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嬌妻(下) 第15頁

「王叔學識淵博,待人如謙謙君子,心中記著先皇的恩情,在朕年幼繼位時,傾盡全力輔佐朕穩定朝局,今日是他大婚之日,朕理該過來一趟。」玉佩給了出去,少帝並沒有想過會得到薄縹緲的回應。

卻听薄縹緲聲音如滾珠,「條石為基,上築夯實,外砌巨磚,用石灰糯米澆灌,這樣修築城牆,往後就算用炮銃也轟不壞,國家朝廷是條石,陛下上築夯實,王爺是外砌巨磚,文武朝臣即石灰糯米,一個王朝能否矗立不搖,必須靠群策群力,王爺縱使有功,也是因為跟對主子,陛下英明。」

她說完這一籮筐的話,少帝沉靜的雙眼忽地迸出點點精光。「好一番精闢的論說,想不到王妃能有這般的見解。」

他的皇後要是有王妃一半的胸懷和見識,比能助他許多,可惜,為了借太後勢力而立的皇後並不得他的心。

「臣婦快要當娘了,什麼不凡離我太遠了,也不去想,只是忽有所感,言語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恕罪。」

她听君卓爾提過,這位少帝年紀雖輕,但霸氣果斷,如今權力他能收攏在手上的只有三分之一,一分在君卓爾手上,最後一分把持在老牌世家和外戚手上,他相信一等到少帝羽翼豐滿,最先要收回和鏟除的就是那些個把權不放的世家。

至于他這九錫攝政王,搞不好哪天便站在風尖浪尖上了。

記得那時他說得一派輕松,她卻听得滿頭大汗。

嫁一個老公卻得承受這麼龐大的風險,她臉都綠了。

她那一副想落跑翻臉的神情在君卓爾眼底,又氣又糟心,她就這麼對他沒信心,他敢把嗔實說開,心里節有應對之策,無論那一日來得遲或早,他都罕有盤算。

于是他當時就出言恐嚇,「你要敢拔腿跑走,我第一個處置的就是那幾個你看重的下人。」然後用大手狠狠地蹂躪她的臉半天,直到她喊饒命。

這件事薄縹緲一直記掛著,既然婚都結了,她可不要當寡婦,帝王榻邊豈能容他人酣睡?再說,從曹操以後,九錫之禮就成了篡逆的代名詞。

她還知道多少歷史朝代中因為天下分裂、皇權衰弱,九錫制與禪讓非常盛行,這百濟王朝,內里皇上年幼,世家門閥把權,外有南蠻、西戎、北越虎視眈眈,君卓爾這個九錫攝政王,內要對抗那些朝中大腕,還有不知會不會對著他發難的小皇上,外要制衡各國……

她越想心里越不安,攝政王這個危險性這麼高的行業,就算眼前的報酬看起來很是豐厚,但以後呢?

她一個命婦,要沒什麼大事還真不會見到小皇上的面,難得新婚夜小皇上來自投羅網,呃,是屈尊前來,便一股腦的把話說出來了。

她這番話無異是把君卓爾摘出來,言下也不無警告之意,他的國家想這麼春暖花開的繼續下去,切記忌諱卸磨殺驢。

只是皇上有沒有听進心里去,她就不知道了。

真是讓人心煩的政治,但是人都嫁了,已和君卓爾綁在同一條船上,也只能同心協力讓這艘船不要沉得太快了。

「何罪之有。」少帝眼神變了變,揮揮手,踏出喜房。

君卓爾給了她一抹不明所以的眼神,轉手將玉佩遞她,就出去送駕了。

大佛走了,薄縹緲也沒多看重那玉佩,隨手放一邊去。

這時花兒偷偷地溜進來。「小姐,你肚子餓不餓,廚房好多點心,花兒每樣都拿了一些,你嘗嘗。」

她肚子正餓得慌,端起雪蛤烏雞湯喝了一口,頓時滿口生津,整個人都舒服了。

花兒見她三兩口把一小碗雪蛤烏雞湯喝完,又替她盛上,然後把廚房搜羅來的水果糕點都擺上,堆了滿滿一桌。

薄縹緲看了失笑。「這些不都是你喜歡吃的?」

在花兒眼中,世上的東西只有分好吃和不好吃,吃貨的世界真的秒懂。

她真心覺得要是每個人都像花兒一樣就好了。

薄縹緲最近特別喜歡吃酸辣的東西,越酸越愛吃,越辣胃口越好,至于那些孕吐、容易嗜睡的問題還是沒有,至于肚子,備嫁住在薄愛時,每天在榻上躺著,吃著點心、藥膳,什麼都不用做,過著純養胎的日子,好像真的把肚子撐大了,不,這叫微凸了些。

肚子雖然不像一般孕婦會有的樣子,不過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因為她感覺得到孩子的胎動頻率很正常,也很有力氣,加上太醫院院使每隔三五天就會仔細的替她診脈,她還真的不擔心。

填飽肚子,薄縹緲在侍女的侍候下去淨房痛快的好好洗了一個澡,沐浴後,她覺得渾身舒坦,任由侍女將她一頭垂至腰間的青絲給絞干,抹上香膏。今日卯時就被挖了起來,折騰至今,她現在只想好好的躺下來歇息,正在考慮要睡里側還是外側時,一道暗影了無聲息的闖進來,侍女才要出聲,那人出手如電,點了她的昏穴,侍女應聲倒地。

薄縹緲迅速轉過身來,看見來人,楞了一下。

看了眼倒下的侍女,內室被人闖入,屋外不見任何聲息,怕是都遭人弄倒了。

步從容挾帶一身寒氣,目光毫不客氣的從她身上掃過。

他的眼光放肆狂野,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

一件極薄的素綾敞口小衫,露出里頭桃紅金繡裹胸,更襯得她通體雪白,玲瓏飽滿的淺溝若隱若現,還有線條優美的鎖骨和頸項,下頭一條撒腿褲,絲綢褲子桃紅的絲線秀出一朵朵薔薇,顯出窈窕的身段,就算小骯不再平坦,也給人雍容華貴之感。

玉足白女敕的宛若一塊細雪豆腐,本就驚人的美貌,加上舉手投足間流露的那種慵懶氣質,還有唇角天生微微上翹的弧度,平白增添幾分嬌弱柔美之氣。

他還沒看夠,薄縹緲已不著痕跡的將身上遮得一絲不露,臉上半點怯色也無。「指揮使大人私闖我的新房,不知有何指教?」

步從容收起一閃即過的失望,她還真是個尤物。

「來問你一件事。」去了一趟西北回來,風塵僕僕,陛下見他立功,恢復了他指揮使的品級和俸祿,他心中自然是暗暗竊喜的,無論如何,陛下還是離不了他的,輕易又把他本來就有的東西都還給了他。

再來便接到攝政王的帖子,在知道他的成親對象後,盤繞他腦海多時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當日白樺縣見過一面的女子,他事後再回想,越發懷疑起她的身份,不料那時被公事一耽誤,她居然搖身一變要成為君卓爾的妻了。

倘若她真是他想的那個人,他絕不允許她嫁給他人。

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洗耳恭听。」這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殺人魔,據說他就是皇帝的一把刀,什麼髒事、見不得人的事都由他去料理,這種人,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你和攝政王的婚事不是吹了?為什麼還嫁給他?」對他而言,女人,有利用價值遠比才華或美貌更重要。

可他要找的那女子,更是才華和美貌兼具的女子。

薄縹緲真的想翻白眼仰天長嘯了。「這不是托了指揮使大人的福,要是在白樺縣沒有你使人暗中下藥,我哪會珠胎暗結,哪需要背著未婚生子的壓力嫁給孩子的父親?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步從容眼珠一轉。「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不要臉的笑道︰「說起來,我還是攝政王的媒人了。」

「是啊,若是沒有指揮使大人的‘撮合’,本王哪能得此嬌妻?」

第十五章  新婦帶種得人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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