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巒吟,我突然有點事,先走了。杜朗,有什麼我能幫上的就給我打電話。」
既然待在這里也是多余,不如自己識相一些,主動退出的好。
語畢,他轉身離開,都沒等他們說一聲再見。
他感覺身後足一條理智與情感匯成的洪流,朝他急速翻滾涌來,而他自己就像是慌不擇路的逃難者。
杜朗望著好友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愈發深邃。
第五章
三天之後,刺蝟的事情在杜朗父親的暗中干預和陳律師的幫助下順利解決了,他們和傷者達成私下解決的協定,由刺蝟賠償對方的醫藥費,至于其它責任受害一方就不再追究了。
就在刺蝟離開警局的當晚,他BlueNight遇見了杜朗,不過與其說遇見還不如說是杜朗自己找上門來的。在許巒吟的介紹下,兩個男人相互點點頭輕笑一下,算是認識了。
「謝謝。」刺蝟雖然對這個男人感到陌生,但畢竟欠了人家一個不小的人情。
「沒什麼,大家都是巒吟的朋友,就應當相互幫助。」杜朗坐在吧台前,點燃一根煙,「雖然我經常泡吧,卻是第一次來這里。」
眼前的刺蝟在杜朗看來絕對是一條漢子,渾身散發著一股生硬的冷峻氣息,有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感覺。
「想喝什麼?我給你調。」
「別麻煩了,來杯生啤就行了,我這個人不講究。」
刺蝟給他端來杯生啤,「算我請客。」
「你不喝嗎?」他像喝白開水一樣痛痛快快地灌下生啤。
刺蝟搖搖頭,「現在是上班時間。」
杜朗恍然大悟,「你忙吧,我自己喝。」
「那個人呢?沒和你一起來?」從許巒吟那里他得知竹藤波和杜朗是朋友。
「誰?」
「竹藤波。」
杜朗無奈一笑,搖搖頭什麼都沒說,可心里卻不怎麼好受,他和竹藤波已經三天沒有見面了。
刺蝟不再說什麼,又給他端來啤酒後便去忙了。
「巒吟,你什麼時候下班?」杜朗趁許巒吟得空時間道。
「還有一個小時,怎麼了?」
「我等你。」
「不用了,我沒問題。」雖然她今天收到竹藤波的簡訊說不能來接她下班,但她獨自回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我要等你。」他再次強調,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這個女孩啊,為了這個漂亮到讓人心疼的女孩,所有人都變得不對勁了。
看到對方堅持不肯讓步,她只好接受,並且隱約感到一絲不安。
許巒吟下班後,杜朗把她的自行車放在自己那輛H2的後車廂內。
「你喝酒了還開車?」
「沒事,那麼一點酒精麻痹不了我的神經。」
「萬一被警察發現怎麼辦」。」
他嘿嘿一笑,「有我老爸呢!」
兩人一邊笑一邊系好安全帶,杜朗隨即開車上路。
「巒吟,你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一年多了。」
「白天在閱覽室工作,晚上還要來這里,真的太辛苦了。」
她的眼神探向窗外,疲倦地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
杜朗本想繼續問她究竟為何要這般辛苦的工作,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因為他們兩人還不適合談論這樣的話題,換句話說,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資格這樣問她。
「杜朗,現在想想真的很抱歉,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她尷尬地對他笑笑。
「唉,這不怪你,誰讓我以前那麼失態呢?現在呢,還是無賴嗎?」。她笑著搖搖頭,「好人,你們都是大好人。」
「我們是好人?」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品行端正的好人,不然又怎麼會做出讓好友幫忙追女孩的事情呢?
「你和藤波都是好人。雖然你們有時有點壞壞的,但卻無傷大雅。」
听到她提及竹藤波,令他本來輕松的表情一僵,「你覺得藤波怎麼樣?我的意思是你對他是何種感覺?」
他的問題結結實實的撞到許巒吟的心口上,也把她從疲憊中暫時拉了出來,頭腦猛然一醒,「何種感覺?」
「對,何種感覺。」
普通朋友的感覺?她在心里搖搖頭,絕對不是!她沒有在刺蝟面前臉紅過,面對杜朗時也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所以,對竹藤波絕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可那又是什麼呢?是喜歡嗎?更嚴重地說是愛嗎?不!絕對不是愛!這個字眼太沉重、也太敏感了。那麼是什麼呢,是什麼呢?她飛速搜索合適的辭匯想表達心意,直到車子停在樓下才猛然醒悟。
「杜朗,你問我對藤波的感覺,我來告訴你,但請你不要告訴他,好嗎?」
「嗯,我不說。」為了等待她的答案,他的手已經布滿汗水。
「藤波對于我來說有時像一條警犬,有時像一張按摩椅,有時還像一顆速效救心丸。明白嗎?」
「不明白,但感覺挺奇特的。」
她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什麼。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種心情,有點亂。但亂得似乎很甜蜜。「好了,不談這個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我和刺蝟應該當面謝謝你的父親,哪怕通個電話也好,不然就太沒有禮貌了。」
「這個啊?!」他思忖起來,「我替你捎口信好了,如果見面的話,我老爸肯定會拉著你不放。」
「為什麼?」
「我不是對他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嗎?說不定到時我老媽會當場認下你這個兒媳婦呢!」
「啊?不會這麼嚴重吧!」
他撇撇嘴,「會的,我老爸老媽急著要抱孫子呢!」
他的話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可愛的父母啊!」
「其實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媽生我的時候已經四十歲了,所以他們才這麼急著想當爺爺女乃女乃。」
這下她理解了,「那好吧,代我和刺蝟向你父親表達謝意。」
杜朗爽快一笑,「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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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吟,今天還是一個人回家?」在許巒吟臨下班前刺蝟問道。
雖然並不樂于見到竹藤波護送她回家,但基于安全考慮,只好勉強接受。不過這三個多月下來,他倒是把這件事看成了習慣,如果那個情敵不來送她回家的話,他反而感到不安。
「是啊。」她的笑容中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失望,自從刺蝟打架事件解決以後,竹藤波就再也沒來過BlueNight,這讓她不免有些失落,回家的路似乎變得很漫長、很寂靜。
「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簡訊。」
「嗯,明天見!你也要小心,不可以再打架了。」現在她真的害怕他再出事,這家伙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
「放心吧,你不在,打不起來。」他嘴角一揚,勾出一個漂亮而干脆的笑容。除了她,他不知該對誰笑,也不知該如何笑。
兩人揮揮手,微笑告別。
踏出酒吧,許巒吟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訥訥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竹藤波向她走去,臉上掛著疲倦的笑容,「很意外嗎?」
她點點頭,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像之前那麼有神,整個人看上去很沒有精神。「你怎麼了?生病了嗎?」其實,她更想問這些天他都去哪里了?
「明天是周末,不用去閱覽室上班吧?」他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嗯。」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禮拜多沒見之後就像個受難者似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平時不都是很開朗的嗎?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麼,今晚把時間交給我吧!」
「嗄?」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