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方尷尬的坐在廳內不知如何自處。她緊張地搓著手,眼光絲毫不敢亂飄地直盯著地板。送走鮑鎮遠,一轉過頭,于靖承便瞧見方的不自在。
「你可以放輕松一點,這兒是你家,不必這麼拘泥。」
被于靖承這麼一說,方包加手足無措。「這兒……早就不是我家了,它現在的主人是你,當初我本就不該硬是強行搬入。」
于靖承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你畢竟是我妹妹,既然這兒是我的房子,也就是你的家,隨時歡迎你搬回來住。」
進了「明軒山莊」後,這是方第一次抬起頭直視著于靖承。「你……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你不必為我做這些事。」
「我不是為了你!」于靖承毫不猶豫地打斷方的感激,「我是為了洛昀,她囑咐過我,若你遇上麻煩要幫助你。」
「洛昀!」這是方一直不敢提起的名字。「那天,我不是有意丟下你們的。」她心虛地囁嚅著,「我……我太害怕了,所以……」
「所以就不在乎我和洛昀的死活了?」他話帶譏諷的替方接下話。
「不是的……」方連忙否認。「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那天喬卉翎堅持要開走船,我和小晶攔不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她說不下去了,畢竟已經發生的事實,再怎麼解釋也是枉然。
看著已漸感後悔的方,于靖承自是不忍再苛求什麼。
「那……那天……」方蹦足所有勇氣問出一直老在心底的疑惑,「你找到洛昀了嗎?她……有沒有事?」她不敢直接問︰她死了沒?
不知是否自私地想佔有洛昀,抑或想讓方多受點折磨,總之,于靖承避開方的問題,「你的房間我還留著沒有動,你就搬回來住吧!洛昀希望能見到我們一家人和樂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改天你有空的話,去把小晶也接回來,她的房間我一樣沒有動,我想你一定知道小晶人在哪兒吧?」
「嗯!」方輕輕地點著頭,「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嗎?在我們做了這麼多錯事之後,你還願意接受我們?真的就只因為洛昀交代的幾句話?還是……」方咬著唇有些猶豫。「還是你想把我們集合起來一並解決?」她沒忘記他的身份是個殺手。
「哈……」听完方荒謬的猜測,于靖承忍不住放聲大笑,「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也太低估我的能力了。」他止住笑聲卻仍掩不住笑意,「我要真想解決你們,毋需刻意將你們集合,這麼做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
他換上一臉的認真,「之所以願意接納你們是因為不管我承不承認,我們的體內有一半血液是相同的,那是永遠無法抹滅的。更何況,」他頓了頓,「你為了救洛昀撞掉我手上的槍,雖然你這麼做反而害我射中洛昀,但你的舉動足以說明你仍是有良心的。所以,我想或許該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的動機就這麼簡單。」
「你真的很愛洛昀對吧!」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否則不會因為洛昀的幾句話,你就願意接納我和小晶,如果……可能,我想我會願意喊她一聲︰大嫂,是真的。」方強調她話語中的無欺。
于靖承若有所思地飄了方一眼,只淡淡地道︰「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你說什麼?你要離開我?安娜,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鮑鎮遠氣急敗壞地大嚷著。「有什麼好說的,我厭倦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這麼簡單!」安娜絕情地答道。她利落地收拾著屬于自己的行李。
「你不能走!」鮑鎮遠大手一揮,用力地甩下安娜手中的行李,「你不能這麼對我,你走了,我就一無所有了。」
不料,安娜只是冷笑的道︰「喲!好耳熟的台詞,當初你老婆也這麼哀求過你吧?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對她的?」她揚起一抹冰寒的笑意。
「不!你不能這麼做!」鮑鎮遠防衛性地盯著安娜。「我對你掏心掏肺的付出了這麼多,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付出?難道我沒有付出嗎?我平常陪你上床不算是付出嗎?拜托!就算是陪客人出場,我都還有出場費呢!」她不屑地眸了一口,「好,要算賬是不是?那我陪你上床這麼多次,你倒是先付錢我們再算其他的賬啊!」她伸出手,一臉的鄙夷。
「你明知道我把所有的錢都存進你的戶頭了,哪還有多余的錢可以給你。」鮑鎮遠憤怒地瞪著安娜。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安娜刻意地裝做遺憾的臉,繼續收拾著行李。
「難道一開始你就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鮑鎮遠心有不甘地想弄清楚一切。
「一開始的確是的,哪個下海撈的女人不為錢呢?」安娜並不諱言地回答,「不過後來看你這麼真心對我的份上,我是有打算就這麼跟你一輩子。」
「那又為什麼反悔了?」鮑鎮遠著急地想知道原因。他對安娜是真心的,至少安娜不像方會對他頤指氣使。
「也不算反悔吧?反正我本來就是為了錢。」安娜一點也不覺得辜負了鮑鎮遠,「只是有人告訴我既然錢都在我的戶頭里,我又何必再和你糾纏下去?拿了錢遠走高飛,我可以一個人享受。」她挑著眉得意地說著。
「誰告訴你的?」他就想嘛!以安娜那單純的腦袋是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的,否則當初他怎會放心地將錢全存入安娜的戶頭?
「一個客人,長得很帥的客人。」
「你打算離開我和他在一起?」
「不,我打算離開這個圈子,到一個沒人認得我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
「想必這也是那個客人給你的建議吧?」
「沒錯!」
事到如今,鮑鎮遠還能說什麼?只能怪自己太有把握,才落得如今人財兩失的下場。他頹然地嘆著氣。
臨走前,安娜意味深長地看了鮑鎮遠一眼,並落下一句話,「其實這些我都是跟你學的,你當初這麼對你老婆時就該想到,也許有一天,我也會這麼對你!」
「哇!太過癮了!這世上果然還是有天理的。」洛昀興奮地大呼。
「這麼回事?這麼開心在嚷什麼?」于靖承手捧著一大束白玫瑰走進屋內。
「靖承,你快來看,上次那個背叛妻子的臭男人終于得到教訓了,他被他的情人以其人之道還治人之身的給甩了,現在換他變成‘流浪犬’了。」洛昀笑得一臉燦爛。
這個新聞並沒有引起于靖承的注意,因為這是他一手安排的結局,又何必再從報上讀些什麼,更何況記者的消息還是從他這兒得到的。
「天底下哪有像你這麼八卦的女人,一天到晚管別人的閑事。」他漾著笑臉調侃她。
雖然如此,但看到她如此興奮,最開心的莫過于他了,畢竟他這一切全是為了她而做的。
「喏,這給你,不要成天怪我不幫你恢復記憶。」他將一整束的白玫瑰塞進洛昀的懷里,「看看這些花能不能幫你什麼。」
「白玫瑰?」洛昀不解地看著他。「我喜歡白玫瑰嗎?」她怯生生地問道。
「不要問我,你自己認真的想想看。」于靖承不給她絲毫的暗示。
抿起唇,洛昀很認真地盯著白玫瑰,而後,她閉上眼,努力尋找著被封鎖的記億。
片刻,她嚷道︰「我看到了……」
一看到什麼……」他懸著一顆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