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桃花 第39頁

望著她跌落的淚珠,李承毓憐惜地托起她的臉頰,迅速將那淚痕吻干,然後火熱地吻進她的唇舌間。潮濕火熱的觸感,滾動在彼此的呼吸中,將她心中的不安平復了許多。

「我听說……楊帆來找過你?」他擁著她,遲疑地問出口。

聶青瀾知道他想問什麼,「是司空晨派他來的。」

「他想做什麼?威脅你?還是感動你?」

她無意中觸到他冷硬的指尖,抬起頭,主動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下。「他搶不走我的,我是你的。」

「真的?」他仍有存疑。

她溫存一笑,嬌怯地低喃,「我……愛你。」

他似是震動了下,深深地望著她。「青瀾,你不知道這句話對我的意義有多重大。」他將她的頭輕按在自己胸口,讓她听見他胸膛沉重而激烈的心跳。

「無論我告訴你多少次,我對你有多麼深的愛戀,都比不上你這句話……讓我安心。」他深深吸了口氣,「你們曾經共同擁有過那麼多年的記憶,我不知道自己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將他的影子從你心底抹去。我怕終其一生,都掩不住他在你心中留下的光芒。曾經,我只希望看到你就好,但看到你,便想得到你,得到了你,又想得到全部的你……人的貪心,總是沒有止境。」

他苦笑著,第一次在她面前剖白自己的內心,「你不知道,痴戀多年之後可以得償所願的那份狂喜,能把人心都扭曲了,我多愛你一分,就會發現自己又自私了一分,而狹隘的心胸會妨礙我們的愛繼續滋長,我怕總有一天,我們的幸福會被我內心的妒忌毀掉。只有在晚上,將你拖在懷中的時候,我才不會那麼恐懼。」

聶青瀾笑著,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傻啊,你妒忌什麼?妒忌那份已經被我丟棄的感情?還是妒忌他在我生命中所佔據的時間,會長過你我未來的幾十年?或是妒忌此時此刻,在我心中早已被你擠得再也沒有立錐之地的他?」

她的話讓他心頭堵塞了許久的陰霾豁然開朗。原本糾結許久的心事,如今看來竟然變得可笑,這便是患得患失的心思作祟使然吧?

「你再休息一下,我得回府。剛才采兒叫人來找我,說你暈倒,嚇得我三魂七魄都沒了。」李承毓摩挲著她的朱唇,「我以前一直覺得,一個人的心里如果有太過珍視的人,會成為這個人的弱點,沒想到,現在我一手制造了自己最大的弱點,還樂此不疲。」

她貼在他的肩膀上,「不,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無所作為,否則我們的流言蜚語會更多。」

「你想做什麼?」

聶青斕仰著臉笑道︰「自然是幫你。我說過,我要盡全力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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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檄文貼出之後的頭三天,皇宮之中、朝廷之內,都沒有人對這篇檄文做任何的響應,甚至沒有去撕毀或追捕貼出這篇檄文的人。

到了第四天,聶青瀾頒布了一串的聖旨——宣布減輕這一年農商的賦稅,戶部撥下專款為災民重建家園,提高部隊士兵的每月餉銀,並以叛國罪撒掉上官榮的吏部尚書之位。擢升禮部侍郎王梓麟改任吏部尚書。

「民心,是最容易被煽動的。司空晨就是深知這點,所以才會聯合上官榮使出這一招。」李承毓曾向她分析現狀,「換個角度想,我們應該感謝他,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說不定可以改變血月人的一些看法和觀點,對于應該是由女皇還是男帝登基,無論執著哪一頭,都未免偏執,其實順從天意即可。」

她也深有同感,于是兩人制定了一系列的計策以扭轉局面。

這些策略很快就見到成效。比如,聶青瀾再度去了城郊的難民區,去看望那些曾被他們幫助的難民,然後旁敲側擊地請他們為李承毓說好話,果然這一招出了奇效。

城郊的難民是最先改變輿論走向的人,他們以海浪般的推動力,推動著對聶青瀾和李承毓的溢美和感恩。

人和人之間的情緒,是很容易彼此感染的。當這種情緒影響到京城的居民後,聶青瀾頒下的聖旨,又讓很多人看到了與自己切身有關的好處。

然後,吏部開始大批裁撤以前只知道斂財的官員。

所有老百姓們都出了一口氣,將此事視為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奔走相告。

正如李承毓所說,經此事後,民心也在思索︰到底男帝或女皇當政,是否真的那麼重要?

雖然檄文的昭告讓李承毓的身份大白天下,引起了嘩然和猜忌,但是對于百姓來說,其實誰執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執政的人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實在的利益。

若是李承毓可以,為何他不能做丞相呢?

人心不是穿不透的牆,它是透明的水,隨風流動,又清澈見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重要的是舟與水之間的關系是否平衡。

結果,李承毓和聶青瀾成功地讓舟與水融在一起。

「司空晨若是發現一招不成,肯定會有第二招。」李承毓看到形勢已經重新穩定,便開始籌劃後而的事情。「所以,在燕城駐守的兩防大軍,必須盡快地趕赴西華。」

「上官榮手中的那一萬兵馬,會掉過頭來和血月的部隊作戰嗎?」聶青瀾再問道︰「現在的他能號令得了那一萬人嗎?」

「兵權實際是在邵輕侯手中,但是最近和邵輕侯斷了聯系,若不是遭遇不測,就是被上官榮控制住了。他可能以障眼法蒙蔽下面的將士,以圖能和端木虯盡快合並兵力。」他安撫她,「你不要事事都想親力親為,昨天若不是我按住你,你還要跑到前線去找蘅驚濤。你現在的身份,不需要我再反復提醒你了吧?」

聶青瀾嫣然笑道︰「這是軍人的本性,哪能說改就改?」

「再難改的本性也要改,否則,我就要想辦法把你扣在宮中了。」李承毓故意板起面孔,但勾起的唇角卻不經意流露了他內心的笑意。

她察覺到了,撫模著他唇角的弧度,挑釁地問︰「你敢把女皇扣在宮中?是真的想造反了?」

他俯身壓住她的唇瓣,含糊地說︰「早就想反了,就看陛下準不準。」

「就算不準,你還不是為所欲為?」她被他撩撥得呼吸都急促了,暗中起了個壞心,一手探入他衣內,故意用冰涼的小手觸踫他已經滾燙的。

李承毓倒抽一口冷氣,「學壞了?」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咬了一口,順勢用牙齒在她的頸下咬出一個小小的齒痕,趁她呼痛,立刻將熱吻逼入她口中,還熟練地剝落她的衣裳,然後將火熱納入她曼妙的身體內。

聶青瀾記得他曾說,只有在夜晚中擁著她的時候,他才不會因為怕失去她而恐懼。其實她很想告訴他,身為他的女人,她在這種極致的歡愉中,也品嘗到了擁有一個人的幸福。

他帶給她的,是以往二十幾年不曾有過的快樂和美妙,因為他,她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而這樣的改變,讓她體會什麼才是幸福。

第14章(1)

司空朝的部隊果然按捺不住了。

在深冬的第一場雪到來時,司空朝大軍向對峙中的血月部隊發動攻擊,可以想見,在上官榮授意指揮下的血月部隊,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他由謠華這小城一路撤退,但沒有撤向有大軍接應的燕城,而是撤向了更靠近兩國邊境的興城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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