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發,再看一眼時間,發現已經超過十分鐘,她不由得微挑起眉,下意識地看向電梯。
不是說好了下班在停車場會合的嗎?
懊不會是有什麼公事給耽擱了吧?
偏著頭想了下,她又搭電梯回到頂樓,電梯門一開,驀然發覺敖定杰的辦公室里有個人正背對著她,而那個人的身影遮住了敖定杰的視線,沒發現她。
「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客氣……」
玻璃門是關著的,但多少還是听得到些微聲響,可見對方有多麼憤怒,吼得好大聲。
听這聲音,要是她沒認錯,應該是張嘉慶,剛被調到海外拓展部的課長,也是前業務經理。
「我自然有我的看法。」敖定杰不耐地回答,隨手整理著手邊的資料,撥出心神看了一下時間。「好了,我要下班了。」
「董事長!」他攔住他。
敖定杰神色一凜。「張嘉慶,我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在搞什麼小動作,適可而止,別惹惱我了。」隱晦無光的瞳眸像是一攤無波死水,是他盛怒前的征兆。
張嘉慶微愣。「我做了那麼多,全都是為了你,而你非但沒有感謝我,還降我的職,你是打算要殺功臣了嗎?」
「你要是干得不爽,大可離職,我絕對不留人。」敖定杰橫過長桌要離開,他隨即又擋住他,依舊站在電梯里的艾娃隨即按下樓鍵,回到地下停車場。
她偏著頭回想兩人的對話,唯一能夠猜得到的是,當初敖定杰尚未當上董事長之前,張嘉慶肯定是偏太子派,所以才會有這些對話。
出了電梯,搖頭晃腦地在停車場里走著等著,听見後方的電梯聲響,以為是敖定杰總算下樓了,一抬頭豈料竟是對上張嘉慶爆紅的眼,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卻快步沖上來,將她撞倒在地。
「啊啊……」她吃痛地低吟。
痛痛痛、痛死她了!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後腦勺著地,疼得她幾乎快
要飄出淚來。
「都是你!就是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的!」張嘉慶搶先爬起身,雙手掐住她的喉頭。
艾娃見狀要逃開已經來不及,不停任由他加重喉問的力度,直到呼吸困難,眼前一片漆黑。
「住手!你在干什麼?!」
像是被人推進水底,耳邊的聲響仿佛離她很遠,但瞬間,施加頸上的壓力消失了,她反射地咳了幾聲後,心神也跟著恢復了些許,張眼便瞧見敖定杰像是發了狂似地對張嘉慶揮拳,一拳接著一拳,直到對方倒地不起。
敖定杰粗喘著氣來到她身旁,大手微顫地撫上她漲紅的臉。「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開口,覺得喉頭燒燙得讓她聲音沙啞,也終于意識到剛才張嘉慶幾乎是打算置她于死地……她慢半拍地才起懼意。
敖定杰視線鎖在她雪白頸項上頭的淤紅勒痕,他心疼地將她緊擁入懷里。
艾娃沒有反抗地任由他緊摟著。她受到驚嚇了,確實需要他一點溫暖的安撫,只是,兩人親密地緊貼著,她可以輕易地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和微栗的顫動。
他比她還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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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張嘉慶的事交由公司保全處理後,敖定杰原本打算送她到醫院的,但她執意不肯,只好轉回家中。
替她倒了杯茶後,他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真的沒事?」他仔細地審視她身上每個部位。
「沒事,只是後腦勺有點痛。」不過沒有想吐的感覺,應該沒有腦震蕩才對。
敖定杰眉頭快要打結,直瞅著她努力佯裝沒事的神情,心痛得超乎想象。
「娃,對不起……」他將她摟進懷里,吹拂在她耳際的粗嘎氣息濃濃地噙著歉
意。
他沒有料到張嘉慶會直接到停車場,如果早知道這一點的話,他會跟著他一道下樓。
「你干麼跟我對不起?又不是你掐我的。」盡避她頸部很痛,但為了不讓他擔心,她還是努力地表現出開朗和幽默。「而你,真的要開除他嗎?」
「能不開除嗎?」提到張嘉慶,他語氣一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那渾蛋,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狠樣,根本就是喪心病狂了,他還留他在公司做什麼?
要不是急著想確認老婆的狀況,他給的絕對不只是幾拳而已。
「可我記得,他的業務能力確實是不差。」只是有點狗仗人勢,喜歡拿權勢壓人就是了。
「那又怎樣?他傷了你,你還替他說話?」
「不是替他說話,只是純粹撇開這點不說,他對公司確實是有貢獻的。」否則他不會平步青雲干到業務經理一職。
「但是公司要的不只是有能力的人,人品也在審查之列,你認為以他的品德操守,適合再留在公司嗎?」
「不適合。」她被他欺壓過,相對的,在她還沒進公司之前,被他欺負過的人肯定也不少。「只是,我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對我?」
明明是他欺負她,但他為何一副她害慘他的表情?
「也許是記恨被降為海外拓展部課長的事吧。」敖定杰撇了撇唇。「他八成以為是你跟我投訴,再加上他跟我談得不愉快,所以就把帳算到你頭上吧。」
「是嗎?」就這麼單純?
他以往也曾追求她被拒,難不成是由愛生恨?不無可能,但總覺得事有蹊蹺。
「不然呢?」
「算了,事情過了就算了。」反正沒有危及她生命,所以一切就到此為止吧,她是大人大量,懶得計較。「對了,我們不是要去一個地方嗎?」
「明天再去,你今天好好休息。」
「我又沒怎樣。」不需要把她當成瓷器女圭女圭看待吧,她壯得跟頭牛沒兩樣,今天不過是一時失算,受池魚之殃罷了。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他拉著她要上樓。
「可是……」
兩人僵持之間,突然听見門口傳來聲響,不一會,敖克謙便探頭進來。「艾娃,你有沒有事?我听說張課長對你動粗.真的還假的?」他大步走進客廳里,仔細地觀察她受傷的狀況。
「是真的,不過我沒事。」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只是,怎麼會搞成這樣子?」
「不知道,大概是……」
她話還沒說完,許美芳也進來了,一把將她拉到旁邊,上下左右地看一遍之後,發現她頸項上有著明顯的勒痕。
「都紅成這樣了,還說沒怎樣?」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我壯得很。」她不忘舉起她的手臂,但不知是她太瘦還是衣服穿得太厚,以至于她的手臂上一點線條都沒有。
「那個人怎麼可以對女孩子動粗呢?」許美芳氣得發抖,別過臉對著敖定杰詢問︰「把他開除了嗎?」
敖定杰震懾現場突然變得熱絡的氣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跟繼母交談過,現在她突然自然地把話丟給他,他反倒有點倉皇失措。
「那麼,有備案嗎?」儼然忘了已經多年沒和他交談,她仍逕自問著。
「媽,不用啦,沒那麼嚴重,定杰已經把他不用,這樣就夠了。」一旦鬧上警察局,對公司形象很不好的。
「你過來,我替你抹點藥膏。」許美芳不由分說地將艾娃硬拉到一旁坐下。
「媽,不用麻煩。」她笑著,卻還是看她拿了藥過來,仔細地在她頸項間抹藥,頸部一片涼意徹底地鎮住了令她難受的紅腫疼痛。「媽,謝謝你。」
「說什麼謝!」許美芳心疼地看著她。「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