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糟糕的是,她的療傷期未過又見到他,她的心好不安穩。
萬萬沒想到會再見到他的,只能說是天地不仁,造化弄人!
「你會不會太激動了一點?他玩弄的是你同學又不是你,你跟人家鬼叫個什麼勁?」舒若男好笑地看著她。
小丫頭,還要繼續裝下去?
「我……」扁起嘴,別開眼。「所以我說,什麼兒子有什麼老爸,媽,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你在胡說什麼?兒子是兒子、老爸是老爸,怎能混為一談?」
「媽,這你就不懂了,你沒听過有其父必有其子?他那麼放浪,想必他那個老爸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才會歪。」雖說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看見了媽的男人,雖然有點年紀,但卻是極具斯文韻味的男人,看得出來年輕時絕對是眉清目秀的大帥哥。
有些男人就是老來俏,越來越有男人味,而濃濃的男人味,更是他拐騙失婚婦女的最佳利器。
「啐,跟他交往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以為我是你嗎?」舒若男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今年都幾歲了?我看過的男人比你縫制過的衣服還要多,你怎能拿你的經驗來看我的選擇?」
「不管了,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她站起身,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跟那家伙成為一家人的,絕不!」
話落,她進房甩門上鎖。
「喂,你在發什麼神經啊?你不是還沒吃飯嗎?」
「飽了!」她在房里大吼,光是氣都氣飽了,哪里來的食欲啊?
「這丫頭到底是在拗什麼啊?」舒若男回頭問著林與彤。
林與彤快速地將飯扒光,抽起面紙抹了抹唇。「干媽,我找機會去探探她的口風,你就別擔心了。」
「那就拜托你了,與彤。」舒若男把嫁人的希望寄托在干女兒身上。
「包在我身上。」
天未大亮,舒家有個人就早早起床,梳洗完畢之後,輕手輕腳地下樓,來到位于公寓一樓的雅閣工作室。
十幾坪空間里,擺了四五張長桌,角落再塞了台縫紉機、布邊機,牆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飾品,還掛滿不少才剛設計完成的新衣圖樣,整個空間顯得有些擁擠但不覺凌亂,全都歸功于舒亞米的巧手。
她手巧,所以擅于收拾整理,更巧于制作小飾品和編手工藝品,當然也包括縫制衣服。
雅閣工作室做的是服裝設計,成員有三個,負責縫制的她、專業設計的與彤和前陣子剛結婚的艾娃。
因為興趣,她們三個一頭栽進服裝美學的夢里,利用工作之余努力地實踐夢想,而她更是辭掉原本的工作,全心投入縫制商品。托艾娃的福,現在雅閣已經進了她老公公司營銷的網路商城,讓產量原本滯銷的雅閣,生意陡然蒸蒸日上。
所以現在的她很忙,忙著制作成品、忙著上網結算和進新貨,忙著將衣服折迭整、齊放進包裹里,再快快郵寄到標購的客人手上,再忙著到銀行確定每筆款項是否入帳。
三人份的工作先壓在她一個人身上,很忙,卻也忙得很樂。
當然,這是指她在遇上那個令她心惶意亂的男人之前。
「這麼早起?」
「哇!」舒亞米跳起身,心神微定後擺出凶狠的嘴臉。「與彤,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拍拍胸膛告訴自己,不怕不怕。
「你作賊心虛啊,這有什麼好嚇的?」林與彤不雅地打了個哈欠,拉了張椅子在倉庫前坐下。「一大早你在忙什麼?」
「忙著出貨。大設計師,听我這麼說,有沒有覺得很開心?」背對著她,她繼續埋頭包裝衣服,準備一早就把昨晚打印下來的訂單全都一次寄出。
呵呵,訂單真的不少唷,她都忍不住笑了。
這就是成就感、就是滿足感啊!賺進白花花的銀子固然會讓人打從心底眉開眼笑,但要是沒有感動,滿足不會持久的。
「不開心。」林與彤涼聲回答。
「又是哪里不開心了?」
「你昨晚不理干媽,害我被她念了一晚,所以我今天要拿你開刀。」林與彤起身,走到櫃子準備煮咖啡。「亞米,你認識席斯柔,對不對?」
「不認識!」她想也不想地答。
林與彤懶眼看著她的背影。「那就是認識了。」
「我說不認識,你沒听見啊?」她氣呼呼地跳起來。
「回得那麼義憤填膺外加斬釘截鐵,那就代表你心里有鬼!」林與彤鏗鏘有力地反擊,端出比她還要硬的氣勢壓垮她的虛張聲勢。「亞米,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就乖乖地招了吧!」
「招什麼招啊?」她啐了聲,打算來個死不承認,能耐她何。
「我是沒听過席斯柔這個名字啦,但是大概在我搬來和你們一起住之前,我記得你曾經提過 大哥 這個人。」林與彤優雅地倒了杯咖啡,決定使出拿手絕活趕羊,將她一步步地逼入羊圈里。
「不知道。」咬了咬牙,她否認到底。
「他叫你小妹呢!」她啜著咖啡,呵呵笑著。
舒亞米蹲在地上片刻,突地跳起來,扮起潑婦嘴臉,「你到底想說什麼?!看不出來我不想談嗎?與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白目?」
「是你白目,誰要你壞人情路?」林與彤哼哼兩聲。「你沒听見干媽在歌頌她的愛情嗎?她都決定要嫁了,你是跟人家反對個屁啊?」
「拜托,我老媽是識人不清,我好心地提醒她,省得哪天被丟在路邊當棄婦,到了這個年紀還要當二度失婚婦,很可憐的。」好歹是她媽,她怎麼可能不睬她的死活?
「你就這麼確定?」說得跟真的一樣,好像干媽已經被人拋棄在路邊了。
「沒錯!」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這麼說,你跟席斯柔之間確實是有過什麼嘍?」林與彤笑得壞心眼,像黃鼠狼一樣不安好心。
她眼角抽搐,「拜托,我昨晚不是已經說了嗎?」要不要她干脆把聲音錄起來,重復播放以撇清關系?
「那種話,你端去給干媽听吧,想騙我?下輩子再試試。」林與彤毫不客氣地駁回。「我可沒漏听他深情款款地叫你一聲小妹哩。」
「小妹又怎樣?那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小妹?她不屑。
「可是,你曾經很喜孜孜地告訴我,你有個讓你很心動的大哥啊!」呵呵,往事歷歷在目,瞞不過她的。「大哥、小妹……呵呵,好引人遐思的稱呼呢。」
「就跟你說不是那麼一回事,你是听不懂人話啊?」她氣得跺腳。
沒有、沒有,一切都過去了,她不記得了!
「生氣了、生氣了?」呵呵,還不招認?
「不理你了。」舒亞米哼了兩聲,繞過她的倒了杯咖啡,躲進倉庫里準備寄出的貨物。
「亞米,姑且不論你跟席斯柔之間有什麼恩怨,但要是因為你的私人恩怨而阻止干媽結婚,就很不近人情了。」戲弄無效,林與彤準備來場溫情戲。「你要知道,干媽獨自拉拔你長大,這二十幾年來身邊始終沒有男人,如今好不容易動情找到好對象,你卻不祝福她?」
「哼,我可以養她。」
「要是你嫁人了呢?」
「不嫁。」
「因為你不嫁,所以干媽也不能嫁?好自私。」
「我哪里自私了?我媽把青春歲月奉獻在我身上,我也比照辦理,又是哪里自私了?」她氣得哇哇大叫,清潤的眸因惱意而生出波光。
「當然自私,因為你一直在用你的想法決定別人的人生。」林與彤擱下杯子,微斂長睫。「干媽的眼光不差,她看上的人絕對有其令她心動之處,你看也不看就把席先生的人格都否定掉了,對席先生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