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既然有辦法,那打一開始就沒必要答應她的,不是嗎?
魁里不語看著他。
「好,我知道,我閉嘴。」
魁里冷冷的視線逼得典聖打開電視假裝忙碌,壓根不敢再過問。
忖度了下,魁里將桌面的文件整理完畢,逕自往官亭又的房間而去,典聖瞧見了,也一律當作沒看見。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不管他人如何出招,他就是能拆招,至于拆的方式,端看當時心情。
推門而入,里頭空無一人,魁里的眼快速地掃過一遍,確定她人在浴室。
浴室的門板上有一面霧窗,看不清楚里頭,卻看得見人影,若無意外,她應該是準備起身。
魁里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闢亭又手才觸到架上的浴巾,水滴沾滿赤果的曼妙身軀,而他的視線纏繞在潔美的長腿,在翹挺的臀線,在玲瓏的腰線,在秀美的渾圓……無所不在。
「你看夠了沒!」官亭又羞得臉快要燒起來。
她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應該要回遮,但他的目光太放肆,不管遮哪都視同,惱羞成怒,她火大了。不遮了,怕了吧!
「還沒。」懶懶的口吻,但聲音卻粗嗄。
「走開啦!」她抓住浴巾往身上一裹,卻發現薄薄的浴巾在他眼里像是不存在般,他的眼神太凌厲,像團火,仿佛燒透浴巾,把火苗直接燒上她的每一寸。
「還是很美。」嗓音是壓沉的粗啞。
「那又怎樣?出去!」官亭又受不了自己竟然還隨著他的字句起舞。她她她……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這是我家。」他淡淡的說。
她瞪大眼。如果他的眼是火,那麼她的眼就是冰,把他結凍打碎,變成粉沫撒向天際。
「家里頭,沒有一個地方是我不能待的。」
闢亭又眼角抽搐。「所以說,你現在是惡意在騷擾我?」以為這麼做,她就會怕?哈,她要是會怕,她就不叫官亭又!
「這算是騷擾嗎?」他垂眸低笑。「我不過是想盡地主之誼,問問你還缺什麼而已。」理由充份得讓人找不到破綻。
「不、用!」聲音從她的牙縫間迸出。
「是嗎?」
「現在請你出去!」怒焰燒得她粉顏漲紅,像朵開得正艷的花。
「我想借浴室。」軟軟的語調像在找碴。
「請用!」他不走,她走,總可以了吧!
火大地抱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她想從他身邊走過,卻冷不防地被他摟進懷里。
她愣住,渾身僵硬,就連呼吸仿佛都停止了。貼覆在她背上的是他的心跳,隔著淡薄衣料是他結實的胸膛,火一般的炙熱。
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的,或很驕傲地命令他放手,但是她不能,她再次被困,困在他設下的情網里頭。
「亭又。」他的熱氣拂上她濕漉漉的發,及敏感的頸項。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無法理直氣壯,所以選擇沉默。
「要記得鎖門,否則我會當你是在邀請我。」溫熱的唇幾乎是裹著燙人的氣息凌遲著她的感官。
然而字句太挑釁,像是解開情網一隅,教她逮著機會掙月兌。
「你無恥,我明明有鎖門!」他不提就算了,一提她就想到,她明明有鎖門,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有嗎?」他似笑非笑地低喃,再抬眼,黑眸如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浴室的門沒鎖。」
「那是因為我外頭的房門已經鎖了。」根本就是他非法入侵好不好!
「那種鎖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他以頰貼著她雪白的肩頭,像是沉溺又像是在掙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他一直以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該做的是什麼,但是她常常會搞亂他的計劃,把他原本順遂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
三年前傷他一次,三年後還想再來一次?
不!歷史絕對不能再重演。
「我明天請鎖匠來換鎖。」她以為自己的聲音極具威嚇,但听在他耳里卻像是甜蜜的抱怨。
魁里突地嘆口氣。「去把頭發擦干。」
「我本來就要擦,是你抓著我不放。」話一出口,仿佛想到什麼,她微回頭看他,勾出勝利的笑。「難道說,你對我還放不下?」
她嘴里挑釁著,心卻是狂顫。難道說他余情未了,還想再續情緣?
「你說,我對已分手的前女友會放不下嗎?」他哂笑。
簡單一句話將她初萌的揣測打成碎末,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既然已經分手,就請你別做多余的動作。」
「免得你誤會?」他低笑。
「你很煩捏,到底要不要讓我擦頭發?要是我感冒了,你要怎麼賠償我?」誰會誤會啊?臭美!
「我可以照顧你。」
「照顧已分手的前女友?」她眯眼瞪他,把殘留的愛意、僅存的痴情全部收進他看不見的心靈深處。
「有何不可?我並不介意。」
「我很介意。」
「因為你放不下我?」
「哈,因為你已經不是我的男人,你沒有權利照顧我!」反將一軍,她眯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片刻,最後沉默的離開她的房間。
終于把他趕出去了,這是頭一次佔上風的交戰,可是……沒有預期的喜悅,沒有想像的痛快。
她開始懷疑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夜半三更,萬物俱寂,高級住宅區早已是一片寧靜,仿佛這里是無聲的王國,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夠攪碎整片夜色。
所以,當他推開官亭又的房門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里頭不著燈火,他的眸里卻燃著熊熊烈火。
漆黑的房,他的眸異常閃亮,像是閃爍著火花的璀璨寶石,墨亮得像顆少有的黑鑽。
此時,他像頭獵豹,帶著狩獵的心情而來。
而他的獵物,就躺在柔軟大床上,軟被輕覆,勾勒出她依舊誘人的玲瓏體態,肩頭的輕緩起伏代表著她進入熟睡狀態。
還真睡得著?
他走到床邊,墨燦的眸直瞅著她恬柔的睡臉。
巴掌大的臉卸妝後略顯蒼白,但卻無損她五官的細致。眉濃而細,鼻挺而秀,唇豐而潤……長睫在睡夢中輕顫,像只他永遠無法抓在掌心的蝶。
難道為了要拉抬自家企業體,她就非得這樣作踐自己?
抑或者如典聖說的,她是為了報復他而來?
報復?究竟是誰該報復誰?
「嗯……」
在她發出夢囈的瞬間,他狼狽的發現長指竟不知在何時撫上她柔女敕的唇,而他還不打算抽回,甚至企圖擾醒她。
他想吻她。
唇貼覆著他記憶中那般柔軟的唇瓣,放肆地以舌撬開她的齒,鑽入她的口中,滑過齒頰,吮吸著舌尖,探進深處,索求更多……
當她迷糊轉醒,視野里是他孤寂的黑眸,而火焰綿密,從口注入靈魂,燒得她渾身發熱發痛。
她在作夢嗎?又是夢嗎?
避他的,既然是夢,既然是夢見兩人最美好的時期,她當然不願就此夢醒。而且,她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吻。
三年前,他們相遇,愛苗一觸即發,像是找到靈魂缺憾的另一半,他們強烈吸引彼此,愛得轟烈發狂,放肆地追逐著彼此的身體,享受彼此的體溫。
在他的臂彎里,她才能感覺自己的存在。
她回應著熱吻,模索著他的身體,想在夢中和他結為一體。
那充滿力量的脈動太過真實地壓迫她的呼吸,讓她從迷亂中慢慢發覺不對勁……她半眯著眼,發覺全身都因他的律動而發燙叫囂,而他嘴角勾著壞壞的笑,性感得要命,又俯身輕吮她微啟的唇。
「你……」她喘著氣息,好迷惑。
「嗯?」他低喃著,那音頻像是大提琴的共鳴,沉柔得教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