫃上,視線往四周一掃,發現病房的每個角落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貢品」--鮮花素果,有魚也有肉,她嘲弄的冷笑,「真不知道你的魅力有這麼大!」
「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啊,我本來就是個萬人迷,是妳有眼無珠。」高陽得意的揚唇一笑,拍著床邊的位置示意,「過來這邊坐,妳不要一直站著,妳腳不酸,我的頭抬得都酸了。」
聞言,女人反而退後一步,眼神戒備的看著他。
「不必了,我要走了。」
「不會吧?這麼沒同胞愛啊?」高陽俊美的臉垮了下來,「我是病人耶,妳對病人也這麼不好,以後誰敢娶妳?」
「我看你豈只是萬人迷,還兼史上最佳演員。」這男人,就會裝無辜裝可憐,演技收放自如,可他騙得了任何人,就是騙不了她。
幸好,他這個與生俱來的「長才」是被用在正途,否則,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女人被他無懈可極的演技天分給蒙騙,傷透了心。
「親愛的……」
「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女人有點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一向對男人的甜言蜜語嗤之以鼻的她,更受不了一個男人明明對她無情無意,可還叫得這麼熱絡親密。
聞言,高陽溫柔的臉一下子變得冷漠,「上頭不會這麼沒有人情味吧?還是妳這女人假私濟公……」
「海辰不太適合待在那種地方,而且,他也不認識斐焰,如果你沒事了,我等會兒就替你辦出院,有問題嗎?」
「沒問題。」
「沒問題就好。這次的開銷可不是普通的數目,你最好趕快找到線索,不要再浪費時間……」
第二章
為了這個男人,她成了眾矢之的,被迫跑到醫院探病卻撲了個空,只好打道回府,準備回家睡懶覺。
老實說,她一點都不覺得後悔,真的,一點都沒有。
「妳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他的頭破了好大一個洞,滿身滿臉的血,惹得姐妹們驚叫連連,一直逼問他是誰把他打傷了,他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他沒事,請大家放心……」
「他是故意保護妳的吧?要是別的男人,不找人把妳修理一頓才怪!他啊,當真是善良得不得了!天知道妳究竟哪根筋不對,竟然懷疑他是個偷窺狂?他家大業大,要偷窺人家還需要跑到這里來日散萬金嗎?真不知妳腦袋瓜子究竟怎麼運轉的……」
「要不是有幾個姐妹親眼看見妳把他帶進妳的專屬包廂,才懷疑是妳下的手,不然,要從那個天真善良的小紅帽口中套出凶手是誰,可還真是難上加難啊!」
風暖暖腦袋瓜子里轉著海倫下午對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鞭笞著她的良心,讓她整個人悶得透不過氣來。
如果真的是她誤會了他……那麼,她對他出手的確是罪該萬死了。
不後悔嗎?
唉,她要自欺欺人到何時?她的嘴硬並不能改變她覺得萬分歉疚的事實,她這人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罪惡感,要不,她又何必幫那個已經死掉的老爸還賭債呢?
要不是知道那老男人總是跟他們家那些也不是很富裕的親朋好友借錢,她也不必老覺得良心不安而決定替他還債,當初拍拍走人便是,誰能把帳算到她頭上呢?那老頭活著的時候也沒拿錢養過她,現下人都死了,她當然更沒理由去幫他還債,不是嗎?
偏偏,她就是沒辦法這麼做,就像現在……
閉上眼她就會想到海倫形容的,高陽滿身滿臉是血的模樣,據說,才差一吋就要傷了眼……
唉,他要真瞎了,那她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風暖暖有些自責自己的莽撞,有些心不在焉的走著,腳步踏上住的公寓的階梯,卻在一個不經意間撞進一堵結實的肉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風暖暖邊揉著頭邊道歉,直覺地要往後退,卻忘了身後是階梯,就要一腳踩空時,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很快地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進懷里--
「好險。」高陽輕呼了聲,低下眸子瞧她,「妳還好嗎?沒嚇著吧?」
「沒有……」才怪。
在心里嘀咕了句,心驚未定,風暖暖突然覺得這道嗓音似曾相識,她抬起了頭,正巧對上高陽溫柔含笑的眸子。
「嗨。」高陽居高臨下的跟她打招呼,一雙眼定定的落在她此刻略微慌亂不安的容顏上。
「嗨。」干笑了一聲,她頭低了下去,觸目所及卻是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臉一紅,她隨即退開他的懷抱。
「小心,別又踩空了。」他再次伸手拉她,卻改為拉住她的小手,寬厚的大掌牢牢地握住她冰涼的手心,只覺滑女敕細致,更不舍得放開。
就這樣,他目光微沉,帶些思索的望住她微紅的臉,時光似已凝滯,空氣中的氣流妄動著,帶著絲許曖昧的氛圍。
「謝……謝。」她干著嗓子道謝,輕輕抽回了手,抬眼看他額頭上那一大塊白色繃帶,陡地想起這個男人現在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她下由地皺起眉,「你為什麼這麼快就辦出院了?醫生不是說你還得住院觀察三天嗎?我听護士小姐說是一個女人替你辦出院的,那個女人說你的傷根本不礙事,用不著住院三天,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