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游 第6頁

「撒謊的小東西。」玄熠捏了捏她的耳垂,「別騙我了,妳的確在害怕。」

「沒有……」她硬著頭皮道︰「奴婢懂得如何伺候王爺的。」

「哦?」他似乎覺得她相當可愛,「那好啊,我倒要看看,妳如何伺候我。」

如意羞紅著臉頰,縴縴柔荑朝對方的胸膛攀上去,去解那衣衫上的扣子。

她學著青樓女子教她的模樣,一邊替他寬衣解帶,一邊以紅唇輕吻他逐漸赤果的肌膚,從胸到月復,一寸,又一寸……

但她的初吻是如此的笨拙,她的臉頰是如此燥紅,她指尖顫抖至無法解開他的衣扣,她的呼吸……她簡直快要沒有呼吸了!

玄熠不由得大笑起來,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再繼續「出丑」。

「說說看,這一招一式是誰教妳的?」他打趣地問,「不老實的小丫頭,莫非是偷看禁書學到的?」

「不……」她頭低得快鑽到被子里去了,「是在司馬大人府上學的。」

「司馬宣還教妳們這個?」他又吃驚又好笑,「請誰教的?府上的大嬸們?」

「據說是從有名的花樓請來的花姑娘。」

「哈,這個司馬宣,把皇宮當什麼地方了,又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王爺,您生氣了?」如意偷偷地抬眸瞥他,卻發現一張依舊的笑顏。

「我哪里是生氣,我是覺得荒唐。」他搖著頭,「那他叫妳們學,妳們也心甘情願跟著學?不覺得委屈?」

「奴婢我倒不覺委屈,反而覺得……好玩。」她咬了咬唇,吐出難以啟齒的話語。

「好玩?」她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

「嗯,就像偷看禁書時一樣,又緊張又害怕又新鮮……」

「虧妳想得出來,竟用這個打比方。」玄熠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後仰,「不過,倒也恰當。」

「王爺,您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意一本正經地道︰「還是讓奴婢繼續……繼續伺候王爺休息吧。」

「那妳就繼續吧!」他故意張開雙臂,露出胸肌,刁難似的要考考她接下來該怎麼「伺候」。

她望著他的虎軀,猶豫了半晌,也沒再動手。

「怎麼了?又害羞了?」他忍住莞爾,保持平靜的表情。

「王爺恕罪……」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奴婢我、我……」

「什麼?」他湊近追問。

「我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了……」老天爺,太丟臉了!她一向訓練有素,為何臨陣卻心慌意亂至此?

「哈哈哈--」他笑倒在被褥上。

如意緊張地看著他,大氣不敢出,誰料,卻被他力臂一拉,也隨之倒了下來。

「傻瓜,」他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這種事情不必急于一時,來日方長,如果真的忘了,就等想起來的時候再伺候我吧,反正我可以等的。」

「王爺你……」他竟然如此有耐心,忍住了,不強迫她?

他不要她,是體恤她?或者,他其實對她的身子並不那麼感興趣?

說不清楚是感激還是失落,她乖乖地挨緊了他。

「王爺,您真的不怪罪如意嗎?」

「當然了。」他輕笑地回答。

听了這話,她才稍微安心地閉上眼楮。

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身邊忽然多了一個男人,她羞怯得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但他暖暖的身子包裹著她,厚厚的大掌輕撫著她,還有他柔軟的唇觸著她的額……這一切,又漸漸消退了她的羞怯,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月夜的窗外,連著一片池塘,她可以听見蛙的聲音,時斷時續,伴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傳入耳際。

一直感到那樣孤獨,但此刻躺在他的懷里,她竟暫時忘卻了自己是一個孤兒

「睡吧、睡吧。」他低喃著,悉心撫慰驚如小鹿的她,沉醇的嗓音引得她身不由己地滑向夢境的邊緣。

這時,迷迷蒙蒙的她,忽然听到有腳步聲。

一個侍衛輕輕推門而入,站到了床簾旁,躬身道︰「啟稟王爺,陳妃娘娘的貼身奴婢在外面候著呢。」

「出了什麼事?」玄熠捂住了她的耳朵,似乎怕這輕微的話語聲會把她驚醒,低低地問。

「陳妃娘娘不太舒服,想請您過去。」

「都這麼晚了,我就不過去了,你們替她傳個御醫吧。」

「御醫已經去看過了……」

「怎麼?病很嚴重嗎?」

「不,恭喜王爺,陳妃娘娘是喜脈。」

喜脈?陳妃懷孕了?

先前昏昏的睡意蕩然無存,如意雖然依舊閉著眼楮,但一顆心已然驚醒。

「是嗎?」她听到玄熠不疾不徐地答,「那好,我等一會兒就過去。」

他要走了嗎?這是他倆的「新婚之夜」,他就要這樣拋下她,趕往另一個女人的住處嗎?

如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胳賻,似有一絲不舍。

然而她很清楚,自己是萬萬不能留他的--沒有好好地滿足他的,又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去看自己的寵妻和未來的孩子?

她閉緊眼楮,依舊裝睡,她感到玄熠將她挪到了一旁,覆上薄被。

正值夏天,任憑這宮里再陰森寒涼,覆蓋這樣的薄被也已經足夠取暖……但她卻覺得身子又恢復了先前的寒涼,涼得讓她打顫。

他的身子,是最暖的被子,這世間再無東西可以取代。

第三章

俗話說「三朝回門」,但如意並無娘家,所以,入宮三日之後,玄熠特許司馬宣以養父之名到景陽宮與她見面。

如意一副高興的模樣,領著司馬宣逛這逛那,到御花園中觀賞群芳,兩人遠遠走在前面,隨從們低頭跟在兩丈之外,只要壓低了聲音,他倆的談話便不會被人听到。

「娘娘這幾日過得可好?」司馬宣問。

「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她淡笑回答,「如今陳妃身懷有孕,王爺日日在延慶殿流連,怎麼會有工夫眷顧我?」

「陳妃娘娘身懷六甲,王爺不能親近她,豈不是正好嗎?」司馬宣眨了眨狡黠的眼楮。

「可他也不願意親近我。」淡笑轉為澀笑,「大概是入宮的頭一天晚上,我把他給得罪了吧?」

自那夜之後,玄熠就再也沒有來探望過她。宮中諸人各住鎊的,平時並不在一起用膳,因為玄熠嫌麻煩,早已免去了請安之禮,所以她即使想念他,也沒有理由去見他。除了傻傻等待他再來臨幸,別無他法。

雖然那天晚上,他曾經溫和地表示並不怪罪她,可那是否是他的真心話?她不確定,真的不確定……

「娘娘不必擔憂,就憑您現在還住在景陽宮里,便不怕他不來。」司馬宣倒十分樂觀。

「只怪我自己太笨了,若不能早日得到他的歡心,恐怕這景陽宮也住不長久。」憶想橘衣曾告訴過她的事,如意便感到灰心喪氣。

「娘娘……」他靠近一步,聲音更低,「昨兒個小的接到了主人的飛鴿傳書。」

「義父有信來了?」她驚喜欣問︰「信上說什麼?」

「主人說,倘若娘娘在宮里缺什麼,盡避開口,讓小的我想法子為您解決。」

「宮里衣食無憂,我還能缺什麼?」她嘆息地搖頭,「惟一缺的,就是一個親近他的機會。」

「或許……」司馬宣詭異一笑,「小的能為娘娘制造這個機會。」

「哦?」如意滿臉不信,「大人若有妙法,不如說出來听听。」

他引她在涼亭中坐下,指尖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寫下兩個字「行刺」。

「這……」她抬眸一驚。

「自古英雄救美人的事跡不少,可反過來,也同樣能打動人心。」茶水書寫的字跡很快干去消失,他笑意更濃了。

「叫我以身擋箭、以身試毒,這都不難。」瞧見宮女太監們跟了過來,她立刻起身邁出亭子,與那一眾耳目保持先前的距離,「只不過……這刺客若想近他的身,可就難了。你也知道,他走到哪里,都有武功高強的侍衛護身,就算那夜留宿我宮中,侍衛也是守在虛掩的房門之外,若听見異響,隨時可以沖進來。況且,听說他自身武功也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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