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夠奸! 第4頁

「曲掌櫃果然是生意人,」他點了點頭,「若這一樁交易成功,對我們黑禹山來說,也不算吃虧。但姊妹坡在江湖上一向聲譽極好,就不怕為了殷某得罪風揚鏢局,落得個黑店的名聲?」

「這個您就不用替小女子操心了,只是,剛才談論的『交易』,你是否答應呢?」曲安安清婉一笑。

殷飛龍眉心微凝,似乎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寨主您是怕我沒那個奪寶的本事,反而會給您添麻煩是吧?」她似一眼便看穿他的心事。

他仍舊沉默,沉默代表默認。

「小女子雖然無能,但卻認識一個人,她絕對能幫您。」

「誰?」劍眉一揚。

「我的二妹。」她篤定地道出答案,「殷寨主想見見她嗎?」

第二章

魏子站在牆角下苦苦地等待著。

前去盜寶的殷飛龍吩咐他站在這兒,說一旦發生什麼變故,要他立刻接應。

但他等來等去,始終不見大哥回來。

雖是春天,但夜里仍舊寒涼,他的布衫被露水打濕了,寒意浸入骨髓,讓他直打噴嚏。

眉心爬上一絲倦意,他正支撐不住,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盞明燈。

持燈的,是一身著紗衣的女子,明艷的臉龐在燈光的映照下似一朵出水芙蓉。

表?狐?

他看到這個女子,首先想到的便是這種東西。

因為這世間再無如此美麗的女子,而女子的美麗中又帶著一絲妖異,用鬼、狐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這位想必就是魏子哥吧?」女子朝他走近,笑著輕語,笑中帶著一絲調皮。

「妳、妳怎麼知道?」魏子听見自己的聲音微顫。

「我們白天見過,您忘了嗎?」她語帶嬌嗔,听得他霎時渾身酥麻。

「白天?」他努力回憶,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是曲家二姑娘!」

沒錯,白天投宿的時候,這位在客棧中跑堂的曲家二姑娘曾給他們兄弟一一倒茶。

只是沒想到,三更半夜會在這牆角再次踫到她,而在月色朦朧中,她比白日的容貌更美上十倍;也沒想到,她會把樸素的荊釵布裙換成了華麗的紗衣紅袖;更沒想到,她會主動跟他這個寒磣小子說話……所以,他一時之間沒有認出她,也不敢認出她。

曲家二姑娘曲施施,外號「賽西施」,生得嫵媚嬌艷,貌可傾城。

據說她性情火辣,想笑便笑,想怒便怒,倘若誰得罪了她,她便會使盡蛇蠍手段逼得那人下跪求饒。

可因為長相漂亮,男人們就算被她整治了,也從來舍不得與她計較,只听她一聲鶯啼軟語,全身便酥了,乖乖任憑她發落。

她在店內跑堂,忙進忙出,端茶送水,儼然成為客棧一塊活招牌。一幫裙下之臣就算下順路,也會繞道投宿此處,只為一睹她的妖嬈風采。

魏子此刻面對這位被無數江湖好漢傳頌過的絕代佳人,與對方零距離的接觸,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手足無措。

「魏子哥,夜深了,小心凍著,」佳人又道,「我家大姊請您進屋一敘。」

「呃?」他一怔。

「殷寨主也在那房中呢,說是有要事想同您商量。」不等他答應,她便挑燈引路。

大哥不去盜寶,跑到人家女掌櫃的房中做什麼?

魏子覺得莫名其妙地抓腦袋,只得傻傻地跟隨曲施施走。

入了房中,果然見到令他苦等的大哥,還有那個八面玲瓏的曲掌櫃。

「魏子,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與你商量商量。」殷飛龍蹙眉指了指那個滿臉精明的女人,「曲掌櫃說想助我們奪寶,你看這事如何?」

「呃?」魏子驚訝不已,一時間不能言語,只听大哥語帶疑惑地對那女人道--

「曲掌櫃,看曲家二小姐這副縴弱斯文的模樣,妳真確定她能助我完成心願?」

「殷寨主懷疑我沒那個能力?」曲安安尚未回答,她那個傾國傾城的二妹便搶先一步笑著開口,「也對,我這副模樣實在不像江洋大盜,說我有奪寶的本事,誰會相信?不如您先試一試我的身手,如何?」

「試?如何試?」殷飛龍蹙眉,「我不會跟一個弱女子動手的。」

「誰讓您考我的武功了?」曲施施笑得花枝亂顫,「那我肯定不是您的對手!」

「妳連我都贏不了,如何勝過莊康?」

「誰說我要與他正面交鋒?我只是打算用偷的而已。」

「偷?」他星眸微凝,「如何偷?」

「當然不會像您這樣半夜三更飛檐走壁地去盜寶,」她得意揚揚地說,「我會當著他的面把東西偷過來。」

「當著他的面?!」殷飛龍與魏子同時驚道。

「對呀,不信您試一試,」她眨眨眼,「我也可以當著你的面,把一件東西從你身上偷出來。」

「大哥,我來試!」一旁的魏子哪里肯放過與美人親近的機會,于是摩拳擦掌跳了出來。

「嗯,也好,」殷飛龍點點頭,「你素來機靈,若曲二姑娘能在你面前瞞天過海,相信對付那莊康也十拿九穩了。」

魏子得了大哥首肯,便從懷中模出一錠金子放在腰帶間,背過身去閉上雙眼。

「曲二姑娘,妳只需將這錠金子取出而不被我察覺,便算妳贏。」他說。

「魏子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曲施施繞到他面前,將沉甸甸的金子重新塞入他的懷里。

「呃?」魏子詫異地睜開眼楮。

「你就這樣盯著我看,我也同樣能把東西偷走。」她努努嘴。

「不會吧?!」他堅決不信,心中泛起一絲不悅,覺得這個美人實在太看不起自己了,難道他的感覺比木頭還愚鈍?

「不會嗎?」她嫣然一笑。

這一笑,如同曇花乍現,有一種令人暈眩的綺麗,讓他片刻失神,若不是殷飛龍怒喝一聲,恐怕他會這樣繼續失神下去。

「笨蛋!」殷飛龍吼道。

「呃?大哥你說什麼?」魏子不明所以。

「東西都給別人取走了,你還在發呆!」

「東西?」

他仍舊不解其意,卻見曲施施搖了搖手,那錠金子赫然已在她指尖發光。

「啊--」魏子不由得受了驚嚇,嘴巴張得大大的,「曲、曲姑娘,妳什麼時候把它、把它……」

「就在剛才呀!」她聳聳肩。

罷才?就在她對自己嫣然一笑,他片刻失神的時候嗎?

魏子終于明白了,眼前的美人何以如此自信能從莊康手中奪得寶貝,除了她那雙靈巧的手之外,還有她最得意的致命武器--那張絕美的容顏。

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她的誘惑,所以都注定要敗在她的手里。

「殷寨主……」一直立在一旁不言不語的曲安安終于發話了,話語中滿是勝利的喜悅,「這會兒,你該相信了吧?」

挫敗的殷飛龍只得伏首認輸,但仍有一個疑問,「風揚鏢局的人只住一夜便起程,我們如何有時間下手?」

他說「我們」,用了這個詞,就代表他已經同意跟她們姊妹合作了。

「風揚鏢局的人從南方而來,他們肯定不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前幾日天降大雨,前面那座石橋被雨水沖垮,若要修好,還需兩日的時間。這座橋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而這趟鏢車听說正好要運往京城。」曲安安與妹子相視而笑。

第二天,風揚鏢局的人果然很無奈地留了下來。殷飛龍失笑之余,不禁感嘆曲安安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簡單的女子。

他早早梳洗完畢,來到樓下,心想今日這店中肯定十分熱鬧,有一場好戲即將開場,誰知卻發現,並非所有的人都如他這般喜歡看戲--曲安安竟推著一輛小車,似要出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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