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的紅玫瑰 第5頁

來不及打招呼,猛男先生已經捧住她的臉。

他……他……他想干嘛?成斕無限嬌羞地想。緊張、不安,卻又忍不住悸動與興奮,完全無法抗拒眼前男人那種陽剛、粗獷而危險的魅力,明明她一直是偏好學者型的清雅男子——至少在今天之前她是這麼以為的。

他的眉毛又黑又濃,像兩柄要插入發鬢的刀,他的鼻子凶悍又冷酷,一如那些希臘羅馬神話的雕像般挺直,他的瞳仁是黎明前的夜空那最讓人無肋的深黑色,無論它寫著什麼情緒,都會叫盯著它的人心顫臣服。

成斕完全入魔般地著迷了,卻為著兩人如此親密的貼近,開始興奮地胡思亂想。

不會是夏日的異國艷遇吧?在溪邊遇到威猛型男深情款款地捧著她的臉,接著會不會是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擁吻?

啊啊!好害羞,好刺激!她一定是在作夢!成斕內心激動得快要休克,但外表只有她紅到也許令眼前男人覺得熱燙的臉泄漏了她澎湃的情緒。

男人開口了,似乎說了一個單字。

「嗄?」她眨眨眼,呈現痴呆狀的她似乎瞥見猛男先生的嘴巴動了動。

他剛剛說的單字好像是B開頭的什麼?成斕只看到他的唇瓣張開,注意力于是又轉向他那像要誘惑每個女人在上頭獻吻的性感嘴唇,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勉強讓自己不再像個發花痴的女人。

男人從口袋掏出手帕,按住她的鼻翼,接著以低沉醇厚得會讓女性同胞宛如電流竄過心窩的嗓音,以及帶著一股獨特的、口音慵懶的英語道︰「你流鼻血了。」

My——God!

難怪她覺得鼻子癢癢的。

好像有一顆巨大的冰塊從天而降,把成斕壓扁在地上,她強烈的希望上天能把她埋到地心里,讓她別再出來見人。

讓她死了吧!見鬼的鼻血!破壞她成美人完美無缺的形象!

上天造人為什麼要讓鼻子脆弱的會流血呢?鼻血這種東西根本是禍害!是累贅!是大麻煩!

男人見她的臉色瞬息萬變,不禁覺得好笑。

真是個美麗的小東西。他原本以為自己看到了傳說中迷惑人心的妖精,同時嫵媚卻又清純的絕色麗顏,雞蛋一樣光滑的肌膚,還有以東方人來說相當傲人的曼妙身材,他幾乎有股沖動想將她擄走。

她引發他原始而野蠻的。

他終于能夠理解在希臘神話里,那個只因為在野外見到了美麗的波瑟芬妮就對她燃起了佔有欲的地獄之王的渴望,眼前的女孩接著給了他一個難忘的、而且……他搜尋著適當的詞匯,意外地發現自己覺得這小妞的反應相當可愛,令她從神話里的妖精與女神變成真實的小女人。

有「血」有肉的小女人,他幾乎要忍不住大笑出聲。

「頭向後仰。」他的大掌托住她的後腦,以著低沉卻又誘惑的聲音對她道︰「你听得懂英文吧?還是中文?日文?」後面兩句是各自用中日語問的。

「中文和英文。」成斕以英文回他,盡量不去感覺兩人親密地貼近,還有他扶在她後腦上的手有多麼大而厚實。

他點點頭,彎身握住她的手,柔軟的白玉小手在他掌中縴細得讓人心憐,他沒有讓心里激蕩出的柔情表現在臉上,示意她按住手帕。

「壓住,待在這里別動。」他轉身離開,成斕的視線忍不住追著他的背影。

哇!連背肌都那麼性感……察覺自己又色迷迷地盯著人家,成斕擔心鼻血會再次狂噴,連忙把頭仰高。

要死了,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個?

但是又怎樣?成斕不服氣地想,為什麼男人可以對辣妹吹口哨、對流口水,就算沒有表現在臉上也一樣在心里哈得要死,但那些男人會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嗎?會有人覺得不妥嗎?

為什麼她要對這些覺得丟臉?

哼!沒錯,女人也有欣賞猛男的權利!于是成斕又把視線調回陌生猛男身上。

瞧瞧那穩健又自信的步伐,還有包裹在長褲底下的窄臀、充滿男性線條的背肌……驚覺臉蛋又不受控制地發熱,怕會讓鼻血流得更多,她又連忙把頭再往上仰。

不好不好,欣賞歸欣賞,但欣賞到血流如注,代價也太大了。成斕不免哀怨又氣憤的想,都怪天氣太熱了,最近又吃得太營養,害她不能好好的用眼楮吃冰淇淋,簡直扼腕!

男人用水把領巾打濕,回到成斕身邊,移開她壓在鼻子上的手,輕輕在她臉上擦拭,並再次以手掌托住她的後腦為她支撐。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手上溫柔的動作也沒停。

成斕像兩道扇子般的睫毛上下動了動,拿不定該報上中文或英文名字,接著考慮到對方的中文程度也許沒好到能分別她的「斕」與「蘭」或「藍」的不同,只好聲如細蚊、結結巴巴地說出讓她每次提起都忍不住埋怨天才老媽的英文名字——

「Ro……Rose。」

當初辦護照時,老媽說,既然要在國外用,那就直接取蚌英文名字好了,于是英文很破的老媽興奮地替不怎麼熱中的她想了半天,最後是某部當時紅透半邊天的電影給了天才老媽這個靈感,而且不容她抗辯地定了案。

肉絲!肉絲!她有這麼肥嗎?而好友們知道後,一個個都毫不客氣地捧月復大笑地問︰「Jack在哪里?是不是跳船去了?」

男人微笑,嘴角勾起一個讓成斕再次陷入痴迷狀態的弧度。

「你比玫瑰還迷人。」他像調情般手指滑過她的粉頰,「你可以喊我Lion,或者喊我的中文名字『天堯』,衛天堯。」

痴迷的情愫有如被原子彈炸開,成斕倏地睜大眼。

其實她不該這麼吃驚的,畢竟她剛剛不是已經猜到他來自紅獅山莊?

可是來自紅獅山莊,並不等于就是衛天堯啊!一座龐大的山莊可不會只住了主人,雖然她根本無法想像這男人會是管家或園丁之類的身分,他的身材像保鏢,但要找一個能壓過他氣勢的主人恐怕有點困難——打個比方來說,人們會用獵犬看家,但絕不會用獅子或老虎來看家。

衛天堯,眼前這威猛性感到讓她噴鼻血的男人,就是那個讓整座牧場、整個小鎮像惡魔降臨般愁雲慘霧的野獸!

瞥見她驚訝的表情,衛天堯迷人的微笑閃過一絲尖銳痛苦的嘲弄,臉上表情變得陰騖,在她臉上游移的手指轉而握住她的下巴,而托住她後腦的手開始往下移,由她頸後環住她縴細得教人舍不得放開的頸項。

她是那麼的嬌小,像是他一掌就可以捏碎她……

「怎麼?你已經從鎮上听聞我的惡名了嗎?」他肯定眼前這漂亮的小東西並非原來就住在這里,至少是他到歐洲去念書之後才搬來的。

成斕伸舌舌忝過唇瓣,然後咬住下唇,這是她緊張時不由自主的反應,卻引得身前的男人因吞咽口水而喉結滾動,早已存在的像被風撩撥得更野更狂的火,下月復繃緊。

「是有听過,」她老實地回答,「但是我不認識你,所以這名字對我來說僅僅是有听過,就像我也听過許多陌生人的名字那樣。」

她希望這個因為她的反應而看起來像野獸被激怒一般,準備攻擊周遭一切事物的男人能明白她想傳達的善意,他對她而言僅是個陌生人,一個她沒打算做任何評價與批判的陌生人。

但是此刻最讓她困擾的並不是衛天堯的反應如何,而是他那雙手!成斕穩住呼吸,掩飾他的踫觸所帶給她某種難以形容的戰栗,他的手踫觸的地方竄起的熱流與電流蔓延向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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