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惹禍精 第31頁

「噢,昂士伍。」她輕聲喊。她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打算搖晃他,因為他好會騙人,昨晚假裝塞錢給賣花女絕非只是不想讓她礙事。

莉緹確實動手搖他,但手臂隨即環住他的肩膀抱住他。「謝謝你,那正是我想做的——痛打他一頓。」我可以為此吻你,她心想,把頭往後仰,再次凝視他陰郁的面容。

但心里想並不夠,于是她真的親吻他。

但她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只打算迅速親吻一下,向他的騎士精神致敬。她只打算用嘴唇輕踫他的臉頰,對精彩的表現表示贊賞。

但他轉頭用嘴接住那個吻,當他的手臂環抱住她時,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會騙人,假裝她想要的沒有那麼多。

他的唇並沒有昨夜的溫柔勸誘,只有怒氣和堅持。

她應該掙月兌,但不知道該如何抗拒她迫切渴望的東西,于是只能屈服。她摟住他的脖子,貪心地啜飲那狂野的熱力和怒氣。像某種危險的酒,它在她的血管里奔流,惹得內心的魔鬼欣喜若狂。

她不該欣喜若狂,像是征服者,而非被征服者。但她真的非常高興,因為他鐵箍似的雙臂緊緊擁著她,好像恨不能把她揉進體內。她也想成為他的一部份,好像他缺少了一塊,而剛好可以填滿那一塊的只有她。

他的嘴施壓.要求更多,她為他開啟唇瓣。他的舌以不道德的親密方式與她的舌交纏,她在犯罪般的愉悅中顫抖。他的大手放肆地在她的身上移動,好像她屬于他所有,好像那是毫無疑問的。在那一刻,她似乎也覺得那不容爭辯。

她讓自己的手往下移到他的背心邊緣底下,滑過他的襯衫。當結實的肌肉在她的踫觸下繃緊時,她不禁再度顫抖,恍悟她也能控制他。她找到他無法隱瞞真心的地方,在那里她的手掌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強烈的心跳。

她感到他在她的踫觸下顫抖,一如她在他的踫觸下顫抖。他大膽地抓住她的臀部按向他堅硬的腫脹,她听到他發出低沉饑渴的聲音。

這一次,她沒有層層襯裙的隔絕,他悸動灼熱的雄偉使她本能地退縮。那只是瞬間的驚嚇反應,但他必定感覺到了,因為他不再貼著她。

他仰起頭,抓住她的上臂,聲音粗濁地說︰「真要命,葛莉緹,這里是公共道路。」

他放開她,往旁邊跨一步,拾起她沒發覺掉落的包袱。然後他用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臂,帶她沿街走向等候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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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妮還沒把地窖的門完全關上,就听到急促的腳步聲——回來的,而不是離開的。她沒有看,只是听。她听到撞牆聲、嘩啦聲和申吟聲。

雅妮在巴黎最聲名狼藉的地區賣過婬,她不可能認不出後巷的攻擊。她曾在光陰虛度的青春歲月里引誘許多醉漢中計。

她听到一個憤怒的英國嗓音,知道那不是她令人厭惡的恩客。她等待、傾听,直到遠去的腳步聲顯示那個憤怒嗓音的主人離開了狹小的後院。

她這才悄悄溜出來,小心翼翼地爬上幾級階梯。後院的空間很小,只有幾扇居高臨下的窗戶透出微弱的燈光,但那已足夠讓她看清躺在地上的是誰。

她靠近。令她大失所望的是,那只豬還在呼吸。她四下環顧,找尋可以用來解決他的東西,但附近沒有任何令人滿意的武器,連一塊磚頭也沒有。這一帶太過整潔高雅,她沮喪地心想。接著她的視線落在箱子上。她朝它走過去。躺在地上的男子發出申吟,又動了動。雅妮往他的頭踹一腳,抓起箱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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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此時,維爾注視著葛莉緹爬進他的馬車,恨不得有人往他的頭踹上一腳。

他皺眉望向亞契。亞契坐在車夫座上,臉上掛著心照不宣的缺德笑容。

那可惡的家伙看到了。

任何行經托騰漢路的人可能也都看到了。與亞契不同的是,他們不會知道被維爾像大蟒蛇一樣緊緊纏住,企圖壓扁並吞噬的是一個女人。他把包袱扔給她,跳上車坐下。

馬車突然震動一下開始前進,把葛莉緹甩到他身上。她急忙坐正;不知何故,那竟激怒了他。

「你現在才來講究禮儀不嫌太遲嗎?」他不悅地道。「饒舌者可以拿那個當八卦話題聊上一整年。如果有人看到我們,昂士伍公爵喜歡男人的消息,明天中午就會傳遍倫敦。」

「你現在才來擔心丑聞不嫌太遲嗎?」她冷冷地說。「多年來你不斷緹供八卦話題,今晚卻突然決定對輿論敏感起來。」她用冷若冰霜的藍眸看他一眼。

他不需要更亮的光線就知道她的眸子是藍色的,也不需要溫度計來確定溫度。「別用那種致命的目光瞪我。」他氣鼓鼓地說。「是你先采取行動的。」

「我沒听到你呼救啊。」她輕蔑地說。「我也沒注意到你有任何掙扎。還是我應該相信打那個性變態兩拳,已使你虛弱到無法抵擋我的攻擊?」

他從未想要抵擋。她如果沒有采取行動,他也會,但那樣做很愚蠢,因為那只使自己徒然興奮。即使這個傲慢得氣死人的女子令他丟臉地欲火中燒,他也不能在公共街道上一逞獸欲。別的地方也不會合適,因為她是新手。

但他欲火中燒不是特別針對她,他告訴自己。都是環境使然,危險有時是藥。

但躲在床鋪底下時,他的興奮與平常不同。听那個人渣說話時,他膽戰心驚地想像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一把利刃插在維爾背上,一根棍棒打在他頭上,死神終于降臨,偏偏選在維爾死不得的時候;因為那樣將沒有人可以保護她,不讓那個人渣及其變態性伴侶對他的犯罪夥伴做出今人害怕和作嘔的事。維爾拚命祈禱︰只要讓我度過這一關就好,只要讓我活到帶她月兌險就好——只要那樣,我就改邪歸正,我保證。

一幅畫面浮現腦海,他看到自己握著一個孩子的手默默懇求,企圖和上帝討價還價。他急忙消除那個畫面,不理會胸中疼痛的緊縮。

「我不想要你。」他說。

「騙人。」她說。

「你還真自負。」他轉身背對她。「你,葛氏處女小姐,自以為無所不知。在我教你以前,你連接吻都不會。」

「我不記得曾要求你教我。」她說。

「因此你就斷定自己令人無法抗拒。」

「我只令你無法抗拒,這是我從你的行為所能得到的、唯一合理的結論。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如此大驚小敝不可。」

「我沒有大驚小敝,我希望你別再用這種自以為無所不知的口氣說話。」

「我則希望你別再說謊。」她說。「你很不會說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承認你受我吸引,以及你因此感到羞辱——因為我令你生氣,因為我是無知的處女,以及其他種種令你男性尊嚴苦惱的「因為」。你一定沒有想到,我同樣感到羞辱。發現你吸引我,讓我對自己的品味和判斷力產生懷疑。命運對我開過許多氣人的玩笑,但就數這個最為嚴重。」

他轉身面對她。

她直挺挺坐著,兩眼直視前方,雙手緊緊交疊置于腿上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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