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用了,我們出去吃。」沉默一會的敖定杰介入其中,準備用扛的也要把她扛回樓上。
「不要,我不舒服。」艾娃甩開他的手。
他眯眼瞪著她。剛才她不是說要到外面去的嗎?「上樓,我替你弄吃的。」
罷才冷眼旁觀著他們的互動,他不禁懷疑,到底是誰收買了誰的心,壓根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地受寵。
「不要,我要吃媽煮的菜。」媽的手藝很好,她不認為他會贏過媽。
敖定杰閉上眼,開始懷疑她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不和他們共處,更不可能坐同一桌吃飯,她偏是要刁難他。
「不騙你,媽的手藝真的是一絕,不吃你鐵定會後悔。」可千萬別說她有福不與他分享啊。
「早八百年前就吃過了。」
「味道如何?」
「餿的。」他撇唇冷笑。
音量不大不小,在廚房忙的許美芳聞言,羞愧地垂下臉,而一旁的敖克謙也尷尬地說不出話。
「你怎麼那麼小孩子氣?」艾娃眉頭一擰,指著他的鼻頭開始罵,「八百年前的事還提出來說,也不想想八百年後人事已非,心境大不同了,還非得要追那八百年前的債嗎?」
她知道,卡在他心里的是一口氣,他爭的也只是一口氣,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教他把那口氣給吞下去,還是干脆吐出來算了?
敖定杰臉色一沉,不想再跟她談論下去,轉身卻險些撞上敖克謙。
「走開。」他冷道。
「大哥,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我的人不是你。」他轉開臉,想要繞過他回樓上。
「定杰,真的很對不起,我錯了。」在他要踏出客廳門口時,听見許美芳大聲喊著,那聲音挾帶著濃濃的鼻音。「我當時一心只想替克謙鋪路,所以在你爸爸的背後欺負你。但有天我看到你躲在被子里哭喊著要媽媽的時候,我就後悔了,爾後我一接近你,你就逃開,一臉恨我的樣子,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親近,我……」
「夠了。」他揉了揉發痛的額際。
今天是什麼大凶日?沒一件好事,搞得他頭痛極了!
「陪我一起吃飯嘛!」艾娃偷偷地來到他身旁,輕輕拉住他的臂膀,踮起腳尖在他耳邊細語著,「其實,我心里還有點怕怕的,你留下來陪我,好嗎?」
敖定杰側眼睨她,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隨即走回沙發上坐下,點了根煙,只看著窗外的夜景。
依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但看在許美芳和敖克謙的眼里,都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許美芳破涕為笑,趕緊又回到廚房忙著,而艾娃則喜孜孜地坐到敖定杰身旁。
「你真是讓我愈來愈欣賞了。」
「多謝。」他始終看著窗外。
艾娃看著他的側臉,卻驀然發現他微微發紅的耳垂。
啊啊,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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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麼?!」用過餐後,回到三樓舒服地洗完澡,才開門,便瞧見他在整理她的房間。艾娃快步沖過去,阻止他撿起她撒在地上的干淨內衣。「我會自己整理啦,我只是忙了一點,又不是真的懶。」
厚,這麼私人的東西不要亂踫啦!
她搶回自己的內衣,抱在懷里,美麗的臉爆紅,不知道是因為剛沐浴完還是被他逗紅的?
敖定杰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我說過了,這些事我可以代勞的。」伸出手,他有意和她為了整理房間廝殺一場。
「不用了,你可以不用這麼委屈。」艾不用頭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死命地保護著手中不容侵犯的可愛內衣。
「一點都不委屈,我樂意得很。」他索性從她身後將她摟進懷里,緊貼得可以嗅聞到她剛沐浴完的清香。
「喂……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了。」她垂下眼,注視著他扣在她腰前佔有欲極盛的雙手。
「抱歉。」抱歉是抱歉,但力道還是沒有放松。
「我沒事啦。」她嘆了口氣,既然掙不開,干脆就往他懷里躺。
唉,真糟!她似乎愛上了這種很膩很肉麻的懷抱。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遇到攸關生死的事,還是怎麼著?她實在很眷戀人體的溫度,安撫她依舊有些不安的靈魂。
「都是我不好。」他低嘎喃著,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頸項上。
「你說錯了吧?是你救了我耶!」她被搔得很癢,粉臉偏在他的肩窩上,想要閃開令她悸動的氣息。「謝謝你,我一直都沒跟你說,現在說應該還不太遲吧?」
艾娃拾眼,笑得很柔。
她的柔意軟化了他心底最冰凍的角落。「我可以討賞嗎?」不等她允許,敖定杰勾住她的下巴,俯身覆住她的唇,淺淺摩挲,再深深品嘗,在彼此口中嘗到了濃濃的酒香,輕輕的悸動卻徹底地干擾了她的心神,迷醉她的理智。
啊啊,糟了,她似乎慢慢地愛上了這種很純粹的親密。
「好了,我要看比賽了。」她有點羞赧地掙月兌他,打開衣櫥,將內衣塞進里頭,打算快快離開這令她渾身燥熱的空間.
「我替你倒杯茶。」
「不用了。」真是的,不用特地伺候她啦,是存心要讓她內疚的嗎?坐在客廳沙發下頭的地毯上,看著他高大的身形,她思付了下,開口問︰「你應該是打開一點心房了,對不?」
她指的是他剛才在樓下用餐時的態度。雖說下吭一聲,還外加臭臉一張,但是她確實感覺到他的軟化。
敖定杰看她一眼,不予置評地搖了搖頭。
「其實,你並沒有那麼地討厭他們吧?」幾杯黃湯在肚子里發酵,艾娃很不怕死地繼續說著她的看法。「與其說是仇恨,倒不如說,你在樓上躲太久了,久到沒有階梯可以下來,也不知道該怎麼下來了,對吧?」
他才不像灰姑娘咧,根本就是躲在城堡頂端,等著王子解救的公主,而她,這個天然階梯來了,對他而言,應該是一點利多消息吧。
「你是心理學家嗎?」他沒好氣地啐她一口,耳垂微微發燙。
「我有選修過。」雖不是強項,但也夠用。「我知道你並沒有利用你的權責,毫無道理地辭退一些挺媽的外戚高層干部,由此可見,你沒有真的被仇恨給蒙住了眼。」
那時她心里有盤算過,要是他正式上任之後,便是非不分地排除許美芳的外戚部隊,那麼她會唾棄他,也幸好,在公事上,他還算是理智。
「別把我想得那麼好,我只是不想落人口實罷了。」起身替她倒了杯水,又走回她身後沙發坐下,將她拉到自己的雙腿之間坐下。
「你會怕落人口實嗎?」她哈哈笑著,渾然不覺兩人過度的親密。
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好歹也對他有點了解。
「哼。」他冷哼了聲。
「有我在,下樓就有借口了,也許走著走著,往後就順了,就算我不在,你也能夠跟他們相處融洽。」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敖定杰俯看著她,面帶不悅。「什麼叫做你不在?」
「沒什麼意思啊!」她眨眨眼,不懂他在激動什麼。「我只是希望你們之間可以相處得再好一點不懂樣我夾在中間才不尷尬啊。」
好歹也替她想一下吧,嫁進這種家庭,可不如外界想的那麼舒服自在。
「你倒是很替我著想。」他輕哼了聲。
「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這麼古道熱腸。」往後貼在他的胸膛,暖暖地烘得她暈陶陶的。
「那麼,要不要分一點熱情給我?」
「你沒感受到嗎?」她好笑地回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