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她臉上的紅,也或許是因為她呼出的芝蘭氣息,靳煒這次想也沒想地直接覆上她的唇,渴望接觸的念頭追不上動作發生的速度。
這吻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在她還未察覺這事是怎麼開始的,它卻已經結束了。
他若無其事地再次拿起面紙,這回輕易地拭去咖啡漬。
只見她整張臉像是被無意潑灑了桃紅色的顏料,美得幾乎讓他轉不開眼。
他拿起公事包下車,回身又托起她的下巴,重重地補上一吻,看著她仍舊茫然的澄眸,他心里蒙著一種莫名的喜悅,沒來由的。
「我去坐飛機了,先回去吧,我會打電話給你。」話畢,他又看了她一眼,隨後才離開。
一直到他走遠了,她才在後視鏡中看到自己火紅的臉頰,愣愣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是怎麼發生的?
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他不是在擦咖啡漬?怎麼擦著擦著,自己的初吻就沒了,她還呆呆地毫無一絲反應,而他還說些什麼,他會打電話給她?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而她為什麼乖乖地點頭,像在送男友上飛機?
天啊!她絕對不能再喝酒了,一定是酒精的關系才讓她的反應慢半拍,遲鈍得不像話,一點都不像原來的丁影舞了。
她搖搖頭,想搖去那昏昏沉沉的感覺,只是那感覺似乎並不只存在她的腦子里,還不停地在她心底發酵著、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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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他已經習慣了長途飛行,但是才一下飛機就直接被載往辦公室,這樣的滋味還是讓人覺得生氣,更何況已經是晚上近八點了。
「我就知道。」在機場看到專車來接時他就該知道,在辦公室里等待他的不會是那一大幫的經理與董事,而會是一臉愧疚的老爸與滿臉笑容的老媽。
「累了吧?喝杯咖啡。」看到兒子的臉色並不好看,卓玉靜努力堆出笑臉。
「老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受雇于‘長毅’而不是‘風華’吧?」靳煒縱使生氣,還是把卓玉靜手中的咖啡接了過來,也在她的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好歹你也是我的兒子吧!」听到兒子的話之後,卓玉靜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她听得出兒子語氣中的責難。
「老媽……」靳煒拉長了聲音,與老媽對陣的時候一定要記得一件事了——永遠保持笑容,那就戰無不勝。只是去海島之前,他已經快被老媽的逼婚政策逼瘋,所以連笑都笑不出來,只能一味逃避;但這次回來,他的心情好得不可思議。
尤其看到手中的咖啡,他就忍不住想起了機場的那個吻。
「這一點雖然我很想否認,但是我全身上下,除了身高不像你之外,我的眼楮像你、我的鼻子像你、我的脾氣也像你……想說不是你的兒子也難。」啜了一口咖啡,靳煒難得地以笑臉對卓玉靜說話,只是心中想著,這咖啡雖然香醇可口,但是機場上那迷人的紅唇卻更讓人齒頰留香。
這不但嚇著了卓玉靜,連靳長柏也覺得意外。因為打從靳煒接下長毅集團以來,沉重的壓力讓他年輕外向的個性收斂了不少,雖然還懸可以看到他從容處理事務的笑臉,但是笑意總達不到眼底,而今天……是怎麼回事?
「這次的海島之行很順利吧?」這是靳長柏惟一想得到的理由。
「投資方面很順利,但是……」靳煒存心讓卓玉靜緊張。
「丁影舞不肯簽約的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記得要處理什麼銀行投資案。」卓玉靜的脾氣向來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我們的銀行已經多得數不清了,還開什麼分行,你不知道我的‘風華’可是一千零一家,還這麼漫不經心的……」
「老媽、老媽……」靳煒連忙阻止她連珠炮似的抱怨,「你可別冤枉你兒子,我可是很認真的。」
「那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像你說的一樣,這個設計師的確很難纏……」難纏得讓人放不開手,而且又可愛極了。他在心里補充著。
「但是一切事情都在掌控之中。」靳煒可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真的?」听到兒子的保證,卓玉靜總算放下心,對兒子的辦事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正事談完,她腦子里又出現了另一件「正事」。
「那今天晚上沒事嘍?陪我們到你李伯伯家里走走,你還記得他女兒李淑慧吧?你們小時候常在一起玩韻,她最近剛從英國回來,听說還是學美術的,人長得挺漂亮,而且家世與我們又相配,相信你一定喜歡。」卓玉靜馬上又把相親的那一套拿出來。
「老媽,我話還沒說完……」靳煒腦中閃過一計,「要我把丁影舞簽下來沒問題,只是有個條件,就是不準再逼我相親。」
這個老媽還真是遲鈍,他一直把李淑慧當成小妹妹,而老媽竟然還想牽紅線,搞不清楚狀況。
「這怎麼成?你也三十歲了,再不娶老婆,我哪來的孫子……」她可急了。
「那就算了。」靳煒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逼老媽讓步。
「好!」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年內我不逼你相親,但是過了今年,你如果還是這樣玩性不改,我可不管你。」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成交。」靳煒露出笑容,轉向一直沉默在旁的靳長柏,「老爸,要記得提醒老媽,她說的可是一年喔,別讓她‘食言而肥’,那她平常的努力就白費了。」
卓玉靜听得一臉鐵青,這兒子愈采愈不像話了。
而靳長柏也只能笑笑,這兒子果然了解她的媽媽。
「那你們慢慢加班,我要回去準備明天的企劃案了。」靳煒伸伸懶腰,離開辦公室。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靳長柏若有所思地微笑著,卓五靜看得一臉迷糊。
「我被你兒子消遣,你心情好是不是?」卓玉靜嬌斥一聲。
「你不覺得兒子這次回來很不一樣?」靳長柏將她攏進懷中,雖然已年過半百,但是他對她的疼愛從來沒有減少過。
「听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同。」卓玉靜微微點頭,「心情好像很好。」
「沒錯!」靳長柏笑出聲,想起了他年輕時的日子,「我想,在海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記得我剛遇到你的時候,唇邊也經常帶著奇怪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卓玉靜先是一愣,而後高興地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別打草驚蛇,靳煒的個性你也知道,就那張嘴特硬,怎麼都不肯認輸,你呀!就讓他們自己去發展吧,信我一次,他們會有結果的。」靳長柏很有把握。
卓玉靜高興地點頭,只要靳煒肯結婚,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全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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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床上舒服。」回到舒適的房里,靳煒自在地往床上一躺,頓時覺得滿足。
想起縈繞在腦海里的人影,他不禁揚起笑容。
看了看手中的表,現在是紐約時間晚上八點,算算時差之後,該是海島時間早上九點,她應該起床了吧,如果她沒有再一次喝醉的話。
想起她那天晚上的媚態,他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懂得施展魅力的女人他看多了,但是從來沒有人可以輕易地勾起他的;而且又再次輕易澆熄他的,只因為她的幾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