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很純情 第4頁

領了讓一般白領階級欣羨的薪水,卻只是三餐買便當?這跟領薪水不做事的米蟲有什麼兩樣?對自己工作感到自豪的她無法容忍這樣的妥協。

徐安揚張口結舌,沒想到她會這麼嚴肅的回應,支吾了半晌,就像白天時他「面試」她時的情況。

有這麼嚴重嗎?他搔了搔頭。

其實……她說得也沒錯啦!只不過他一點也不介意有凱子花錢請他玩「超級瑪莉」。

伍白梅以為這下她總算可以擺月兌這個住在垃圾場的懶鬼兼怪咖,卻不料他抬起頭,笑了笑。

「那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羅。」他迅速又換了張凝重且嚴肅的臉,「不過可不可以拜托你,我的房間你千萬千萬別動,好嗎?」

她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原以為他會氣得要她走人,誰知他卻反過來討好她?這男人的原則是不是太廉價了點?

伍白梅卻不知道,徐安揚過去幾任管家從來沒能讓他乖乖妥協,他會故意跟管家唱反調,而且以此為樂,順便比比看誰能堅持到最後,而結局通常是管家投降,或直到管家離職前都還難分勝負。

她更沒想過這個嚴禁任何人把他房子變成樣品屋的徐安揚,為何寧願破例讓她整頓垃圾山也不辭掉她。

第二章

其實,追究起徐安揚和伍白梅之間的老鼠冤,也沒什麼特別了不起,簡單來說只是一段青春校園的插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伍白梅相信徐安揚老早就忘了這回事。

徐安揚國中念了四年,高中也念了四年,還差點畢不了業,原因很難說清楚,總歸一句話就是「罄竹難書」,意外的是聯考分數爛得讓師長想吊面線自殺的他,在拿到麻省理工學院入學資格後,從大學到碩士只花了四年的時間就念完了。

所以,徐安揚其實是伍白梅的學長,但因為上述原因,兩人高中同班了三年,而且也相鄰而坐了三年。

伍白梅記得剛好是他們那一屆,學校取消了能力分班制,據說這得歸功于他們偉大的校園白馬王子兼萬人迷學生會長——厲光恩,當然從來沒人知道厲公子堅持取消能力分班的原因其實與政府大力宣導無關,僅僅是為了他個人小小的私心,所以高中聯招以吊車尾成績進入學校的徐安揚,才得以跟成績還不錯的伍白梅同班。

以徐安揚的好面孔,應該會引起一陣校園偶像的旋風,尤其當年他們學校校園偶像風氣頗盛,學生會長厲光恩與足球隊長江浩,就是親衛隊人數最多的兩位。

可是入學不到一年,大家知道這位前華中四大美女之首的弟弟,也就是徐安揚其實腦袋空空,除了搞破壞和把妹妹的把戲一流之外,簡直像個不入流的小癟三……不,搞不好連學校里的小癟三都想和他撇清關系。

就算徐安揚有個開創華中校園偶像風潮的姐姐,傳說中文武雙全的徐校花竟然有一個阿斗弟弟,大家就更加看不起徐安揚了。

再加上他們那屆有個一入學就因為某件社會事件被記了大過,又因為空手道全國比賽冠軍而記了大功,有著不輸徐安揚好容貌的楊昀騏,以及被方圓百里內十所高校稱為「朝舞櫻」與「石之薔薇」的雙姝,相比之下只有皮相的徐安揚簡直比草包還令人不屑。

伍白梅實在記不得為什麼會暗戀那個痞子三年,雖然他女友眾多,想必很會討女孩子歡心,但像伍白梅這樣的好學生通常是看不起他這種草包公子,他交的也盡是小太妹一類的不良少女。

可是見鬼的,她就是喜歡這痞子三年!簡直像吃錯藥、像頭腦發昏、像神經短路……

斑三那年,她推甄上了理想的學校,在最後一次到學校上課的那天,她突然決定做一件她曾以為這輩子打死都不可能會做的事——

版白。

伍白梅原以為那痞子就算不喜歡她,以他對女生的好脾氣與風度,也不會笑她,或有讓她太難堪的反應,所以她在對自己做了一千萬次的精神打氣後,終于鼓起了勇氣,約他到空教室後那片楓香樹下。

可是她錯了!那該死的痞子,竟然不是自己一個人赴約,他甚至在一堆人面前取笑她認錯人,一臉壓根不曉得有她這號人物的模樣。

伍白梅真是氣炸了,也傷透心了。

雖然她不用再到學校去了,但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也不可能原諒徐安揚。

這就是她與徐安揚世紀老鼠冤的經過,用一張紙來描述都嫌浪費的青春芭樂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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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白梅整整花了兩個禮拜的時間,才把房子整理得像人住的——事實上如果不是某個「番王」老愛打擾她工作,拿些讓她想翻白眼的事煩她,她的整頓會更有效率。

接下來的工作就真的輕松很多,只需要維持房子的整潔,照顧徐安揚的三餐便成,所以除了頭兩個禮拜的辛勞,徐安揚開出的條件真的是錢多事少的好肥缺。

不過伍白梅很快便發現徐安揚為什麼需要一個管家在身邊。

這男人的生活步調完全與正常人的作息不同,常常過了中午他還在呼呼大睡,凌晨四點卻在頂樓陽台測試他的最新發明,工作起來可以三天不出房門一步,其他非工作時間,他少爺則是打扮的光鮮亮麗出外「狩獵」。

她看過他一次接三通電話,用中文、英文、日文和不同女友周旋。伍白梅在飯店實習時就見識過一些大公司的老板有這樣的能耐,不過人家是用在公事上,這家伙卻是用在哄女人上,而且手腕比起那些一秒鐘進出幾百萬上下的大人物毫不遜色。

深夜十一點半,屋外下著滂沱大雨,雖然屋內點著小燈,但當漆黑天際閃過一道刺眼的強光,把搖晃的樹影照映在牆上,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一個人待在屋子里還真有些毛骨悚然。

伍白梅泡了一杯熱可可,將鍋里煮著青菜白魚粥的瓦斯爐調成小火,驚心動魄的雷聲又響起,她若無其事地喝著熱可可,踱到客廳看電視。

斑中還沒畢業,她就習慣一個人生活,自己照顧自己,早就不是會害怕打雷的小女孩了。

那鍋粥當然是替徐安揚煮的,他通常吃完午飯就跑出去約會,廝混到晚上才回來,而且一定要吃消夜。

他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家伙,多少女人晚上九點就急著睡美容覺保養皮膚、害怕吃消夜身材變形走樣,他卻是反其道而行,也沒見臉上多一點東西,或身上多出一塊肉。

窗外的雨聲幾乎蓋去了所有聲響,間或一聲聲的雷鳴閃電,有人按門鈴,伍白梅好一會兒才听清楚。

是徐安揚回來了嗎?可是她記得他有帶鑰匙。

也許是鑰匙搞丟了也說不定,于是她走到大門前。

這棟小屋因為位在熱鬧的臨海小鎮,夏季游客多,為防範不速之客和宵小,除了保全系統外,大門也有三層保護,可以先打開一個小窗口看清訪客。

伍白梅打開那扇小窗,看見徐安揚那顆濕得像掉進水里的暗紅色發,他側臉對著門板,發上的水珠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蒼白的臉頰上,當電光驟閃,那立體的五官有種詭魅卻淒清的俊美。

「你忘了帶鑰匙嗎?」她的聲音被轟然雷聲掩蓋,緊接著她只听到一聲驚叫聲,徐安揚的人影消失在小窗口所能觀望的範圍內。

她連忙開門,卻看到徐安揚沖到馬路上。

「你做什麼?」她呆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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