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大色狼 第9頁

持續響了三分鐘左右,鬧鐘這才宣布投降地安靜下來。

林恩琪眼皮掀了掀,像是醒來了,卻沒有任何動作。

床鋪果然又「喀啦喀啦」地移動到水池子前,接著「砰」地一聲,一顆枕頭被彈到水池子里。

昨夜就在地板上打地鋪的林恩琪嗤嗤地竊笑著,睡意暫時遠離,興奮地裹著棉被滾來滾去。

炳哈哈……她又不是呆子,第一天吃到教訓,第二天還會乖乖睡床上嗎?那個冰塊男簡直太瞧不起她了!林恩琪得意得像毛毛蟲似地扭來扭去,接著縮成一團,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就讓冰塊男在樓下慢慢等好了,呵呵!

不到一分鐘,睡意很快地又襲向她,可是沒多久,林恩琪就作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夢。

她夢到自己來到了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的北極,身體凍得發抖。

她……她在作夢吧?怎麼會突然跑到北極來了?她這輩子可還沒去過那種地方,雖然她從以前就很想和北極熊一起拍照。

可是真的好冷!她抱緊自己的身體,頻頻發抖,直到真的冷到受不了了,林恩琪才終于從睡夢中醒過來。

很好,這真的是夢,她還躺在地板上,四周沒有下雪,身體也用被子包得像春卷似的,可是她還是覺得冷!

怎……怎麼回事?恩琪抖到牙齒都打戰了,直接接觸空氣的肌膚像要結上一層霜似的,讓她不敢離開被子,于是學毛毛蟲蠕動,向門口移動。

美國夏天會下雪嗎?

恩琪眼角瞥見牆上空調系統的溫度顯示。

四十度?噢,美國用的溫度系統是華氏……她開始翻找被丟在腦袋瓜角落、幾百年沒動用的國中理化知識,華氏四十度相當于……攝氏四度!也就是說她現在根本就像被冰在冰箱里一樣。

騙鬼啊?哪家的空謂可以調到攝氏四度?林恩琪偏不信邪,可是快要凍僵的身體告訴她,這是真的!就是有那種孤僻的神經病,離群索居的住在海邊,又怕不夠招搖似的,把房子蓋得像驚奇屋,床鋪都會跑了,空調可以降到攝氏四度也沒什麼好稀奇了!

不過,好端端的,空調為什麼會降到四度?

房門被敲了兩下,緊接著出現在房門口的朱璽雅解答了她的疑問。

「一大清早沐浴在冷冽的空氣中,相當醒腦吧?」朱公子璽雅竟然破天荒地笑得一臉溫柔,手上拿著的自然是這棟房子的空調遙控器。

一進門,果然就看到一條春卷癱在地板上,朱璽雅好整以遐地低頭看向林恩琪。

林恩琪瞪向俯看著自己的朱璽雅,顫抖的身體讓她圓瞪的眼無法更有魄力地傳達她的氣憤。

好樣的!又被這冰塊男擺了一道,真是氣死人啦!

別墅的頂樓有一個小型的錄音室和練習室,這也是為什麼朱璽雅選擇到這里訓練林恩琪的原因之一。

練習室內,面海的落地窗大敞著,海風吹得白色窗簾像船帆飄揚,朱璽雅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著,神情仍舊斯文平靜,可是眼神里卻閃耀著壓抑的火光,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瀕臨抓狂邊緣。

立于鋼琴旁、隨著琴音練習發聲的林恩琪,正是考驗朱璽雅耐性的元凶。

「啊啊啊……」殺雞般尖銳的怪叫,接著又是鬼哭神號般的嗓音,林恩琪雙腳與肩同寬,雙手交握于月復部上方,姿勢標準如歌劇院女伶,但是隨著她夸張的表情一起出口的,卻是一聲又一聲的鬼叫。

音痴都不會唱成這樣,擺明了她就是故意的!朱璽雅臉上沒動怒,可是按下琴鍵的手指卻多使了幾分力。

「啊啊……嘓嘓嘓……」這會兒干脆模仿起青蛙來了。

真是夠了!朱璽雅忿忿地十指一齊用力壓向琴鍵,發出驚人的琴音,然後站起身。

沒了鋼琴的伴奏,林恩琪也停止了雞貓鬼叫,對著朱璽雅笑開一口白牙。

「老師,我唱得不錯吧!」呵呵呵……一見到朱璽雅明顯鐵青的臉色,林恩琪可樂了!表情卻故意裝可愛地露出乖寶寶般的老實相。

朱璽雅瞪著她好半晌,林恩琪大大的笑臉仍然沒變。

很好,她就是要跟他賴皮到底就對了。朱璽雅順了順氣,眼底的怒火瞬間冷卻,讓林恩琪有些失望。

好可惜,她本來以為他終于要抓狂了,真是功敗垂成啊!林恩琪壓根把惹火朱璽雅當成三餐飯後的最佳休閑活動了。

「妳打算這三個月都跟我在這里浪費時間,是嗎?」他平靜地問。

「沒差,我很閑啊!」露出一個皮皮的大笑臉。

「是這樣嗎?」朱璽雅冷笑,走到音響旁按了幾個鍵。

溫凱娣的歌聲很快的回旋在這十坪大的練習室里,而且還是那首恩琪最不想听到的「貝殼」。

笑容僵在林恩琪臉上。

棒了一個太平洋,恩琪原以為她可以就此把那些讓她心力交瘁的人事物給甩開;想不到這女人竟然還像陰魂不散似的侵犯她的平靜。

她瞪向朱璽雅,眼里有著質問的意思。

朱璽雅沒料到撒手?這麼快就用上,卻不打算心軟。

「如果妳堅持妳很閑,我也無所謂。」他雙手抱胸地倚在音響旁,故意帶著冷笑地說,「不過我勸妳浪費時間有很多方法,不需要耗在這里。妳大可以現在就離開這棟房子,回到台灣,繼續當一只喪家犬。」

林恩琪粉拳握得死緊,憤怒與不服輸讓她的俏臉閃著熠熠光芒。

「誰是喪家犬?」

朱璽雅走向她,眼里帶著挑釁地睨著足足矮他一個頭的林恩琪。

「我差點忘了,妳不只是喪家犬,還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沒有自覺的喪家犬。」

林恩琪直覺想甩他一個巴掌,舉起的手卻快一步被朱璽雅握住了。本以為他外表縴細得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林恩琪被捉住的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這一拉一扯間甚至撼動不了朱璽雅半分。

「妳可以不斷向周圍的人伸出爪子,證明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能耐可以向負妳的人討回公道。」

二句話讓恩琪冷靜下來,那日羅威在唄塔所說的話又回到她的腦海。

有本事就憑實力打敗他!

朱璽雅放開了恩琪的手。

「我怎麼知道你有那個能耐幫我?」一反賴皮的模樣,斗志又回到了恩琪臉上。

他說得沒錯,如果她真要虛度這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回到台灣,她仍然是喪家犬,甚至幾乎失掉原來僅剩的優勢,接下來她就等著看羅威和溫凱娣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她要振作,可是也得先確定眼前的幫手是不是真有讓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朱璽雅深邃的雙眸望進她開始變得認真而神采奕奕的大眼,許久才淡淡地說︰「我會讓妳知道我有何能耐。」

他轉身在鋼琴前坐定,五指輕快地在琴鍵上起了個音,示意恩琪繼續剛才的練習。

這回恩琪沒有再搞怪,認真地唱出每一個音符。

才唱完一句,朱璽雅卻停下彈奏的動作。

「不對。」漂亮的眉再次攏緊。

林恩琪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又怎麼了?」

「誰教妳用這種方式唱歌?」又是那種造作的聲音。

恩琪一陣沉默,心神為朱璽雅的問題陷入煩亂的深淵。

誰教她用這種方式唱歌?

不,沒有人教她這麼唱,而是不知不覺中她就忘了原先唱歌的方式。

「我喜歡妳現在的聲音,」在初識羅威之時,他這麼對她說道,「希望以後我為妳量身打造的每一首歌,妳都這麼唱。」于是往後她不再以原來的方式唱歌,只為了討好羅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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