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廚的,搞神秘! 第23頁

「大姊,妳不要說笑了,」曲紗紗搖頭,「我天生殘疾,能嫁得出去就已經可以偷笑了,還有什麼資格挑選別人?」

「小傻瓜,妳如今穿上這特制的高底鞋,已經能跑能跳,誰還會認為妳是殘廢?何況妳天生麗質,做得一手好菜,兩個姊夫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咱們姊妹坡又家底殷實,這樣好的媳婦,到哪里尋去?放心好了,消息一傳出去,天下的男人會把咱們家的門檻都踏破的。」

「可是,這個招親大會到底是什麼?」小傻瓜仍舊懵懂無知。

「等考察了他們的家世和相貌之後,我和施施會出三道考題,第一比文,第二比武,第三……」

「姊姊!」曲紗紗忽然打斷她的話。

「什麼?」

「這第三道題目能不能交給我來出?」她咬了咬唇,終于開口。

「怎麼,妳又想讓他們品嘗妳做的菜?」曲安安莞爾,「這一回,咱們可不能再依妳了,還是看武功學問家世比較好。」

她可不想再挑出一個慕容遲,惹妹子再度傷心。

「不,」黯然的眸子垂下,「畢竟是為我找丈夫,怎麼說,也應該是我看中的人吧。」

「嗯,有道理,」曲安安模模妹子的發,「能這麼想,說明妳已經長大了。好,這第三道題目就交給妳自己來出,記得要出一道難題,好好刁難他們一下。」

「我並不想刁難任何人,只想看看他們是否與我有緣罷了,」呼吸之中有苦澀的意味。

「怎麼?遺忘不了那個小子?」感覺到妹子的痛楚,她關心地問。

「說忘了是騙人的,但我會努力的,」曲紗紗老老實實地回答,「姊姊,妳要給我一點時間。」

「妳這孩子,總是不會說謊。」曲安安欣慰地笑了,「其實大姊對那小子印象不差,而且他還送了妳這一雙鞋,教會妳行走奔跑,大姊心里倒滿感激他的。只不過,緣分這種事不能強求,他既然無心,妳又何必有意?紗紗,妳不要怨他,惟有消除了心中的怨恨,妳才能真正把他忘記。」

她真的能把他忘記嗎?

這些年來,除了研究菜譜,她的生活里只剩下她思念的柳笑哥,如今,叫她把這個名字從生命中如抽絲般剝去,真是一件血淋淋的事!不,她不會忘記的,她會在腦海中留下他們相處的快樂時刻,就像記住曾經看過的美麗風景。

將來若嫁給別人,她也許仍舊會不時憶起他,只不過,她會忠于自己的丈夫,不再愛他。

很少看見義父喝酒,惟有每年的今天,他會自斟自飲,喝上一杯。

一邊喝,一邊輕輕地咳嗽,顯露出風燭殘年之態。

江湖上,義父是人們聞風喪膽的大盜「飛鳩子」,可在他的眼前,卻是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

甭獨,樸素,不喜錦衣玉食,身邊連一個侍妾都沒有,跟他在江湖上顯赫的惡名太不相符了。

「爹爹,」慕容遲一陣心疼,上前按住那酒壺,「喝多了會傷身,您又不勝酒力,孩兒還是給您沏一杯茶吧!」

「一年三百六十幾日,為父哪天喝酒你都可以攔著,惟有今天不行、」慕容朗厲聲道。

「為什麼?」俊顏迷惑。

「因為今天是你義母的忌日。」他幽幽道出答案。

「爹爹,」慕容遲不由得松了手,愧疚道︰「對不起,孩兒不知道,」

他明白,人在傷心的時候的確需要一個發泄情緒的窗口,他自己也是這樣,所以他不再攔著。

「听說你叫阿仨他們去了一趟白雲谷?」慕容朗問。

「是。」他垂眸答。

「世人都知道,白雲谷沒有什麼特別的美景,卻盛產一種草藥。」

「對,孩兒的確是叫阿仨他們為我采摘這種草藥。」

「這藥有效嗎?」冷峻的目光掃過他的面龐。

「孩兒尚未服用,怎麼,爹爹不想讓孩兒憶起從前的事嗎?」

「為父的確不想。」慕容朗嘆息一聲,「為父辛辛苦苦把你拉拔大,怎麼會希望你還惦念著從前的父母?不得不承認,我是很小氣的。」

「孩兒並非為了憶起從前的父母,孩兒只是想多知道小時候的一些事罷了,」慕容遲著急地辯解。

「你想知道什麼?為父可以告訴你,」慕容朗盯著他。

「我……」他支吾,「也談不上有什麼特別想知道的,總之,就是好奇。一個人童年的記憶一片空白,總會對自己的過去感到好奇的。」

「遲兒,你可知道為父為什麼要給你取名『遲兒』?」

「因為我是爹爹您遲到的兒子。」

「對呀,人人都說晚年得子,喜出望外,為父收養你的時候,也到中年了,自然也是疼愛得不得了。」

「孩兒知道爹爹疼我。」

「不是為父自夸,你的親生父母還真的沒有這麼疼你。」

「怎麼……」他一怔。

「因為你自幼體弱多病,為你看病抓藥不知花了多少錢,而你父母也是沒什麼錢的窮人,家中兒女又多,所以一直視你為累贅。」

「這個孩兒也猜到了幾分。」若是寶貝他,也不會舍得那麼小就把他送人了。

「那年我到南方辦事,路過一個小鎮的藥鋪,看到一對夫婦在求一個郎中醫治他們的孩子,郎中叫他們先把從前的藥費付清了,才肯幫那孩子醫治。他們雙雙跪下,說年關快到了,家中已經沒錢了,可孩子的病偏偏又犯了,求那郎中再做一次善事。

「郎中說︰『我趕著到大戶人家赴診,你們若沒錢,就不要擋道。你們其實個必再浪費錢了,這孩子眼看是活不成了,不如早點幫他準備棺材吧!」說著,頭也不回地騎著馬走了。

「那對夫婦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哭了一陣之後,男的便說︰『把這孩子留在這兒,我們回家吧。』女的大驚道︰『天寒地凍的,怎麼能把孩子一個人扔在街上?」男的又說︰『反正我們也買不起棺材,把孩子留在這兒,說不定哪位好心的過路人會帶他回家,他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那個孩子就是我吧?」慕容遲澀笑。

「沒錯,為父當年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患了癆病,奄奄一息,躺在一輛陳舊的木車里,身上蓋著床破棉被︰雖然閉著眼楮,但為父卻發現,你是那樣漂亮的一個男孩子,死了太可惜了。

「其實癆病並不是什麼大病,只要按時用藥,好生休養,應該可以治愈的。我便策馬上前,對那對夫婦說,我願意收養你,給他們一大筆錢,但交換條件是他們永遠不能再見你,讓他們對周圍的人說,你已經死了。」

「他們一定答應得很爽快吧?」慕容遲哽咽道。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哪有說舍棄便舍棄的,他們好歹哭了一場,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可他們畢竟最終還是舍棄了我。」不知為什麼,听了這些本已煙消雲散的往事,慕容遲仍舊心中發酸。

「也不能怪他們,因為人窮,所以有時候會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就像我當年,沒有辦法救自己的未婚妻一樣,」慕容朗拍拍他的肩,「我後來也是因為不想你知道往事傷心,才用藥讓你童年的記憶消失。遲兒,你能明白嗎?」

「孩兒沒有一絲責怪爹爹您的意思,真的。」他連忙解釋,

「那麼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慕容朗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無論你問什麼,為父都會回答。至于那枉生草,我勸你不要吃,凡藥三分毒,就算能恢復記憶,吃了也對身體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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