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小福星 第25頁

戰事全面性的爆發,這仗一打就是數年,他也臨危授命上了戰場,等到凱旋歸來之日,他正好和慶國公府的送葬隊伍錯身而過,不知棺木內躺著的人是他的小泵娘。

一錯過,便是一世。

兩人無緣,空余遺恨。

「到了到了,南城門。」

陸府的下人高喊一聲,閉目養神的蔣三閑緩緩睜開眼,想起重生前的一切,他面上有些低落,在對上另一雙桀驁不馴的眼時,他迅速收起臉上的情緒,又是一番雲淡風輕。

「一會兒進了朱雀大街後,拐個彎的轉角處有條暗巷,我會讓馬車走得慢一點,你自個兒留神點往下跳,會有人接應你。」一入京城他就能甩掉這個大包袱,省得提心吊膽。

「京城你有本殿下熟?」軒轅蕭不屑的哼道。

那可說不定,他曾在這里住了大半輩子,變化不大。「你熟,所以小心不要被逮到,白費功夫。」

「你屬烏鴉的嗎?」晦氣。

「忠告。」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呿!你那張嘴沒一句好話。」專來氣他的。

「一路好走。」不送。

他一滯,氣悶。「那個你不弄死?」

「她是在下的未婚妻。」蔣三閑面容淺淺一笑,但眼底一片冰寒,若軒轅蕭還心存殺意,他不介意一腳將人踹下車。

「中了美人毒。」他輕哼。

「至少是個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甘之若飴。

「沒救了。」令人唾棄。

「總比某人從沒人可惦記的好,受了傷還得疲于奔命。」他狀似撫袖的抬抬右臂,白布纏繞的手臂無一絲血跡滲出。

在驛館那一夜,他家小泵娘心疼他,又重新替他上藥包扎,姑娘家手巧,包得很好,他粗手粗腳,軒轅蕭身上的傷還有些滲血。

換言之,他在炫耀,一臉得瑟,他有別人沒有,還不叫他得意幾日,讓軒轅蕭恨得牙癢癢。

「好,你很好。」真礙眼。

「多謝稱贊。」他離完人只差一步,完美至極。

「這不是稱贊是諷刺,你听不出來嗎?」他不和朽木交談,顯得他很蠢,軒轅蕭氣到傷口都疼了。

蔣三閑一嘖。「嫉妒的嘴臉真丑陋。」

「你……」

「朱雀大街到了。」該下車了。

一說完,他悄然打開車門,趁馬車轉彎時車速減緩,他左右看看沒人注意才一躍而下。

一道黑影接住軒轅蕭,倏地將人帶入暗巷。

僅在眨眼間,馬車內少了一人,無人知曉之前遭人追殺的軒轅蕭進城了,傷他的人還在百里外尋人。

「少爺,你救了他好嗎?」少爺勢單力薄,不好和京中權貴對上。

「廣福,閉上你的嘴,把這幾日所見所聞都爛在肚子里,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長。」唯有死人最守口如瓶。

便福是蔣三閑的書僮兼侍從。

「是的,少爺。」他做了個閉嘴的動作,表示口風緊。

馬車一直往前走,不停。

長長的朱雀大街已到了盡頭。

京城分內城和外城,陸府的車隊已過了外城進入內城,依東、西、南、北四城門分列,由南門進的朱雀大街對京中格局來說並非太好,也不會太差,大多居住著朝廷官員,以三、四品居多,五品也有,但再以下就少見了,除非家底甚厚的人家才住得起。

而王公勛貴、侯府大家等高門大戶則在東門一帶,青龍守門,近皇宮,地勢偏高且遼闊,非富即貴,一般市井小民想走近都不成,會被官兵驅離,戒備森嚴。

「為……為什麼在這里,我們不是要去平遠侯府?」看到門口高掛的「陸府」紫檀木牌匾,像是受了極大刺激的謝皎月失了分寸的驚聲大叫。

「陸家人不住陸府要住哪里,難道要一家人棲身他人居所?」大驚小敝,有失體統。

「可是我踉我爹娘說好了,他們為我們準備了三進的院子,我們一到就能住進去。」她和爹娘以書信來往商量了許多,這才將女婿調進京,任三品京官,住進侯府好就近照顧,他們想得非常美好。

「你傻了嗎?有五進宅子不住,去住什麼三進小院子,我們這麼多人可住得下。」陸敬之嘲笑妻子機關算盡,她那點心思他還看不透就枉為夫妻了。

「可……咱們為什麼有這間宅子,為何我毫無所知?這兒是小闢員住的,我們應該去侯府……」在丈夫嘲弄的眼神下,她理直氣壯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她的確是為了自己著想,沒問過丈夫的想法,三進院子確實不大,正堂和主屋佔了一進,自是她和丈夫的居處,丫頭、婆子住下人房,兩人的起居也有人服侍。

一進有三座小院,兩座大的住嫡子,小的那個給庶子,各自的小廝、僕奴算進去也夠住了。

另一進同樣是三座小院,剛好是三個姨娘的院子,帶著自己的女兒一起住。

這樣一來,丈夫就不好進姨娘的屋子,尤其是顧九娘,有女兒在,兩人好意思同榻而眠嗎,最後也只能回到主屋。

而她的女兒則安排在她院子旁的摘月閣,雖在三進院內卻是獨立小綁,院子里有假山、小橋流水,小橋下是養蓮的池塘,三、五條錦鯉在水里游來游去,旁邊有道小門直通侯府內院,方便表姊妹往來,連絡感情,她也能通過此門和娘家人見面,兩家成一家。

「我就是小闢員。」她還指望他官居一品嗎?

「老爺……」謝皎月真的有點心慌了,明明回京對她最有利,可是她卻覺得漸漸失去對府中大權的掌控。

身為主母居然不知府里添了進項,五進宅子不是小事,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而言,銀子的多寡不算個事兒,而是買不買得到,除了貶官或外放,否則少有五進宅子出售。

雖然她已經很多年未曾回京,但她多少知曉朱雀大街附近的房價、地價,要買下這宅子沒七八萬兩銀子是拿不下的,他哪來這麼多銀兩。

「別惦記侯府那邊,你要想回娘家盡避去,我不會留你,住上一年半載也沒人催你,不過我不是贅婿,你想仗著平遠侯府的勢來壓我,咱們夫妻也做到頭了。」他不再是當年的小進士,由著謝家人拿捏。

她一听,心更慌了,好像娘家人成了拖累。「我……我不是怕進京沒個落腳處嘛!才求我娘給我們挪個地方暫時住下,等你戶部的事兒穩了再往外琢磨合適的宅子,我也是為了一家人著想。」

「但你問過我了沒?」夫妻是一體的,雖然他從未喜歡過她,但該有的體面他還是會給她,可她是怎麼對他的?

「這……」她面上一訕。

「如果你問過我,我會告訴你在接到聖旨的第二日已派人先行上京,購得朱雀大街五進宅子一間,里面都叫人整理好了,只要人到了就能住進去。」可是她一向我行我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沒想過別人要不要。

謝皎月頓感難堪,被打臉打得啪啪響。

「好了,把行李都卸下來,各房歸各房的,一進、二進是外院,少爺們自行去挑院子,三進是主院,我的書房設在那里,四進、五進院歸後院,你們知道該怎麼做。」陸敬之往三個台階上站,站在朱漆銅環大門口,面向一干老少喊話。

「知道,老爺。」

「听見了,爹。」

妻妾、兒女、婢僕齊聲一應。

接下來最忙碌的是搬東西,幾十輛馬車陸陸續續將運載之物搬下來,先放在一進的大院子里,等一會搬完了再送到各自的院子里,以免手忙腳亂出了差錯。

幾個少爺坐不住,一個個跳下馬車往宅子內跑,想先去挑自己喜歡的屋子,他們和謝皎月不同,只想住在自家的宅子,而不是像打秋風的窮親戚,一家人苦哈哈的擠在狹窄的地方,出入還要看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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