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勤不解地睇著站在她正前方的男人,不懂他為什麼直盯著她不放,卻又不說話。
看他的樣子,好像認識她,但是,她不認識他呀!
她出入各大場合,見過的人多,但只要見過的,盡避叫不出名字也一定會有印象,而他—她很用力地想了又想,怎麼也想不起曾經在哪里見過他。
還是,他認錯人了?
嗯,現在怎麼辦?她要不要試著跟他打招呼,還是當作沒看到算了?
但要是他真的認識她,而她卻不予理會,不是太失禮了?
「姊,走啦。」方冠翰扯著她的大衣外套。
「哦哦。」事到如今,他既然還不說話,那她就只好當作不認識他了。
牽著弟弟,正打算繞過他離開,卻發覺他往旁移一步,再次擋住她的去路,教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姊?」
方以勤抬眼睇著他,不禁眉頭微蹙;既然不打算開口,為什麼又要擋住她的去路?難道他是來找碴的?
敝了,她曾經做出什麼令人厭惡甚至讓人想找她麻煩的事嗎?
不管了,情況詭譎,她還是先走一步好了。
再次想繞過他,但是還未走過他身旁,他又一個箭步擋住去路,她不禁有些微惱,到底是怎樣?為什麼不直接明說呢?
壁翰正在發燒耶,她趕著要帶他去看醫生,要是拖得太晚讓冠翰的病情加重的話,她真的會翻臉。
瞧他依舊動也不動地立在面前,她不禁掀了掀唇,有些遲疑地問道︰「你……」
「嗄?」宗毓中回神,猛然發覺他的視線一直停駐在她臉上。
她認出他是誰了?
「先生?」方以勤不悅的喚了聲。
看來並沒有,她的眼底是一片陌生,就像在看待街上擦身而過的過客。
可不是嗎?盡避和她有過幾面之緣,但她每回見到他,只是輕點點頭,露出客套的笑意,隨即又將目光投注在爸爸身上。
在她面前,他和透明人沒兩樣,所以她認不出他,他不會太意外,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能夠輕易地在眾多人之間找出她的身影。
宗毓中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她,瞧著她不變的容顏,和當年一樣留著一頭長直發,依舊像是當年的大學生,每每見到她,總是會教他忘神地把視線膠著在她臉上,究竟為什麼連他也不懂。
就連他何時走到她面前,為何擋在她面前,他都無從解釋。
「這位先生,請問你到底有什麼事嗎?」方以勤的聲音略大了一些,但也適時地將弟弟拉到身後。「你擋到我的路了。」
雖說她很清楚自己不曾得罪人,但是這種世道底下,會發生什麼事很難說。好比眼前這個人衣冠楚楚,但天曉得他會不會是個變態?或者是個瘋狂殺人魔?適時防備是必要的。
現在時間是早上十點,這條馬路車水馬龍,來往的車輛多得很,相信若有狀況,只要她登高一呼,該是會有人跳出來幫她才對。
瞧她將男孩拉到身後,刻意的保護舉動,他不禁有點在意。「抱歉!只是看到妳,覺得像是看到一個故人。」他隨口應著,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男孩。
太像了,這男孩實在太酷似她了,不管是眉眼,還是那一張嘴,實在相似得令人不禁懷疑她和他有著相同的基因。
「哦?」這是新的搭訕手法嗎?
「請問妳身後的男孩是妳的……」
「有什麼事嗎?」她神情戒備的問。
爸媽出國去,如今只有她能夠保護他了。
靶覺到她強烈的保護意識,宗毓中的眉頭不禁微攏;難道說,這孩子真的是她的?
「孩子的父親呢?」他月兌口問著。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是繼父在外頭的仇人?繼父不過是個攝影師,不太可能與人結怨的,不是嗎?
「妳跟這個孩子是什麼關系?」事情太過巧合,很難教人不起疑。
「你到底想做什麼?」方以勤不自覺地往後退,打算他要是再逼近,她便拉著弟弟轉身就跑。
「我……」
「姊,我好難過。」方冠翰無力地往地上一蹲。
「冠翰。」她忙蹲,將他抱進懷里。
「姊?」宗毓中玩味著這一個單字。
她是他的姊姊?相差約二十歲的姊弟?不能說不可能,但是依她的狀況來說,有太多疑點。
「董事長,發生什麼事了?」
宗毓中正想要再多問她一點,身後傳來工地主任的叫喚聲。
「沒事,我只是有些事問她。」回頭,突見她已經抱著男孩往另一端跑去,正好一台計程車駛來,她立即招手,坐進車內,揚長而去,其速度之快,活像是遇見鬼。
嘖,沒事在這當頭叫他做什麼?他還有很多事沒問清楚呢。
必于這件事,他是不是應該先找叔叔討論一下,順便找人暗地里調查?
「董事長,你不是要進去工地內部看看看情況?」
「嗯。」他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隨即朝工地走去,決定今天晚上就去找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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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穩地停在鏤花鐵門前,宗毓中按下液晶對講機,而後鐵門打開,車子駛進里頭,就停在一棟寶藍色屋瓦、米白色屋身的船型別墅前。
一進門,踏上玄關拐進客廳,俊拔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叔叔?」
客廳里,一男一女相擁在一塊,看似曖昧至極,在他開口的瞬間,那個背對著他的女人立即回頭。叔叔的住處出現女人他並不意外,只因他尚未結婚,但那個女人他認識,甚至他父親也很熟識,這狀況可就有點令人不悅了。
「你」宗定興尚未開口,方以勤不禁瞪大眼。
天,那個變態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陰魂不散地跟著她?不對,他剛才叫宗定興叔叔?
難道他是宗國恆的兒子?
「妳認識他?」宗定興有些玩味地來回睇著兩人。
「我不認識他,而是他……」
「也對,妳對他大概沒什麼印象,畢竟他幾乎都待在美國,才剛回來兩個月,目前是技揚的董事長,我還沒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宗定興在沙發上坐下,對他招了招手。「毓中,過來,我幫你們介紹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她是誰。」他沒好氣地踏進客廳。
「你知道?」
「她對我沒印象,但我對她可是印象深刻。」他掀了掀唇,皮笑肉不笑,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有些尷尬的臉上。
「是嗎?」宗定興感覺事情並不單純,回頭抓著方以勤坐下。「妳剛才見到毓中怎麼好像見鬼似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我,呃……」唉,這下子該怎麼解釋才好?
「今天早上我在工地跟她踫過面,沒想到晚上會在這里看見她。」見她吞吐不清,宗毓中簡潔地解釋了下。
「哦。」
「她為什麼會在這里?」不,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什麼她會和叔叔相擁在一起?
「因為我喝醉了,所以她送我回來。」
「你怎麼會喝醉?」記憶中,叔叔雖不到千杯不醉的地步,但也算是海量了。
「你忘了今天晚上有一個宴會?你說你的設計圖還沒弄到一個段落,所以不陪我出席,所以我便找以勤陪我一道參加。」
「為什麼找她?」
「因為她是公關啊。」
「公關?」
「嗯哼,專門負責陪人出席各大宴會,或者是各種場合的公關。」宗定興說著,大手隨意摟上她的肩。「你可別看輕這門工作,以勤的語言能力很強,手腕一流,人脈很廣,人又貼心,有不少工作都是由她經手談妥的,身為艷群公關公司首席公關,她真不是浪得虛名,靠的絕不只是外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