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秦水曼驚詫不已。他叫她下去?在湖里洗澡嗎?這里可是一點遮蔽物都沒有,他又是個大男人,她怎麼能就這樣下去?
「我要在此沐浴完再回府。」洛天陽的唇角揚了揚。「你不下去,可以在一旁等我。」
說著,他從馬鞍旁扯下一個大布包,走到湖畔開始月兌衣服。
秦水曼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看見這男人光果好看的寬背,才慌急的趕忙背過身去,捂住雙眼。
身後,傳來陣陣水聲,還有不時哼在那男人嘴邊的小曲,那小曲低低回蕩在湖面上,好听得令她忍不住專心聆听起來。
他好像洗得很開心,听他哼出的曲兒就知道,這男人現在的心情很不錯,或許,可以趁現在……
想著,秦水曼背著他跪了下去,揚聲道︰「這位爺,我可以為您做牛做馬,洗衣燒飯,我什麼都可以為您做的,您收我做奴婢吧!水曼乃寡婦,實在沒有半點資格當爺的侍妾,請爺收我做奴婢吧,奴婢我將終其一生侍候著爺,忠心對您,水曼在此求您了!」
水聲,停了。
曲兒,也停了。
大地一片沉寂,只听得到風聲和蛙鳴。
「你寧可當奴婢,也不願當我的侍妾嗎?」久久,才听到洛天陽甚為低沉不悅的嗓音從身後傳過來。
秦水曼咬唇,不管他看得到還是看不到,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是慕家的媳婦,而且才剛剛當了寡婦,爺,天底下的姑娘這麼多,爺何必這樣為難水曼呢?水曼怎麼樣也配不上爺啊。
「听起來倒不像自卑,比較像是嫌棄我呢。」他輕哼了一聲,心里頭隱隱不是味。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只是要守著你的貞節牌坊一直到死,是嗎?」洛天陽再一次冷哼,叱道︰「為了一個從來沒有抱過你、要過你身子的男人守節一生,听起來真的很不讓人同情也很讓人懊惱,你是存心來氣我嗎?」
嗄?秦水曼愕然不已,忘記回避而跪著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夫君沒有抱過我?」難不成娘對他提起這個?怎麼可能?這種事怎麼可能拿出來放在台面上對一個男人說?
這件事對她而言,是奇恥大辱啊,像是對她這個人的徹底否定,想也想不到會在這個陌生的男人口中听見……她覺得難堪又難受,眼眶陡地泛起一層薄霧。
就算兩人不是靠得很近,洛天陽還是在黑夜里一眼便看見她眼底的淚光。
還是很在意嗎?因為他沒有抱她?
這個傻瓜!
他當初沒有抱她,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慕商,不是她真正的夫君啊,如果那時的他抱了她,對她才是一種褻瀆。
可,他回來了,以他真實的身分回到她身邊來了,他要用這副身子來抱她,還要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會放手……
「听清楚了,要當奴婢還是當侍妾都由你,不過,對我來說,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會要你抱你擁有你,我,洛天陽,將會是你秦水曼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第8章(1)
這夜,秦水曼擁著那熟悉的味道,不經意偎在洛天陽的懷中沉沉睡去,忘記了在馬上的不適和他霸氣的眸光,也忘記他的宣告對她來說帶來多麼大的震撼,暫時的遺忘了對未來的不安,在他懷里睡得恬適。
夢里,兜著的是她沉睡之前的記憶……
她看著洛天陽穿好衣物的偉岸背影,遲疑著要不要照他的命令去做,把衣服月兌了進湖里泡澡?
唇咬了又咬,指尖緊緊扯著腰間的束帶,很想逃跑。
「需要幫忙嗎?我很樂意效勞。」久久沒听見身後動靜的洛天陽,不懷好意的開了口。
「我真的……不想洗。」想到要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她整張臉都紅了。
「是累到不想動了吧?無妨,這個我也可以幫你效勞,雖然我沒幫女人洗過澡,可是我相信那一點都難不倒我,要不要試試?」
「不用。」她很快地拒絕,咬緊牙根開始月兌衣服,然後像逃命似地跑進湖里,將整個身子沉進水里。
然後,奇異的事發生了,當她的身子整個讓那溫泉湖所浸染後,她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忘了先前的緊張不安及害怕,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她簡直要驚嘆而發出滿足的笑聲。
身體的疼痛感消弭了,之前被打的傷好像也被這溫泉給安撫了,冷透的空氣所造成的身子緊繃也在瞬間消逝無蹤……
洛天陽沒再說話嚇她,依然背對著她盤坐在一塊大石上,不曾回過頭來偷瞧她一眼。
這會兒,換她瞧著他了,就算只是看著這男人的背影,她依然還是瞧著瞧著紅了臉……
那臉紅,從夢里渲染到夢外,粉粉的瑰麗撲在她雪女敕的雙頰,看起來就是可口萬分。
因為她的夢囈聲而低頭瞧她的洛天陽淡淡移開目光,壓抑住體內跟著馬蹄聲奔騰不已的焦躁,策馬飛奔。
棒日午時,兩人便回到了洛王府。
洛天陽親自把秦水曼給抱進府,叫府里總管將她安頓好之後,一道御令卻把他急召到宮中,自此整整七日不曾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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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曼被安排住在最靠近王爺寢宮的東月軒,可是除了睡覺,她幾乎都在府中膳房里忙活,提水灑掃搬柴火,無一不做,王爺府里除了總管及稍後兩天回府的姜勇知道此女乃洛親王很重視的女人,不惜千里迢迢親自跑到東柳鎮要人外,其余的人都把秦水曼當成府里新來打雜的美麗寡婦。
她不諱言自己是剛死了丈夫的女人,膳房里的長工們廚子們都對這位新來的少婦甚有好感,太過粗重的不讓她踫,但她總是勤快的插手任何她可以幫忙的事,短短數日便在府里有了好人緣。
所以,她進府里的日子雖然短得不能再短,卻知道了很多事,包括洛王爺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胞弟,霸氣冷漠,實事求是,卻從沒真正苛待過下人,雖然常常跑花樓,卻從沒帶過任何一名姑娘回府,在下人眼中的評價意外的極高。因此,當個把月前王爺突然昏迷不醒,府里上上下下簡直一片愁雲慘霧,沒想到十天前,王爺卻又突然醒過來,府里上下皆跪天謝恩,整整三天點香謝天。
算算日子,那洛王爺醒過來的時間竟然和夫君死去的時間一模一樣,每當想起這個,都會讓她莫名的覺得有些詭譎不安,尤其,推算時間,這位洛王爺醒過來後不到幾天就出現在慕家,出了一萬兩黃金的代價將她這個寡婦給買下,說什麼都覺得于理不通。
記得,她問過他為何要買下她,當時他的回答等于沒回答,說是他洛王爺想做的事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因此,她始終不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是怎麼一回事?再加上後來知道他曾經昏迷不醒過個把月……怎麼想,都覺得怪異不已。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腦海中夫君的影子卻老和洛王爺這個男人重迭,常常在夢里分不清誰是誰,讓她困惑得緊,這陣子,她夢多,一個比一個還要真實,就像是真的發生了,又好像全部只是夢而已。
這一日,艷陽高掛,讓連日來的寒冷稍稍添了一絲暖意。
秦水曼提著一個大木桶的水,從王爺府側邊的深井一路要提回灶房。這幾日天冷,她細白的雙手被凍得紅腫,提起水來特別吃力,吃痛的走著走著,一個不小心踢到地上的石塊,整個人撲跌在地,把整桶水給一並打翻了,透冷的水沿著地面滲進她衣里,凍得她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