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娃雙手環胸看著他,覺得他像是個雙面人,在會議上是一張臉,在她面前又是另外一張臉。
「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的,不是嗎?」
「我以為經過昨晚的相處,你應該對我生出些許好感了。」他拉著她到待客用的沙發上坐下。「膝蓋還疼嗎?」
她一件褐色棉衫外搭一件大地色毛織披肩,下頭穿了件寬松的同色系長褲,蓋住了傷口,但他依舊能從她的站姿感覺到傷口不時的疼痛。
「那是你的計謀之一?」嗯,有可能。
「如果是計謀,也是為了討好你。」要臨時制造個車禍現場,不是那麼簡單的,好嗎?「我討好你,只是因為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
版白來得毫無預警,說的人一臉理直氣壯,她這個听的人,盡避面無表情,但耳根子有點微微發燙,泄露了她的羞怯。
「才沒那麼簡單。」片刻,她擠出話語,選擇轉移話題,避免自己深陷在羞赧之中。「剛才在會議上,秘書長提出了網路購物商城,其實頗有遠景,我覺得你不應該因為成見而放棄了那麼好的企劃案。」
一提到敖克謙,敖定杰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其變化之快,可媲美川劇變臉。
「抱歉,董事長,‘豐余’的蔡總經理來了。」
兩人同時看去,只見敖克謙領著一個男人走進辦公室中。
「定杰,真是對不起,你父親去世時,我人正好在國外,沒來得及趕得上他的告別式。」長得很腦滿肥的男子走向前,話是對著敖定杰說,但是眼楮卻是定在艾娃身上。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蔡總能有這份心意,相信我父親也會覺得很高興。」敖定杰臉上堆滿客套而制式的笑,發覺他的目光嚴重地偏移在艾娃身上,心里暗喊不妙,還來不及將艾娃拉開,慘事已經發生。
「這是你的新助理?不幫我介紹一下嗎?」蔡總一手爬上她的肩頭,再滑下腰際,落在她的俏臀上輕捏了一把。
「啪!」響亮的巴掌聲,讓在場的三位男士皆傻眼得說不出話來。
蔡總首先回神,「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我?!」
「賞你巴掌算是客氣了,我要是把你扭送到警局,光是一個性騷擾案件就夠你身敗名裂!」換言之,她只以一個巴掌換他的名譽,他應該要偷笑了。
「你!」蔡總氣得臉紅脖子粗,卻掩蓋不住幣在臉上熱辣辣的五指印。「敖定杰,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他把怒火丟給一旁默不作聲的敖定杰。
「蔡總,我不出聲已經是底限了,畢竟你得罪的人是我老婆,你還希望我要怎麼做呢?」他掀了掀唇,似笑非笑。
「你!」蔡總聞言,轉身就走。
「董事長,我去安撫。」敖克謙快步追出去。
瞬間,董事長辦公室瑞安靜無聲,過了一會,才听見極為壓抑的低笑聲。
艾娃側眼看去,見他跌坐在沙發上,抱著肚子笑得不可自抑。
「我以為你會很生氣。」通常這種狀態,上司應該都會很火大的,他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外。
「我確實是很生氣。」他語焉不詳地笑個不停,看她臉上擺滿失望,他才又開口,「要不是你先給他一個巴掌,我肯定揍他一拳。」
艾娃微挑起眉,見他招了招手,乖乖走上前去,卻被他一把拉進懷里。
才想掙扎,卻感覺他的手撫上了她的頸項,滑落肩頭再掉落腰間,而後停在被人偷捏一把的臀上。
「不要瞪我,我是在幫你消毒。」他一臉正經地道。
「是嗎?可他剛才沒有模我的脖子。」她全身僵硬地坐在他腿上,更加深切地感覺到他令人無法漠視的存在感,兩人親近得讓她輕易嗅聞到他淡淡的古龍水香和刮胡水的味道。
「那只能怪你太引人犯罪。」一頭檀發盤起,只余幾綹發絲在頸項之間慵懶垂落,反襯出她美白的肌膚,勾勒出引入遐思的頸線。
「這是每一個見色起意的人都會說的台詞。」她全身幾乎都包起來了,這樣還能引人犯罪?
「我無法反駁。」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的清香,躲在心底的猛虎在蠢蠢欲動。
「請教你現在在做什麼?」忍住心底升起的異樣悸動,她垂斂眸子瞪著他。
「撒嬌。」他抬眼笑得跟個小孩一樣,討吻的口氣輕浮得可以。「親一個。」
「瘋子!」忍住敲他的沖動,她起身。「我要回去工作了。」
敖定杰沒阻止她回辦公室,也阻止自己再放縱下去,免得失控得在這透明的空間里上演激情秀。
不過,她沒賞他巴掌,應該是代表她對他,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毫無關系吧?
但是這樣的進展太慢了,他得想個法子加快腳步。
第四章
時間是晚上九點,而她,現在正在某飯店的宴會廳里,陪同她的先生、婆婆、小叔,還有她的父母兄姐在台下敬酒。
不知道是他辦事能力好,還是他老早就已經把她算計好,在她決定提出條件嫁給他後,這場婚禮就在三個星期後的今天熱烈登場。
這一場戰爭,從凌晨三點一路打到晚上九點,幾乎已經是她體能的極限。
三點,她被父母叫醒,準備著妝、換禮服,等著男方來迎娶,再經過祭祖等等各種新嫁娘都必須經歷的古禮.坐上禮車.趕往。堂,然後再轉戰宴會廳……事實上,她從凌晨到現在,連一粒米都沒吃到,餓得前胸貼後背,只能猛飲烈酒騙騙肚子,實在有股沖動想大聲吶喊。
甚至想要踢掉腳下的三吋高跟鞋,月兌掉這身重得她快要站不住腳的婚紗,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大睡一場,但她不能。
因為這是她答應他的。
說好不嫁,為何又嫁,甚至在最短時間之內出嫁?原因無他,就起源子那一天那日下班之後,艾娃一如往昔,搭著公車不能閣,然而一到那位于老舊公寓一樓的工作室門前,頓然發覺門破了,好多東西被砸爛,而獨自坐在里頭的舒亞米正呈現一臉呆滯的反應。
「亞米,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沖了進去。」艾娃!」舒亞米一見到她,渙散的表情略微回復。「我不知道,我去路口買便當回來,這里就被砸了。」才幾分鐘的時間而已耶,太有效率了吧?
「你有沒有怎樣?」艾娃先查看她。
「我沒事。」
「那就好。」至少人無礙,她也安心了一點。
亞米和母親、與彤就住在這棟公寓的五樓,而白天時,只有亞米一個人在雅閣里負責縫制工作,偶爾舒媽也會下樓坐鎮,但今天的狀況看來,舒媽應該不在現場。
「氣死了,到底是誰干的?!」舒亞米慢慢回溫,火氣進現。「要是被我看見,非把他胳臂給折下來不可!」
「傻瓜,那太危險了!又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更不知道對方是誰?」
艾娃安慰地拍著她的肩,開始查看現場,發現損壞的有大門、桌椅,和一些庫存的布匹,而里頭的成品和縫紉機都安好無恙。
「要不要報警處理?」
「先等等。」她找了把看起來沒有破損太嚴重的椅子坐下,擰眉細付著。「對了,舒媽呢?」
「她今天有班。」
「這樣子啊。」她淺吟著。
與彤性于是沖了點,但也很識時務,至于亞米嘛,脾氣不算好,但很懂得忍氣吞聲、和氣生財之道,至于舒媽人好又單純,怎麼可能招怨?
那麼,問題是出在她身上了?
昨天險些被車撞,而今天雅閣又被砸……這兩件事,要她不兜在一塊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