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駕回來卻發現外頭的侍衛和丫鬟倒了一地,君卓爾快如疾風的回到新房,推開被掩上的房門,看清狀況之後,老實說他松了一口氣,但神情戒備。
步從容沒想到君卓爾回來得這般迅速,他還有許多話還沒有問出口,他眼中陰雲籠罩,復雜的念頭瞬息飛轉過腦海。
他衡量揣度情勢,明白自己是孟浪了。
「指揮使不在外面喝酒,卻來到新房,還趁本王不在的時候,放倒外頭的下人,說好听點,指揮使狂浪不羈,說難听點,這是沒把本王我放在眼底啊。」君卓爾面罩寒霜,眼神透著刀鋒般的冰冷。
步從容的眼神瞬間閃過諸多情緒,但識時務者為俊杰,「我這不是喝多了王府的美酒,想去茅房卻走錯了路,闖進王爺的新房來,真是被西北的風沙給刮糊涂了。」
一個老謀深算,一個心機深沉,過招只在一呼一息之間。
步從容知道他這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其實就算能問出什麼,她也都嫁人,月復中還懷了種,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
他夢中的那個女人,就美好的活在他的夢境中吧。
他來到這能讓他大展長才的世界,呼風喚雨,今天想殺誰就能殺誰,誰不听話就讓誰消失,在這百濟王朝,他想要什麼沒有。
這世上,什麼都沒有功名利祿重要,其他的不過是過眼雲煙。
如果她也在,必能助他一臂之力,兩人必能天下無敵。
然而他雖然是陛下的刀,勢力卻還不足以扳倒攝政王,這就是最令人不爽的地方,今天要是惹惱了他,前途就會多個絆腳石,他衡量目前局勢,倒也不必如此。
步從容識趣的打著哈哈離去了。
這不速之客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卻在大喜日投下一片陰霾,讓人渾身不舒服。
「這個魔頭可對你做了什麼?」他過來關心道。
她吁出一口氣,如臨大敵全身緊繃的身體軟下來,慢慢坐到床上,「當初他追緝盜匪,我只見過他那麼一面,真想不通他闖進新房是想做什麼?」
「這人是個十足的小人,我們會成為夫妻不就因為他下迷藥。」他坐到薄縹緲身旁,摟著她的細肩,予以安慰。
「你往後在朝堂要多小心他。」
「步從容這破家滅門的喪神還不足為懼,真要說,只要讓他在陛下面前失去寵信,他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嗯。」
「你先歇著,我去處理一下外頭的事,去去就回。」王府的侍衛何時變得這麼不堪擊,太過怠惰了,還是送到京郊大營去接受特訓再回來吧。
君卓爾再回來時,薄縹緲已經睡下。
原本以為早已習慣她的美貌,沒想到卻還是教她這身冰肌玉骨和粉女敕如雪的肌膚,還有白玉無暇的容顏給驚艷到。
君卓爾越看越愛,怎麼看都不夠。
瞧著她宛若能掐出水似的肌膚他就蠢蠢欲動,今夜可是他們的新婚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到底要不要放過她?
薄縹緲雖然昏昏欲睡,敏銳的第六感還是感覺到他看她的目光活像狼盯著小白兔,那種垂涎,加上過近的距離,她可以很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聲,她一顆心砰砰直跳。
發生關系那一日昏昏沉沉,什麼都不知道,今日,算是她的新婚夜,哪個女子第一次和夫君圓房不緊張的?
再說她現在有身孕,難道他還想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的呼吸忽然變了,君卓爾哪會看不出她只是裝睡,便靜靜躺在她身側。
「妾身有一事不解,陛下怎會稱呼你為王叔?」他那眼光看得她渾身冒汗,她得說點什麼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曾祖父是開國功臣,但是在高祖上位開始屠殺功臣之前就已經退隱山林,到聖帝那一代,他極力尋找我曾祖父,可是我曾祖父年事已高,一心只想安享晚年,便推舉祖父到朝堂,我父親則成為諸位皇子的伴讀,也玩在一起,後來扶持先帝登基,我從小也是在皇宮長大的,宮里頭就像我另外一個家,我十一歲,先帝大行,我和先帝雖說名義上是君臣,卻有著如同父兄般的感情。」
先帝大行之前將他叫到床邊,囑咐他盡心輔佐新帝,那晚先帝還給了他一道手諭,他真心希望那道手諭永遠都用不到。
手眼通天又如何?位極人臣又如何?頭上還有皇家,亦不能事事隨心所欲,先帝知曉皇室的齷齪,替他留了後路。
他能得小皇帝信任,恰恰因他是正經地由先帝托付,再者目前的局勢,小皇帝想獨立把持朝政,火候還不到,也太心急。
他不急。
「皇帝真不是什麼好職業,為國事操勞,這百濟王朝的皇帝每個看起來壽命都不是很長。」她嘟囔著。
「你怎麼不替你的夫君我擔心,我也是案牘勞形,哪里松快了?」君卓爾將她拉入懷中,點點她的紅唇,動作一氣呵成,霸氣的吻直接封緘她的嘴。
她瞪大著眼,一開始是驚愕,先是抗拒,後來則是徹底軟了下來,他把她抱得死緊,根本無法動彈,然而止不住的熱氣從臉頰升起,蔓延到四肢,舌尖上酥麻的感覺一直從嘴巴傳到全身,傳到了心里。
他這吻非常凶狠,又吸又舌忝,全無章法,像是饑渴了許久,火熱的舌重重地舌忝過她嘴里每一寸柔軟,逼得她無路可退,只能與他糾纏,她的呼吸幾乎被他吞噬殆盡,他的雙臂越收越緊,令薄縹緲只能掛在他懷里,動彈不得。
餅了許久,他才松開她。
他俊臉通紅,可仍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唇,他的眼神仍舊明滅難辨,但神色明顯放松,再度將胸脯不斷起伏、雙頰緋紅的新婚妻子收進懷中,手指沿著她起伏的線條輕輕滑動,悠悠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太冒險了,往後那些條石棟梁的話不可再說。」
他沒想到他的小妻子膽子這麼大,竟敢當著皇上的面直陳。
就算有點多此一舉,但是他卻覺得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一直以來,他以為他對她是單方面的追求,原來她的心里還是有他的。
這麼一想,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皇上會因此找你麻煩嗎?」盡避她的鼻翼仿佛還有他灼熱的氣息,口腔還有他肆虐的味道,在在都令她無力抗拒,但是一碼歸一碼,她還真的不擔心自己,難不成她還找不到一個旮旯角躲起來嗎?
「我說過,外面的事情有我在,天塌下來有我,你只要平安的將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了。」
她冷哼,把君卓爾推遠了些。「說穿了,我就是你生子的工具,若生下來的是個女孩,你就不要了吧?」
君卓爾嗓中逸出低沉的笑意,「你以為隨便哪個女子都能生下我君卓爾的子嗣?無論你生下的是男是女,我要的,只有你和我的孩子。」
明明滅滅的喜燭讓薄縹緲看不清他的容顏,但不分彼此的距離卻讓敏銳的她感覺到,他的話半分不假。
他的長腿忽然壓上來與她足挨著足,再于她十指交握,掌心抵著掌心。「睡吧,夜深了。」
她今晚就這樣逃過一劫了?薄縹緲暗忖。
前世她不時沒有談過戀愛,食色性也乃男女間正常的需求,如果床事能和諧是非常美好又美妙的經驗,只是來到這里,第一次的經驗實在很不怎樣,還讓她痛了兩天下不了床,對于今晚的新婚之夜,實在沒抱什麼好想法。
他沒有一上床就撲過來,讓她心安了一半,但是不免又有些失落,唉,這就是女人的矛盾。
君卓爾閉上了眼,抱著她,呼吸慢慢平穩,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忽然低笑道︰「緲兒,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