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柔軟的嬌軀和白若楠的呼喚,總算讓朱岩桐的情緒被安撫下來,他放開拎住苞拍男衣領的手,讓他跌坐在雪地上嗆咳著。
白若楠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終于放松了,才松開抱緊他的手臂。
苞拍男大難不死,悄悄地睜開一只眼。
炳!這不是和搖賓天王在雪地上擁吻的女人嗎?他剛剛就是為了偷拍他們接吻的畫面而泄漏了行跡,人人都說Vincent是浪子,可是除了那些被女星和模特兒為了炒作名氣而昭告天下、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緋聞之外,幾乎沒看過他被記者拍到和女人拍拖的直接證據,剛剛拍到的畫面肯定會讓他成為雜志社的大紅人。
女人家嘛!就是心軟,一見到有弱者受害就會同情心泛濫。跟拍男在心里得意地想。
但下一刻,看著白若楠將一捆繩子塞給朱岩桐,跟拍男終于覺得不對勁。
「打人沒辦法解決事情,反而會讓你理虧,把他綁起來吧!」她看著朱岩桐的表情溫柔得像個母親,出口的話卻讓跟拍男背冒冷汗。
「你……你們要做什麼?」跟拍男不住地往後退,一邊問道。
白若楠只是沖著他微微一笑。
餅去,她道貌岸然地鄙視那些以暴制暴的人,可是如今故事整個攤開在她眼前,她身歷其境,被逼迫卻不能動手還擊的是她所愛的人,這一刻白若楠終于明白,妄想把是非黑白在現實里也分個一清二楚的人有多麼天真!
當然,暴力是不對的,現在至少可以換她張開雙臂,用所謂「文明」的方法來保護她心愛的人……
朱岩桐原來接過繩子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會兒倒是乖乖地听從白若楠的話,走向跟拍男,後者根本來不及爬起身逃跑,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就被朱岩桐這個怪力男給五花大綁。
「你們這是危害人身自由!我要告你們!」跟拍男大吼。
「你對布魯斯做了什麼?和他說了什麼?」朱岩桐毫無困難地拎起手腳都被他綁縛的跟拍男,讓他背抵著樹干,開始質問。
「你是怕他對我說了什麼才對吧?」偷拍男冷笑道。
白若楠不禁有些佩服他,在這節骨眼還能耍嘴皮子,或者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當然啦!也只有在還沒吃到苦頭的時候可以這麼逞強了。
朱岩桐的拳頭又掄了起來,卻讓白若楠給抓住。
「我來。」她雙手包覆住他握緊的拳頭,柔聲地道,然後轉向仍然一臉挑釁的跟拍男,「其實打人有時候是最溫和的逼問方式,你知道中國古代帝王的後宮嗎?」她笑著逼向他,「那些女人爭寵時會發明各種手段來對付對手,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她們有數千種方法整得你死去活來,卻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疤痕和證據。」
苞拍男看著白若楠鏡片後笑瞇的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不乖乖配合也可以,我們就一件一件把你的衣服月兌下來。」白若楠說到這里,身體還故意抖了抖,「好冷噢!在這種溫度月兌光光不知是啥滋味?」
苞拍男臉色鐵青,嘴唇掀了掀,終究還是把反抗的話吞回肚子里。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里荒郊野外的,就算喊救命也沒有用。
「我只是問他跟Vincent是什麼關系,還有為什麼Vincent會供養他的生活費和醫藥費,然後……」然後他天生嘴巴賤了點,心肝歹毒了點,嘲諷那個老頭仰賴害死兒子的凶手的鼻息苟活,還拿起相機要拍他的樣子,結果老人家氣得要打他,就從輪椅上跌了下來──但是後面這些事實他可沒膽說出口。
朱岩桐沒怎麼注意跟拍男說了什麼,倒是有些呆呆地看著白若楠,直到她喚了他兩聲,朱岩桐才回過神。
「嗯?」
「把他身上的相機底片或記憶卡找出來吧!不知道他拍了些什麼,如果曝光了,可能會因此讓老先生被外界騷擾。」白若楠道。
朱岩桐點點頭,很快地拿走跟拍男的相機,並在他身上搜出底片和記憶卡,還有其他偷拍工具。
「他車上可能還有。」將那些東西堆在雪地上,朱岩桐說道,然後走向樹林里,果然看到一輛吉普車。
白若楠這才想到日前朱岩桐曾經留意過雪地上的車胎痕,雖然阿拉斯加有許多觀光客,但大抵不會朝人煙太少且沒有觀景價值的地方跑,而本地人在山林間的行進以雪橇為主,突然出現的車胎痕確實啟人疑竇。
陸續將車上的偷拍工具搬下來,白若楠在朱岩桐耳邊說了些悄悄話,跟著她開始抽出相機和V8里的記憶卡及電池。
「妳不可以動我的東西!」跟拍男大喊。
朱岩桐則走回屋里,不多時就見他捧著一個火爐出來,將它放在跟拍男前方,點燃早已堆成小山的木炭,讓炭火燒得 哩啪啦響,四周頓時溫暖不少。
「你瞧,我對你很好吧!還拿了火爐讓你取暖呢!」白若楠捧著一堆記憶卡站起身,接著就在跟拍男眼前雙手一放,十幾片記憶卡嘩啦啦掉進火爐里。
苞拍男整個人傻眼了。
他連日來不畏天寒地凍的跟拍紀錄!他成為雜志社紅人的新聞材料!就這樣化為炭爐里閃亮的星火……
「還有這個。」白若楠又拿起V8里的光碟,在跟拍男眼前晃了晃。
苞拍男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小姐,別這樣,那光碟跟妳無冤無仇……」
因為這山區無線網路斷斷續續的,所以他一直沒機會把相片傳回雜志社,現在只剩下那一片光碟,是他這幾日辛苦跟拍僅剩的收獲。
白若楠笑得更燦爛了,身旁的朱岩桐從方才就一直盯著她,幾乎也沒怎麼專心對付跟拍男,反而專注又心動不已地望著她。
讓他心動的,不只是她的笑靨如花,更因為她身上那股氣勢──憤怒,卻仍舊優雅,像透明淡藍的寒冰禁錮著腥紅的火焰,像雪地里的紅玫瑰,讓他忘了呼吸……
「放了那無辜的光碟吧!」嗚嗚嗚……那是他的心肝啊!
啪地一聲,笑瞇了眼的白若楠當著跟拍男的面折斷那片光碟,後者瞠目結舌,無法再說出一個字來。
「抱歉,我的手凍僵了,一不小心就把它折斷。」白若楠一臉無辜地道。
始終站在一旁的朱岩桐撫著胸口,她雪白的臉蛋對映著櫻紅的唇瓣讓他口干舌燥,她眼底和身影燃燒的火焰令他心跳加速,那種想把她推倒在自己身下的又猛地蘇醒,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前,身體率先有了反應,朱岩桐走向白若楠,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一手將她帶進自己懷里,不由分說地低頭吻住她的雙唇。
朱岩桐突如其來的動作令白若楠瞪大眼,一旁的跟拍男則因手中沒有相機又被五花大綁而暗自飲恨。
旁邊有一顆大電燈泡,白若楠完全緊繃著神經回應朱岩桐的熱吻,當他身體緊緊貼向她,更令她忍不住一陣驚呼。
彷佛天地間只剩下她的存在,朱岩桐的吻狂野而饑渴,舌頭舌忝過她檀口中的每一寸,像要把她的魂魄給吸盡,想在瘋狂的唇舌交纏中解放,卻無異是拿酒精來滅火,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朱岩桐緊抱著白若楠,層層衣服造成厚重的阻隔令他不滿,他要她跟他一樣,他要她的心里、眼里,還有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存在。
「我想要妳,現在。」難分難舍地放開她紅腫的唇,他一刻也不稍停地直言道,接著就抱起白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