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姑娘富貴命(上) 第21頁

春分已經過來拉人,「徐隨嫁,回房休息吧,三女乃女乃今日累了。」

「不,我不回房,三女乃女乃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徐靜淞心想,看唄,用來用去就是金姨娘撒潑那幾招,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不答應我就不吃東西,大伯那個奇葩吃這套,但她又不是大伯,徐謹月的楚楚可憐看在她眼中只覺得讓人煩膩,以後一定還會再來的,無窮無盡。

春分拉了徐謹月起來,徐謹月卻推了春分一把,然後繼續跪下,哭得梨花帶雨,「求求三女乃女乃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分上,答應奴婢吧。」

徐靜淞疲倦,「求求你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分上,別求我了吧。」

「在說什麼,求來求去的。」賀彬蔚的聲音傳來。

一轉頭,一身藍色常服的他跨過坎子進來,頭上束著一個潤玉冠,顯得氣質溫文,但偏黑的皮膚又顯出武人之氣,走起路來挺拔非常,豐神俊朗。

徐靜淞下了美人榻迎上去,神色有點無奈,「三爺不懂,這就是後宅。三爺今日怎麼中午就過來了?」

賀彬蔚無奈,「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在迎娶,一路放煙花,遠遠傳來吵得不行,U好先休息不講課了。」

「就當休息半日吧,天天讀書也太辛苦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是誰呢,怎麼跪在這里?」

徐靜淞超想嘆氣,徐謹月哪怕一點點就好,一點點的自覺,賀彬蔚進來時就該自己起來慢慢出去,但是她沒有,她居然還移動了,剛剛明明跪在美人榻前面,現在移動到花廳的中間,一個超明顯的位置。

看來是想使出金姨娘的絕學梨花帶雨,順便黑主母一把。

「奴婢,奴婢是三女乃女乃的隨嫁,徐謹月,謹月見過三爺。」

賀彬蔚點點頭,原來是靜淞的姊姊,「有話好好說,跪在那里做什麼?」別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即便是女子也該有自尊,不該輕易下跪。

徐謹月啜泣,拿出帕子擦眼淚,語氣顯得弱小無助,「奴婢跟三女乃女乃好好說,可是三女乃女乃不听,奴婢只好跪求。」

徐靜淞心想,啊喲,你果然使出這招了是吧,我可不是大伯娘,讓金姨娘這樣胡作非為,賀彬蔚也不是大伯父,一看金姨娘的美貌就智商下降。

雖然前世只跟渣男談過戀愛,但畢竟是現代人,見過的男人多,活了三十幾年總不定,她看得出來賀彬蔚這古代人對自己有好感,他是讀書人,比起花容月貌更注重心靈下的溝通,偏偏東瑞國讀過書的女子不多,想想,姜玉琢只不過會幾個字,賀老太太都要大聲夸獎呢,可是她徐靜淞不同,當他說「窈窕女子,君子好逑」,她知道那是出自《詩經》,她敢說方圓十里,只有她一個女子能講出處。

她到賀家之前,他一定是自己喝酒,直到她來,這才有人一起把酒問青天,兩人說到一處去,他會很驚喜,很驚喜的看著她。

于是笑著給賀彬蔚解下披風,半認真,半開玩笑,「我今日不太舒服,晚上已經安排了鳴硯,不過我這隨嫁卻是要自薦枕席,三爺是听我安排呢,還是不听我安排?」

賀彬蔚見她似笑非笑,眼波流轉,覺得骨頭有點酥,便道︰「你不舒服我們便聊聊天吧,不用特意安排了。」

徐靜淞听這古代人這麼說,內心有點感動,這賀彬蔚真可愛,看來他是熱戀體質,一旦戀愛就開始一心一意。

真好,古代盲婚啞嫁,她也擔憂了很久,現在看來,老天對她還不壞。

「三,三爺。」徐謹月跪著爬過來,拉住賀彬蔚的袍子,白淨的臉龐還掛著兩行清淚,「您膝下猶虛,現在雖然姜姨娘有孕,卻不知道是男是女,謹月想替賀家出一份力,替賀家開枝散葉。」

賀彬蔚皺眉,這是靜淞的姊姊,不好不給面子,但听她說出來的話真不像樣,主母還沒懷孕,一個隨嫁也想著要開枝散葉?

兩家訂婚後,自然多有打听,隨嫁之事還是他跟母親上徐家訪問,徐五太太親內講出來的,當時他想也行,反正成親是兩姓之好,只要那只金兔子過來,多帶一個人也無所諧。一u家不缺那一口飯。

可沒想到這隨嫁居然跟她姨娘開始想起下流手段——後宅沒什麼事情瞞得住,金姨娘請過氣的花樓頭牌去給女兒上課,教授床笫之術,那頭牌去給別家上課時自然會說,這一來一往事情也忍不住,賀彬蔚當時很氣,真是把自己當成多的人,他將來的姨娘居然去跟頭牌請教,他還要不要臉。

事情過了,他本也慢慢忘了,加上又是正妻的姊妹,不想給她太難看,沒想到她居然自己提起來要開枝散葉。

所以她剛剛就在跪求這個?

後宅之事本就主母說了算,哪輪得到一個隨嫁來求,況且她又不是過門很久,如果過門半年還沒伺候上,再來懇求還有道理,這才十幾天呢,讓玉琢庶生嫡前,那真是不得已的,那麼沒規矩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

徐謹月還不放棄,「三爺,三女乃女乃對您沒有一心一意,奴婢才是對您一心一意的。」

閔嬤嬤皺眉,「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徐謹月一邊哭一邊說︰「當初三嬸娘要在賀家跟魯家中選女婿,三女乃女乃原本是挑屮科家的,說魯家行善,一定敦厚,奴婢才是一開始就想進入賀家的人,三爺明監,奴婢也不求什麼,只希望有個一兒半女,在賀家安生。」

賀彬蔚聞言,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了徐靜淞,「她說的是真的?」

徐靜淞見狀,連忙哄起來,「我才十五歲,能有什麼見識,三爺堂堂男子漢要跟我計較這個?」

「你喜歡……行善之家?」

「行善當然是喜歡了,早上老太太說要捐一千兩給浴佛寺,我真覺得我們賀家不簡單呢,一千兩銀子可不少,為了讓窮苦人過得好年,老太太連猶豫都沒有就把錢給出去了,婆婆也是理所當然的樣子,可見行善有年。」

賀彬蔚的臉色好了些,「做好事,我們賀家可沒少做過。」

「那不就是了,只不過當初媒婆沒講,我當然也不懂,不過我祖母說,還是賀家好些,我便听了祖母的話,祖母活了那麼多歲數,她說的話不會錯的,我又從小受寵,祖母肯定會替我挑最好的。」

賀彬蔚被她左邊一句「賀家行善有年」,右邊一句「祖母肯定替我挑最好的」說得十分舒暢,是了,十五歲能懂什麼,自然是信媒婆的話,只能說魯家媒婆厲害,會吹,他們賀家的媒婆比較老實。

要行善,他也沒少做好事,只是不喜歡拿來口頭說。

「你肚子不舒服,可有派人去廚房說?」

「沒呢,程嬤嬤在給我煎藥。」

閔嬤嬤笑說︰「三女乃女乃年紀太小了,沒注意到這個也不奇怪,老奴這就派人去說,煮一些溫性的菜肴上來,免得廚房又開一些大補的東西,三女乃女乃吃了肚子更不舒服。」

徐靜淞心想,不愧是皇商,連女人小日子來了的菜色都有講究。

也是啦,不然每天都開壯陽菜色,什麼大蒜,韭菜,海鮮,人參的,生理期吃那麼補,感覺不太好。

然後又覺得,好哄的男人可愛,肯定是喜歡自己吧,才說什麼都听進心里去。

她前生沒有被真正愛過,這是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情,賀彬蔚這麼專心看著她的時候,只覺得很暖,內心有個柔軟的地方正在松動。

不管有沒有愛情,但感動肯定是有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