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男奴之養夫十六年 第5頁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會在人前落淚的,但此時此刻,她偏是管不住淚水,感覺靈魂深處像是被蓋上了一層紗,她的腦袋是清楚的,可她的反應是模糊的,她像是沉在水面,處在一種極為格格不入的狀況里。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能允許自己變得這麼懦弱,這麼沒用。

範季揚閉了閉眼,覺得頭好痛。他寧可待在公司加班加到死,也不要在家里陪她。

為了她,他回到台灣,搬回何宅,放下在國外分公司打下的江山,暫時頂替她的職務,才知道她的工作量多得驚人,忙得他日日加班,拖著酸痛身軀回家之後還得繼續照顧她。

這種變化,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瞧,叫她不準哭,她就不敢哭,頗符合他當年的鴻圖大願,但說真的,一點都不過癮,心頭反倒是悶透了。

「……對不起,我不是凶你,我向來這樣的,你只是忘了……當我在放屁吧,別哭了。」

他軟聲哄著,對她招了招手,她遲疑了下,移動了腳步,卻還是坐在離他最遠的角落。

範季揚眼角抽搐,覺得好無力。

呂競到底死到哪里去了,為什麼要把她丟給他?!要是她等一下不小心被他給掐死了該怎麼辦?

「我很可怕嗎?」他問得無奈,同時努力地揚起笑。

是的,自從她得了這個混蛋記憶障礙之後,她變得怕他,甚至極度不願意和他獨處,可天地為鑒啊,他也不想,只是何夫人以想要她早點恢復記憶為由,要讓她最熟悉的人陪伴,藉此刺激腦部,讓他不得不相隨。

何瑞芽想著他的問話,很認真地思考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對了,你剛才叫我要做什麼?」算了,他不想要知道答案了,自動Pass,當他沒問。不要告訴他,她剛才在那邊你你你很久,現在也忘了剛才到底是在「你」什麼。

她清靈水眸微轉,顯眼的五官皺成一團,用很輕很輕的氣音問︰「你到底是誰?」他長得挺好看的,但是表情好凶惡,她好害怕。

×的!到底要問幾次才爽?!「我是範季揚,音同很犯賤的犯,你給我記清楚!」不要再問了!範季揚跳了起來,像只嚴重暴走的斗雞。

問問問,她到底要問幾次啦!

昨天不是才問過嗎?!難不成要他每天起床時自動走到她房間自我介紹一次,每晚臨睡前再補上一次,好讓她把他的名字完全敲到心間里?!

有沒有搞錯啊?!

她把他欺凌到那種地步,如今,她一句簡單的「你是誰」就想要把過往仇恨一筆勾銷嗎?

把他給忘了,他的冤屈向誰討?!

「哇哇哇~」接著她的,眼淚噴泉似的狂奔。

凶她~沒人性,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凶過她的呢。

「想哭的是我!」想比誰哭得大聲嗎?「啊~~」

他的辛酸和委屈啊,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苦撐著他努力到現在的?她竟把他給忘了、把他給忘了,他他他……快氣死了!

想哭,就一起哭吧!

呂競一踏進客廳,便教眼前的陣仗給嚇著,想要偷偷模模地離開這塊是非之地,豈料卻被眼尖的範季揚一把逮住。

「交班!」範季揚揪住他的衣領,不容置喙地道。

「已經十二點了耶。」他很累捏。

「誰理你啊?!」範季揚粗暴吼著,幽深大眼泛著紅光和水氣。

×的!他真的想哭了。

要是她一輩子就這樣了,他要如何是好?

呂競嘆口氣,抓開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向何瑞芽,彎,用應付小孩子的口氣說︰「小鮑主,已經很晚了,我們上去睡覺,好不好?」

「喂,你當她是腦子壞了,變成白痴了嗎?」範季揚不悅地回頭瞪他。

別用那種口吻跟她說話!靶覺像她退化成幼兒了。她明明很正常,只是容易遺忘一些事,有點學習障礙而已。

「她現在腦袋不清楚,用哄的嘛。」

「她很清楚,她沒問題,只是個性有點變了。」拜托,只是反覆性的遺忘,又不是真變傻了,也不是永遠都不會好,干麼還要哄她?「算了、算了,我帶她上去睡覺。」

伸出手,想要將何瑞芽拉上樓,卻見她躲到呂競身後,而他伸出的手很尷尬地浮在半空中,指尖的那頭無人回應。

「我帶她上去好了。」呂競見狀,回身哄著,她立即蹦蹦跳跳地跟著他上樓。

「等等,你知道他是誰嗎?」範季揚沉聲問著,長指指向呂競。

何瑞芽看了呂競一眼,軟聲說︰「他是呂競啊。」回得萬分理所當然,恍若跟他再熟識不過。

範季揚皺擰濃眉,懶得理睬心底那抹快要沉進地球核心的落寞,揮揮手,要呂競快快帶她離開他的視線。

客廳,瞬間靜謐,他跌進沙發里,沉痛地托著額,揉著抽痛的額際,卻揉不散心底的那抹痛。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種轉變。

他寧可何瑞芽還是以往那個囂張蠻橫到教人想掐死的惡毒魔女,而不是一再把他遺忘的清純佳人。

他曾經幻想過千萬次,想著要怎麼回報她以往的欺凌,要怎麼讓她嘗嘗當年她奉送的各種心酸,但是現在,就算永遠沒機會回整回去也無所謂了,他寧可她還是原來的她,繼續欺負他也沒關系。

只要她不要忘了他,不要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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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北京的運作模式,在明年一月會完成最後統籌和交通網接駁,至于在台灣東海岸的開發案……」

開發會議上,身為代理總裁的範季揚著手處理一件件正開發或開發中的案子。一開始會議頗為順利,但當案子來到何瑞芽決策的東海岸開發案時,四處爆起竊竊私語。

嗯,說私語似乎不太恰當,因連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依我看,何總裁是聰明過頭,在發生意外之前就傻了,竟想要開發東海岸那塊毫無利用價值的山坡開發地。」有人訕笑著。

也莫怪他人如是說,畢竟他也特地去勘查過地形,想要打造東海岸的花崗岩,要費上的人力、心力和時間,實在不太符合市場機制。連他也不懂,她當初為何會想要開發那里。

他也繞到她出事的地點,就在公路旁,她就那樣不知原因為何地掉落谷地。

想像那一幕,還是教範季揚心頭刺了下,然而耳邊的訕笑逼得他不得不趕緊收回心神。

「呵,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吧,搞不好是故意來場意外,假裝她是因為意外變笨。」有人沒良沒心地哈哈大笑,更有人很不怕死地附和起哄。

端看這會議上的氣氛,就可以知道何瑞芽平時做人有多失敗。

但這也怪不了她,再天才的人還是有罩門的,而她最大的缺點則來自于她無法圓融。

生活太封閉,太急著要長大,讓她的人生只在家中和校園、公司之間來回奔走,她忙得根本沒時間交朋友,怎會知道如何八面玲瓏不傷人心?

哼,他能贏過她的,大概也只有這一點了。

「最好笑的是,居然換了個毛頭小子當代理總裁,咱們集團里的人都死光了嗎?」又有個大老如是說。

範季揚濃眉微揚,多想告訴他──可不是嗎?

現在可是開疆拓域的年代了,要不是這些年輕人有著新穎想法跟得上世界潮流和脈動,替公司爭取大筆交易,賺進花花銀兩,公司還撐得下去嗎?像他們抱著那種死八股又守舊的想法,就準備乖乖領紅利領到死就好,搶什麼大位啊?

「瑞芽那丫頭眼楮也真是瞎了,竟教個狼子野心,依我看,說不定這個家伙仗著幾分俊秀色誘瑞芽不成,所以他就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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