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嬌妻(上) 第14頁

「你讓人對本王下迷藥,以下犯上,單就這一條,不必向今上稟報,本王就能剮了你,如今只將你削等降為白戶,你這麼不滿意,又或者步大人對總旗這職位比較有興趣?本王也能如你所願。」

從頭到尾君卓爾的語氣沒有高一分,也沒低一分,但向來殺人不眨眼的步從容卻流了一頭的冷汗。

他原意想拉攏,哪里知道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縱使他有滿月復的不甘心,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總之,來日方長。

這筆賬,他記下了。

妄想更往上爬的夢碎在君卓爾手上,步從容這下把他給恨上了。

這也難怪,步從容雖然直接听令少帝,但他的出身不好,祖上是個殺豬的,好不容易有機緣得到錦衣衛的缺,死拼活拼,拼到三品指揮使,已經是極限了,但是他不滿足,官場中人,誰不想更上一層樓,像他這樣不進反退,是神仙都不能忍。

他忍下了,但他是誰?

他是睚眥必報的步從容,等著吧,他會回來的。

君卓爾延遲回京的消息在隔了許多天後,還是傳到了朱家角。

誰叫百濟王朝上自貴族,下至百姓都有顆愛好八卦的心,君卓爾到處找個美女姑娘的消息,本來不算什麼事,卻因為他的身分,加上他專程來白樺縣城退婚的事情不知怎麼傳開了,便成了一樁最勁爆的香艷緋聞了。

道听途說的版本有許多,單單在朱家角這個小地方,就有人說攝政王與那不知模樣的姑娘本是青梅竹馬,被橫刀奪愛的未婚妻搶走了王妃的名頭,攝政王為了和這女子比翼雙飛,這才遠道來退親,哪里知道卻把心愛的女子給弄丟了。

這完全就是狗屁不通的說法。

另個版本是——攝政王這門因父母之命定下的親事,本來他就看不上眼,不想來到白樺縣卻看上了縣城里的姑娘,兩人在不知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共度春宵,這其中又把兩人共度一晚的情形描述得香艷悱惻,直逼話本子。

薄縹緲听花兒回來轉述,直翻白眼。

她實在不明白,這位攝政王找她做什麼?說穿了不過一檔烏龍事,他還當真要把被他當面退親的她娶回去不成?

當晚只有淡淡月色,兩人別說互相把對方看清楚了,她就連嗓音也是假的,若非憑著他們之前那一面,她也不會知道他是誰,他這般尋覓,腦袋莫非是壞了?

他若知道他要找的人和被他退親的是同個人,不知道會有什麼精彩的反應?

薄縹緲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去了。

她的心思稱得上縝密,但是向來放在公事上,生活上則是過得隨意散漫、沒有章法,完全隨著性子來,只因為上一世的自己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子,她又是爸媽的老來女,不說祖父、曾祖父把他放在掌心里疼愛著,就連她一頭栽進那賣命的工作,眾人在反對無效之後,也只能含淚讓她去飛。

飛來飛去,把命給飛掉了,她對不住那些把她當成命在疼的親人們……

她很後悔,後悔沒有在他們身邊多陪伴他們,那些個對她如珠如寶,寶貝著她的親人。

可如今她也回不去了,再多的後悔也不能彌補什麼,所以,這一世,她要讓自己活得不後悔。

第五章  三姑六婆的貪婪(2)

她連續幾天將從山上取來的菌絲體都植入了混合著木屑和許多營養粉的木盒中,培菌期間定期的添加米糠補充養分,接下來,只要等著長出菌子和銀耳就是了。

由于在朱家角她本來就是個引人注目的所在,自從她常常出來走動,不再那麼神秘,而且還不坐輪椅後,村人不論男女有事沒事就愛往她這兒瞧。

她也知道自己既是外來戶,又長了一張禍水的臉蛋,雖然已經和葛國公府沒什麼關系,但在這些人的眼中還是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偏偏原主一來就鬧出一攤子的事情,把名聲搞臭了,吞金跳塘的事跡讓八百年難得出件新鮮事的村子宛如滾水沸騰了好幾個月,所以盡避她帶著花兒在山上來來去去,也沒有人敢過來和她套近乎。

她很能理解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麼,原主既然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性子,有家室的男人怕家里的婆娘和她來往,帶壞自己的女人;女人嘛,想的也是同樣一回事,怕她勾引了自家的男人。

要薄縹緲說,這些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哪來這麼好的胃口、精神、體力和時間,去和村人們打交道?

不說那些個男人放屁打嗝摳牙摳腳丫一點也不避著人,也不說女人東家長西家短的道人是非過日子,你不來,我也不去,各自掃門前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仗要打,道不同不相為謀,各過各的日子,再說姊忙得很,忙著攢錢活口,哪來的美國時間去和這些人博感情?而且這時代看重族人的力量,一枝獨秀不成材,萬木蔥蘢才是春,就算是村子,也習慣同姓人家擰成一股麻繩,看在同姓分上能多加照應。

像薄三娘這樣的人家,少之又少,薄縹緲本著「山不來就我,我也不去攀你這座山」的道理,關起門來過日子,可該找上門的還是找來了。

幾個婦人听到家里的漢子說在山道上踫過薄縹緲好幾回,見她背簍里滿滿的東西不知藏了什麼,回到家把這事說給家里的婆娘听,反應快的,就像如今站在薄家門前的主嬸子和黃三媳婦就是。

朱家角,住的多姓朱,這朱嬸子便是其中一戶,黃三媳婦則是從別的村子嫁過來的,兩人比鄰為居,一塊做家事,一塊罵小孩,一塊罵自家漢子,背著說公婆壞話,倒也合拍。這不,朱嬸子約了黃三媳婦一塊壯膽,過來拍薄家的門了。

「誰家的大門像他們這樣整天關著,合著是不歡迎咱們這些鄰里來串門子。」嘴巴一刻不得閑,一閑就嗆得慌得住嬸子對這麼沒有動靜的門,忍不住叨念,手伸長又要往上拍。

對她們這些在鄉下住了半輩子的人而言,家家戶戶從不落鎖,也不關門,誰家生了孩子,哪家夫妻吵架,村頭有個事,村尾的人馬上就能知道,這才叫家常。

這姓薄的一家,就是個不正常的人家,沒田沒地,也不知道靠著什麼營生過活,整日關著門,也不和大家通個氣,看著就是個怪。

听說好像不再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了,就像她那口子說的,嬌滴滴的大小姐不也得上山尋路子。

唉,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規矩多。」黃三媳婦在路上可問清楚了,朱嬸子好奇人家從山上找了什麼能發財的好東西,想來試探門路,分杯羹。

她們家里上下都十幾口人,靠著幾畝地在過活,收糧時,扣掉稅收,就剩那麼點糊口的糧,要是真能問出什麼來,家里男人能多個進項不說,日子也能過得寬松些,不再緊巴巴的。

兩人都沒有想到門開了後,露出的一張精致小臉蛋,正是被人談論的事主。

薄縹緲穿著一襲窄袖淺粉色衫子,天冷,她又在上頭加了件更深一點的深桃紅褙子,她本來就長得標致,桃色襯肌膚,又適合她這年齡的少女穿,白淨出眾的美人臉染著一層剔透的粉色,顯得眉眼更加漂亮動人。

「原來是兩位嬸子,可有事?」她的聲音不是嬌嬌女那種軟糯嬌憨,是帶著股清淡的冷靜,剛開始听不習慣,但很快就令人沉溺其中。

說起來要不是有事求上門,朱嬸子和黃三媳婦還不曾這麼近的和薄縹緲面對面過,對薄縹緲的容貌,兩人都驚艷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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