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你很好!傍我記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沒關系,她可以在飯菜里頭加料,呵呵~絕對讓他滿意!
「記住,我們是一道用餐,所以千萬別亂加料,要是你吃出問題,敗壞我的醫德,我就告死你。」路不絕像是早已洞悉她的居心,丑話說在先,省得她害人先害己。
班梓朱唇微啟,難以置信那些沒天良的話,竟是出自子那張如此好看的嘴。
原來,這才是他的本性……噢,這個機車男,等她病好,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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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收拾好碗盤,班梓站在開放式廚房的水槽前發呆。
這里像座城堡。
當然指的不是像國外那種古堡,而是屬于自己的城池,一種可以保護她、為她遮風蔽雨、不讓她挨餓受凍的魔法城堡,她夢想中的家。
她愛死了這里,真想厚著臉皮賴著不走。
如果她的病永遠不好,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待在這里?
雖說路不絕嘴賤,戴著面罩看來神秘又古怪,可是她知道他是個好人,總是適時地撫去她的不安。
已經很久沒遇過對她這麼好的人了,害她很想賴在這里不走。
但這家里有個女主人,醫生絕口不提,所以那人生死如何未知,若人家只是暫時離開,哪天要是回心轉意回來了,自己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吧。
不過她擅長家事,說不定可以留下來當管家!思及此,粉顏清亮了起來,但隨即又想到──這房子擺設如此精巧,就代表女主人是個極為心細之人,家事肯定是一把罩,哪里需要管家?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嘆氣。
「你在那邊玩什麼喜怒哀樂啊?」
男人粗嗄的嗓音流泄,班梓快快回神,假裝忙碌地洗著碗盤。
「看不出來你有這麼自戀耶,連這麼模糊的櫥櫃玻璃都能充當鏡子。」路不絕走到她身旁,學她對著玻璃表演喜怒哀樂內心戲。
「我哪有自戀,我是在想事情!」她有點惱羞成怒,假裝嚴肅地板起臉。
「想什麼事?」他很順手地接過她手中的海綿,很自然地把她擠到一旁,很自在地洗起碗盤。
班梓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再看向他。「你干麼洗碗?」她不是充當女佣的嗎?
「你負責三餐,我負責洗盤,禮尚往來,天經地義。免得你哪天不爽,在我的咖啡里下藥。」他甚至還愉快地哼著輕快不成調的歌。
「欸欸,我有听過這首歌耶。」她意外地張大眼,脆亮的嗓音跟著一起哼。「啦啦啦~灰姑娘不要王子,王子不要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不要小矮子,小矮子不要……你干麼這樣看著我?」
呃,那個眼神很正經喔,正經得近乎是透過瞳眸用靈魂在透視她,看得她的心很沒志氣地卜通卜通跳個沒完沒了。
有沒有搞錯?她竟然對一個戴著面罩,看不見臉,而且嘴賤到教人想殺死他的男人心跳不休?
「你有點音痴。」
「……哪有啊!」班梓愣了五秒才回過神,粉顏羞紅到可以爆出火花,「你自己才五音不全咧!」
視線那麼火熱,害她以為他是怎麼了,原來、原來只是想要嘲笑她!才在想他那張賤嘴乖了點而已,誰知道再出招竟是如此沒人性。
「比你好一點吧。」有點小驕傲。
「哪有?」打死不承認。「叫咪咪評理。咪咪、咪咪,來~」
叫一只貓評理,大概也只有她說得出口了。路不絕失笑地看著她翻箱倒櫃的找貓。
只見咪咪不知從哪個角落跑來,直在她的腳邊磨來蹭去,像是有點抱怨地喵喵叫。
「啊啊,忘了喂咪咪吃東西。」班梓拍額暗咒了聲,蹲打開櫃子,從里頭抓出貓罐頭和貓飼料。
「醫生,比例要多少?」她問著。
「隨你開心。」洗完最後一個盤子,他擦了擦手逕自往客廳走去。「順便幫我煮杯咖啡。」
「你不會順便煮喔。」厚,不就在旁邊而已。
醫生真的很少爺捏,連咖啡也要她煮,真是……
她快手替咪咪準備好晚餐,看著虹吸式咖啡壺里咕嘟咕嘟滾著的開水,她突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對了,那首歌的歌詞好怪,她怎麼會唱?
上哪學的?嗯……不記得了,得跟醫生說,藥的劑量要再減輕一點,要不然她遲早把所有事都忘光光。
第二章
還給我~還給我!
耳邊,淒絕哀厲的哭號聲由遠而近,由輕漸重,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她動不了,但意識卻是清楚的,心底突生恐懼,想叫卻叫不出聲,想動也動不了,只能任由那聲音逼迫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小懶豬,你要睡到什麼時候,難不成還要大爺伺候你?」
一道慵懶的男音傳來,猶若天籟穿破了濃密氣壓,瞬間化解了那股沉重的壓迫感,班梓張開眼,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看見路不絕近在眼前,下意識地張開雙臂,緊緊地將他摟進懷里,像是要用他來填補不安。
路不絕震了下,毫不猶豫地熱烈回擁她,大手帶著強烈安撫作用,輕易攆去她突生的恐懼,等待著她的平靜。
餅了一會,恐懼褪去,心趨沉靜,羞恥心跟著冒出頭。
「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作了噩夢,所以嚇了一跳,我不是故意要抱你的,絕對絕對沒有偷襲你的意思,請你千萬別誤會。」班梓連珠炮似地解釋著,順手把他推開,整個人慌到幾乎歇斯底里。
完蛋、完蛋,他一定會以為自己對他有非份之想!
要怎麼解釋,他才會相信?他要是不相信,會不會一氣之下就趕她走?被趕走之後,她還能去哪里?
班梓抓著頭發,倉皇失措得瀕臨崩潰,卻突地听見有人大笑。
傻愣愣地抬眼,看見路不絕很不客氣地大笑,從床上笑到地上,最後更夸張的笑得跪伏在地,讓她惱羞成怒,想要往他送上一腳,直接把他踢到門外。
「醫生,你很過份耶,有那麼好笑嗎?」看她不知所措,不安慰就算了,居然還笑得這麼樂,很過份捏。
路不絕笑到無法回答。
「不理你了。」她羞惱地眯起眼瞪他,他還是笑得欲罷不能。「笑死你!」
班梓跳下床,跑進浴室梳洗,冷卻心情和燥熱的臉後,她走回房間,發現他居然還在笑。
「喂,你是笑神轉世喔,這麼愛笑,還是我很好笑?給點同情心行不行?」
饒是修養再好的人,遇到這種狀況都會惱羞成怒的!
「我肚子餓了。」路不絕邊笑邊揩去眼淚。
「你不是笑飽了?」她惡聲惡氣地吼著,很不甘願地跟著他下樓,很不爽地替他準備簡單的西式早餐,然後很火大地把餐點往桌上一放,發出巨響,顯示她惱火的情緒。「吃死你!」
「吃死我,就沒人醫好你。」他優雅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再配上一口阿薩姆紅茶,滿意地點點頭,「你最好日夜祈禱我長命百歲。」
「是是是,天天照三餐給你三炷清香,夠不夠?」她磨著牙,學他的調調說話。
「如果這是你最虔誠的做法,我倒是不反對。」他不以為意,很快速地解決早餐。「動作快一點,你不會打算把早餐吃到變中餐吧?」
「要我打掃,也要等我吃飽啊。」真的很沒良心捏,她才剛起床,讓她回神一下都不行嗎?更何況她剛才好像遇到鬼壓床,心里還怕怕的說。
「誰要你打掃?」
「不然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