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當她告訴家中那女人他受傷了,那女人會作何反應?
也許她會樂得大笑吧!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浮現淡淡的溫柔笑意。
從她來到家里開始,他發現自己回到家的次數比以往還要頻繁。
不為別的,只為感受那種家中有人在為他等門的溫暖。
不容置疑的,隸小奴真的是個優秀的女佣,幫他把家中打理的一塵不染,任何細微的地方她都不放過。
不同以往,現在回到家,他才真正得以放松心情、舒緩壓力,再加上身邊有她的存在……
雖然她老是距離他半公尺遠,但那種家里有人的感覺就是不同。
何以不同?差別在哪?他不知道,只知道滿身的疲憊在見著她後,也消失了一大半——
「阿風、阿風,我和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听見啊?發什麼呆。」白恩走到他面一叫,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你說什麼?」白凜風回過神來。
「我說你工作也別太努力,趕緊找個女人才是重要,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他的怪異舉動引起白恩的注意,但他卻沒有多提。
「我?你呢?還不是自個兒一人。」白恩五十多歲了,仍舊孤家寡人一個,哪有資格責備他?
「我?我可不同。」白恩撇撇嘴說。
「來了來了。」
這時,白淨月自門外走了進來。
「嗨,白恩。」她身旁的男人見著白恩,有禮的同他打著招呼。
「我的衣服呢?」白凜風見白淨月兩手空空,不禁糾起了眉。他可是要她去幫他拿衣物來的。
「不就在那嗎?」白淨月伸手比了比門外。
他向外看去——
只見隸小奴略顯不安的緩慢走進病房內。
「你?怎麼會來這?」看見心中所想的人出現在眼前,白凜風有些吃驚。
「我、我听說你受傷了,所以過來照、照顧你。」隸小奴放下手上的東西站到他眼前,眼中明顯有著擔憂。「你沒事吧?」
看著他被包扎的腿,她心中有著小小的心疼。
「沒事。你要照顧我?」
「對啊!」隸小奴用力的點頭。
「不用這麼麻煩了。」他想也不想的回絕。
他還沒到需要人來照顧的地步。
「不可以啦!我的工作就是負責照顧你的起居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隸小奴用力的搖著頭,眼中有著堅持。
「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原本听她說要照顧他,還有一點高興的白凜風,在發現她只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才這麼說後,不知怎麼的,心情大受影響。
「這女人是誰?」一旁的白恩好奇的打量著隸小奴,走到白淨月身旁問。
「阿風的女佣。上次在聚會時不是有提過了,要幫他找個顧家的女佣,就是她了。」
「喔……是嗎。」白恩搓著下巴,仔細審視著隸小奴,眼中冒著算計的精光。
「不可以啦!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要照顧你。而且你現在只能待在床上,如果沒人在一旁照顧你,要是有了個萬一怎麼辦?」隸小奴打定主意後,便將帶來的東西放進一旁的櫃子內,接著開始準備工作。
「你要干嘛?」白凜風質疑的盯著她看。
「你那個水瓶內的水是什麼時候的?」
「水?」他怎麼知道,一住進這里時就有了。
「是嗎?那我重倒好了。」他現在是病人,絕不能喝不干淨的水。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是什麼時候穿的?」她又指向白凜風身上那件病患的專屬衣物。
「呃……」
「你有沒有洗澡?我記得你好像習慣兩天洗一次哦!嗯!不是我愛說,而是這
樣真的好髒你不覺得嗎?像我啊!如果流汗了,一定馬上洗澡,夏天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身上要是濕濕黏黏,我會全身不對勁。」因為他都是兩天才回來一次,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兩天才洗一次澡。
「等一下……」白凜風伸出手,表示有話要說。
「還有,你現在是病患,一定要非常注意衛生,要不細菌跑進你的傷口內,導致傷口惡化,那可糟了。」
一旁的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女人……真是不容小看,剛才明明還一副膽小模樣,此刻卻讓白凜風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看看還需要些什麼東西……啊!我看我還是去問問醫生你的病情好了,有沒有哪些事情需要注意的,像吃的那些東西,我好為你準備。」話一說完,隸小奴就打算走出病房。
「你給我站住!」白凜風大聲暍止她打算離去的舉動。
站在門口的女人停下了腳步,一臉疑慮的看著他。
「還有什麼事嗎?」
「你,坐下。」白凜風比了比他身旁的位置。
「可是我……」她困擾的搖頭。她有很多事要忙!
「先過來坐下。」白凜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和緩即將爆發的怒火。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一听見她說了這麼多,出發點全是為了工作,他就有氣。
「我看……還是我幫你問問醫生吧!」白恩不知何時出現在隸小奴身旁,他一臉笑吟吟,讓人看了實在懷疑,不知他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哦!這位是……」隸小奴好奇的問。
「我是阿風的父親。」白恩和善的沖著她笑了笑。
「你好,白老先生,我是隸小奴,是白凜風雇用的鐘點女佣。」一听見是父親,隸小奴可嚇了一大跳,原因在他們兩人完全不像。
「好啦!你就快去坐著吧,他看來是生氣了。」
從沒見過白凜風生氣過,白恩對眼前的隸小奴可是刮目相看了,竟有本事把一號表情的白凜風給惹火,而且還只是為了點芝麻綠豆的小事,看來阿風對眼前的女人頗為在意哦!
為了讓阿風早日陷入愛河,也為了早日驗證他多年前就計畫好的催眠實驗,他這做父親的,怎麼可以不從中推一把呢!
白恩話一說完,人隨即離開病房。
「那個……」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又詭異,白淨月發現自己和身旁的男人好像變得有點多余了。「我們還有點事要辦,呃……要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她話一說完,便拉著身旁的男人快速的離開。
隸小奴站在大門口,看著三人先後離開。
眼下病房內只剩下她和白凜風兩人,而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有人的目光非常不善哦!
嗚……她也有種想溜的沖動。
「過來坐下。」白凜風又再度說了一次。
「我、我站著就好。」她是不是說錯話了?隸小奴十分牽強的笑著。
「別再讓我說一次,過來這里坐下,不然的話……」
「坐、坐。我這就坐。」她立刻乖乖的坐到他的身旁,像個規規矩炬的小學生一樣動也不動,筆直而坐。
他看起來明明是面無表情,怎麼她老覺得他的眼神有一滴滴可怕。
「你覺得照顧我是工作?」白凜風口氣有點冷。
「是工作啊!你每個月付我六萬元,我的責任就是照顧你的起居生活,兼顧家嘛!」她小聲的說。
她還是不改先前的說法,這讓白凜風听來莫名的不是滋味。
「如果對你而言是種麻煩,那你可以不用照顧我,當初雇用你的目的,只是為了有個人能幫我整理家而已。」
「不要,你受傷了,行動也不便。」她看著他的腿,心中有了一絲絲的難過。
「這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
「我沒有脆弱到需要人照顧,在這待上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接下來我得馬上回警局。」
「啊?不要這樣啦!」一听他又要工作,隸小奴的小臉瞬時變成苦瓜。「你……還是待在家中休息休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