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嬌妻(下) 第26頁

「他要安枕無憂就不叫陛下了。」這就是帝王,不管多信任的人,即便是枕邊人也只敢說一分的真心話,其他都戴著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面具,殫精竭慮,所有百濟幾代以來,沒有哪個皇帝能長命百歲的。

陛下懷疑自己,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什麼感覺也無。

江山是皇家的囊中物,不是君家的。

「繼續讓眼線盯著,另外知會各處提高警覺,以防萬一。」為了預防帝王的手伸得太長,勒住他的脖子,他向來留著後步。

「王爺您的意思是……」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說的隱晦,但是他布置了一輩子的黑暗勢力不就是為了給自己一條後路?寧可它永遠用不著,但必須鐵一般存在著。

兵者,詭道也。

他不會讓皇帝決定他和一家人的將來,他不允許。

第十八章  生死永相隨(2)

君卓爾的事情也慢慢在朝中發酵,那些個經常回來的人家都銷聲匿跡,不常往來的,更是理直氣壯地疏遠,薄縹緲不由得感嘆,小皇帝不過放他老公幾天無薪假,人心就赤果果的展現出來,現實從來都是無所不在,勢利的叫人心涼。

只有薄家二房反其道而行,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薄老太太更是三天兩頭就來陪君老太君說話聊天,來得可殷勤了。

君老太君感動之余,對薄縹緲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誰對你好,也只有在這節骨眼才看得出來。」

除卻皇帝的糟心事,君卓爾在家這段日子,君老太君笑口常開,薄縹緲也是成天笑出一朵花來,唯有小團子卻憂郁了。

他還不會表達,也還在牙牙學語,一回兩回沒感覺,但往常他只要想,就能黏著他娘一整天都沒問題,祖母也會搶著來抱他,還會找許多好玩的玩具逗他開心。

但自從這個叫爹的人在家,他的地位直線滑落,有時,甚至一整天都見不到他那香噴噴軟綿綿的娘親。

後來發現娘都被那個叫爹的男人霸佔了!

他怒,很怒。

但是他連說話都不會,他的怒沒有人察覺發現,他更怒怒怒怒,可怒到後來……真的都沒有誰發現,因為他的食欲反而更好,于是他焉了。

「皇帝只說你不能進宮,沒有說不能出門,都半個月了,要不,咱們出府去逛逛?」

她不干了,一直宅在家里對身心健康沒半點助益……好吧,她承認在府里也能玩樂——在府邸的騎射場騎馬射箭,打梅花樁,只是他們家這位爺,看起來真個就是有那麼點心不在焉,而且背著她的時候看起來沒有閑著。

疼老婆疼到沒邊的攝政王很自然拋下手頭的事,研究起要上哪去玩,殊不知蔣三面色倉皇的在外頭急道︰「王爺,小的有急事!」

君卓爾看了眼縹緲。「直說無妨。」

「皇宮有變!」蔣三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急迫和慌亂。

原來,自從君卓爾「下台」後,清流派和皇後黨傾軋的更加厲害,皇後年幼,一切都听蘇蘇的,蘇蘇見君卓爾倒台再無起復傾向,竟拉攏步從容這錦衣衛指揮使一起扳倒了清流派的來益。

少帝失去君卓爾這左膀右臂,在繁重的國事上已經左支右絀,就算還有朝中諸臣,畢竟不如君卓爾熟練,等他察覺蘇蘇的不臣之心,內監已遭滲透,宮變猝起。

薄縹緲听到宮變二字,知道事態緊急,又見君卓爾掏出號令三軍的總帥虎符印信交給蔣三,下令生力軍各路人馬憑符行動,半柱香後必須匯集皇城門,听令行事,不得有誤。

她悄悄把花兒喚來,鄭重的把小團子托付給她,告訴她除了自己團子誰都不能給。

花兒再直楞也察覺夫人臉上不尋常的表情,她也不問原由,夫人說什麼,她做就是了。

她直接去了女乃娘那里,把團子背上肩,也不管女乃娘的驚聲尖叫,覺得她太吵,一個手刀劈昏女乃娘,帶著團子去找地方躲起來了。

君卓爾吩咐完畢,也準備要出門,一回過頭,只見薄縹緲已然換上勁裝,「你這是?」

「一起去!」他一個人勢單力孤,她不會讓他一個人去涉險。

君卓爾閉了閉眼,知道阻止不了她,只說道︰「護好你自己為要務,」他頓了下。「萬事都沒有你重要,知道嗎?」

「你也是,我不能沒有你!」

兩人都在彼此的眼楮里看到堅定不移。

兩人一前一後策馬急駛,才離開王府大門就發現情況嚴峻。

王府距離皇宮就只有一條大街的距離,但通往皇宮的主要甬道上已經被禁衛軍把持,君卓爾和薄縹緲出現在路上,無疑引來了所有的注目,許多人立刻持刀攻擊了過來。

「過來我這邊!」斬殺這些人費時間,但不清出一條路來,他們連宮門都進不去,遑論知曉宮內情況如何?

薄縹緲聞聲立刻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提起內力,兩個縱落,落到君卓爾的馬背上,與他背對著背,她從自己背上也撈出一直扛著的小型十字弓,這機弩經由她改良,可一次發出三根箭矢,命中率極高,她原來只是改良著好玩的,沒想到會用上。

君卓爾一踫觸到她的背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他一手策馬,一手拿劍,經過之處,人攔腰而斬,鮮血四濺,幫忙斷後的薄縹緲手不停的發射弩箭,作為最有效的遠程武器,很快那些禁衛軍就被他們清理干淨。

然而看著更多涌過來的人,君卓爾斷然低喝,「上屋檐!」

兩人一前一後,飛鳥般的翻上屋頂,君卓爾的輕功勝過薄縹緲許多,只是在薄縹緲的全力追趕下,居然不相上下。

君卓爾幾乎是在宮里長大的,他直奔大明殿,眼見皇宮侍衛多橫尸宮門,少數還在頑抗的都遭五軍營將士絞殺,死傷無數,昔日華麗輝煌的宮殿,如今血流成河。

君卓爾帶著薄縹緲很快來到大明殿,兩人站在明黃的琉璃瓦上面可以清楚的看見整個大明殿被五軍營將士圍的水泄不通。

五軍營,分為中軍、左軍、左掖軍、右掖軍、右哨軍,這支部隊是從各個地方調上來的精銳部隊,擔任攻擊的主力。

如今卻成為步從容的私人軍隊,少帝給他這麼大的兵權,大概從未想過步從容有一天會用來對付他。

他和薄縹緲轉身繞過,往殿中而去。

殿中情況沒有比外面好,少帝坐在龍椅上,面色慘白,似乎連動都不會了,可憐的是他身後一個人也沒有,步從容恣意暢快的笑聲回蕩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中。

「你不寫禪讓書也行,反正我殺了你一樣能坐上這個位置。」

君卓爾和薄縹緲出現的同時,攝政王府的精銳暗衛也隨後殺了進來,三十幾名暗衛和殿中的五軍營戰成一團。

「王叔……」原本兩眼無神,生無可戀,覺得大勢已去的少帝見到憑空而降的君卓爾夫妻,在錯愕之後,漸漸露出堅定的神色。

步從容大笑,「攝政王,不,君大人,你來遲了,你以為你這些個護衛就能護駕嗎?蘇蘇大人率領的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你們不過是困獸之斗。」

「原來蘇蘇那老頭跟你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君卓爾神色不變,宛如逆風中不屈不撓的一桿青竹,灑月兌又游刃有余。

「天下將歸我所有。」步從容笑得很囂張,在他以為,今日一役,他志在必得。

君卓爾看著暗衛將殿中的士兵砍殺殆盡,大殿內居然又听到數人齊聲喊殺的聲音,君卓爾一看,數十名的軍將又從偏殿涌入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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