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嬌妻(上) 第13頁

「我也餓了,你干脆叫一桌席面進來,豐盛些,銀子不是問題,吃完我們買了東西,趕緊回家。」再晚,城門要關,她們又要在縣城逗留一晚,還真不必了,還是早點回家吧。

薄縹緲的提議正中花兒下懷,她開心的像撿到大錢,很快把小二叫過來,好生一番吩咐。

小姐給她買的東西都被她弄丟了,小姐不只沒有罵她,還讓叫席面,小姐真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了!

小二是懷疑的,兩個姑娘哪吃得完一桌席面,不過既然拿了人家的銀子,他還是讓廚子做了一桌菜送進房里。

一桌席面難不倒花兒,大快朵頤之後總算些微的補償了她失去心愛小物的遺憾。

主僕倆難不倒花兒,結了賬,薄縹緲趕去成衣鋪子給張大娘和王老漢買兩身衣服,又給花兒買了糖葫蘆,兩人這才出了城門往家里趕。

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薄縹緲讓花兒把衣服拿給張大娘,揮手道自己有些困,先去睡了。

花兒不解的嘀咕,「小姐的身子還是很弱啊,今天都睡了一整天了,怎麼又困了?」

薄縹緲哪是困了,她是怕露出馬腳來,張大娘可不是生女敕的姑娘家,要是讓她看出什麼就不好說了,而且,她走了這麼遠的路,身子更難受了,才想回屋去躺著。

棒日在屋里又歇了一天,薄縹緲的身子才恢復許多。

她又帶著花兒往山上跑,對于去縣城的熱情消退很多,自然也無從得知君卓爾為了找她,差點沒把整個白樺縣翻過來,在找不到人的下,決定延後回百京了。

這對政務繁忙,恨不得把十二個時辰掰成二十四個時辰來用的攝政王來說,逗留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縣城,是件稀罕到不得了的事情,尤其還是為了一個不知姓名、不知模樣的姑娘。

尋人是一回事,君卓爾也沒忘自己是被人算計,得找出個前因後果,這才不得不逗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小縣城,本來就不是什麼和藹可親的人,臉色一沉,隨伺的親衛們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縮到最小。

他伏案批閱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奏折和卷宗,屋子里只有卷宗翻閱的聲音,安靜得掉根針都能听得見。

「王爺。」暗衛憑空出現。

君卓爾的手頓了下,無需言語,親衛自動退下,他手里的朱砂筆也擱下。

「結果如何?」

暗衛身材矮小,有張很平庸的五官,丟到人群里誰都記不住的臉,他呈上一疊口供自白書,「回王爺,屬下已經從活口嘴里撬出話來,別院走水和刺殺一事,是朝堂上幾位大人的意思。」

「沖著本王來,有哪幾位大人對本人意見這麼大?」他淡淡問道︰深沉的眸子,黑得讓人害怕。

其實從輔佐少帝開始,刺殺他的事一直從沒少過,但是暗殺這種事,誰能習慣得了呢?

他的命是父母給的,誰能越權回收?

「尚書令馮梔,戶部尚書張白。」

朝上針砭時事,針鋒相對,爭得臉紅脖子粗是常有的事,戶部是朝廷的錢袋子,向來油水甚豐,他不過是駁了張白重新鑄錢的折子,這就讓他這麼不舒服了,看起來他是擋了某人的大財路了。

至于尚書令馮梔和張白是兒女親家,姻親關系,兩家互動熱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兒女親家結得真有意思……一條船上的螞蚱啊!

「拿我的信物去御史台,讓平紫桁尋個由頭把馮梔送回老家。」至于回老家途中會發生什麼人力無法抗拒的災難,誰又知道呢。

做錯事,讓一家人跟著陪葬,馮梔啊馮梔,你真是罪孽深重。

御史中丞平紫桁剛正不阿,一個憤世嫉俗、眼里揉不進沙子的人,只要把這兩人的諸多行徑送上御史書案上,其他就不需要他煩惱了。

為了維持朝廷上微妙的平衡,他一向不愛動這些老頭子,因為牽一發動全身,也錯不開手,他們卻以為自己拿他們沒奈何。

對了,還有個張白,年紀也大了,是到了該告老還鄉的時候,把位置讓給年輕人,可喜可賀。

版老還鄉可就忙了,京里的宅子要發賣,產權要處理,因為回來遙遙無期,這不得把多年來貪污銀兩、百官的孝敬銀、利用職權的獲利等罄竹難書的賄賂給帶走……

會不會有狡兔三窟?這就交給錦衣衛,這等抄家滅族的事他們最在行。

柄庫多了這筆進賬,應該也是場及時雨吧。

暗衛听著,後背冷汗淋灕,掌心捏了滿把的汗,根據他多年替王爺辦差的心得,寧可得罪閻王,也莫要得罪攝政王。

「誰敢擋本座?本座要見王爺!」

前院忽然傳出慷慨激昂還帶著幾分陰惻惻、讓人听了毛骨悚然的聲音,而且沒帶什麼敬意。

君卓爾眼皮子沒掀一下。「照我的吩咐下去辦事。」

暗衛瞬息無蹤。

但前頭的聲音仍舊入耳。

「王爺有令不見人。」侍衛不卑不亢。

「本座非見王爺不可!」火力直沖九霄,大有不讓見就硬闖的氣勢。

「指揮使,請不要為難我等!」鏘鏘鏘,刀劍出鞘。

君卓爾瞄了眼已經回來的親衛,親衛得到示意,去把緊闔的門打開。

「王爺!」步從容快步進入,君卓爾倚在太師椅上,動也沒動一下。

以往,他看到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是少帝的刀子,替少帝辦差,也只听從今上一人的命令,不管錦衣衛的名聲在外頭有多臭,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巧卻在北直隸遇上,一起南下。

沿路步從容勾結地方官蠢蠢欲動,本就令他不喜,不想來到白樺縣步從容還不死心,竟把齷蹉的手段打到他頭上來,先是邀集地方官員士紳設宴款待,待他微醺回轉,還用情迷香誘使他失控。

即便他武功再高,在乍開門迷情香便撲鼻而來的同時閉了氣,甚至把香爐丟出窗外,一小口的迷香還是鑽進了肺腑。

以他的內力想逼出那情香絕無問題,最糟的是他發現帳幔中肢體橫陳、渾身月兌得精光的雪白身子,就遲疑了那麼片刻,酒力發作加上那霸道的迷情香,以及女子不停的糾纏,他便放縱自己沉淪了。

耙設計他,這個步從容到底是有多想死?

步從容仗著自己直接听命皇帝,的確是沒怎麼把攝政王放在眼里,但攝政王的品階是超級一品,而他不過是三品指揮使,論品階倫理,他是得好好的捧著攝政王的。

當然,這般拉攏,自然有所圖。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走的路,太需要像攝政王這樣的助力。

因此他沿路精心巴結諂媚,金銀珠寶美人,無一不送到這位王爺手上,哪里知道他就是各油鹽不進、不識時務的人,對他的好意,完全視若無睹。

這回,君卓爾好不容易對暖床的妓女上了心,誰知道那妓女竟然跑了,君卓爾開始秋後算賬,把怒氣發到他身上來,這口氣,他步從容吞不下去,也不想吞。

但即使怒火沖天,一口血都快吐出來,面對君卓爾,步從容還是努力調勻了口氣道︰「本座不解,攝政王哪來的權力降本座的職?本座不服,王爺雖然位高權重,也管不到本座頭上。」

君卓爾從眾多的奏折旁拿出一個明黃卷軸,「步指揮使自己拿過去看,這是陛下的手諭。」

罷送到的熱騰騰的手諭,說他先斬後奏也行,在還沒拿到皇帝手諭之前便降了步從容的官,哼,他君卓爾難道連這點權都沒有嗎?先斬後奏又如何?

步從容攤開一看,臉色大變。「不,陛下不會這麼對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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