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她的鼻子一陣發酸,強忍了多日的淚水撲撲墜落。
紀珩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能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心里貯存了九天的怒火也迅速地被她的淚水撲熄,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卻用力甩開他的雙手,轉身往大門跑去。
現在的她,真的很想像他一樣,突然失憶,把關于他的所有事情全部給忘記掉,也許這樣她就不用這麼痛苦。
紀珩迅速拉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你不是說我們要保持距離嗎?」她拼命地想掙月兌他的鉗制,卻徒勞無功,只好憤憤地大喊。
紀珩的手臂收緊,用力把她拉入懷里,「是你的錯,一切都是你的錯。」
田蜜被他古怪的行為搞糊涂了,仰頭愣愣地望著他半晌,才不服氣地問︰「說,我做錯了什麼事?」
「你……你……」支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究竟來,「總之,都是你的錯。」紀珩說完,放開她,自個兒走人臥室。
田蜜望著他的背影傻了眼。不敢相信剛才那孩子氣的話會出自紀珩的嘴里。
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她心里想著,立即跟了上去。
紀珩听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嘴角微微往上彎,放心地走進衛生間。
田蜜走入臥室卻不見他的蹤影,只听到衛生間傳出嘩嘩的水聲。
真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什麼藥。她沒好氣地重重坐在床上,那軟綿綿的觸感使她不由自主地由坐著變成了躺著。
「噢,怎麼會這麼舒服——」她在床上滾了兩下,陶醉地嘆息,疲倦的雙眼已經睜不開了。
她擁著松軟柔順的被單,嘴里喃喃念著︰「嗯,只睡一會,一會——」
紀珩從衛生間沖完涼出來時,她已經睡得像只死豬一樣,他搖搖頭,算了,有什麼留到明天再說吧,也上床睡覺了。
反正他們已經一起睡過兩次了,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他心想,安心地合上眼。
可是世事難料,真的不會例外嗎?
第七章
深夜時分,紀珩被大腿不時傳來的奇怪觸感給弄醒。原來是田蜜寬大的褲管卷到膝蓋,白皙滑溜的小腿則擱在他光果的大腿上,並不時摩擦著他的大腿。
他緩緩起身,輕輕地把她的小腿放回床上,又細心地將褲管拉好,才安心地躺下,打算重回夢鄉。
可被挑起的卻使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的身體僵直地平躺著,可田蜜卻不配合他,一個翻身,又向他貼近,柔軟的胸部貼著他的手臂,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手竟軟軟地覆在他的小骯上。他痛苦地無聲申吟,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踫觸她細滑的面龐,在她的額頭、雙眼、臉頰、鼻尖、耳垂、頸項、鎖骨印下碎吻。
他一定要克制自己,他對自己說著,但是,他的雙手舍不得離開那溫玉般的觸感,雙唇更離不開甜美的踫觸。
全身泛起陣陣的燥熱使熟睡中的田蜜醒了過來,她微睜開夢幻般的眸子,虛軟無力地嬌喘︰「哦——紀珩,我很熱。」說著,她隨手把薄外套月兌掉,只剩下一件誘人的小背心。
紀珩只覺得最後的一道防線都被她給摧毀,他一個翻身將她壓住,低頭吻她讓人銷魂的鎖骨。
她渾身一僵,主動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嬌軀本能地往他身上貼,兩人的曲線緊密地契合,釋放著彼此的熱情狂愛,共赴那片激情神秘的海洋……
☆☆☆
田蜜伸了個大懶腰,打了個呵欠,好久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這段時間,她老是睡眠不足。想著,她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半夜里那些令人心跳面紅的畫面,她害羞地拉起被單遮住紅透的臉,自個躺在床上發笑。
她和紀珩竟……峨,那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對了,紀珩呢?她掀開被單,並不見他的蹤影。
餅分!竟然丟下她一個!她立即裹著被單氣沖沖地跑出房問,卻還沒到客廳就聞到了陣陣飯菜的誘人香味。
氣立馬消了,她躡手躡腳地走上去。
只見紀珩一身棉質便服,正背著她在炒菜。
連背影都那樣高大、挺拔,田蜜感動得熱淚盈眶,看來她是中毒太深了,只是望著他的背影而已,她就覺得幸福漲滿了胸懷。
她邁開腳步,迅速地由背後攬著他的腰,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結實寬厚的背部。
「早安。」
「應該是午安才對。」紀珩一邊收小爐火一邊愉快地糾正她的口誤。
田蜜不在意地繼續說︰「你醒了很久嗎?怎麼不叫醒我?」
「我才不會笨到去叫醒一只睡得死死的懶豬,太費勁了。」其實他是見她滿面倦容,眼底泛青,一副很久沒有好好睡覺的模樣,讓他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田蜜往前伸頭,斜著眼看他,「好哇,會損我了。」
紀珩熟練地將菜盛到盤子了,才說︰「可以吃飯了,洗臉沒有?」
「現在就去,很快!」說著,她提起被單跑開了,「不準先吃!」
紀珩搖搖頭,把菜放到飯桌。
「你吃慢點,沒有人跟你搶。」紀珩嘆為觀止地看著田蜜一個勁地往她那小小的嘴里塞東西,忍不住開口說。
「我餓極了。」她的兩顆被塞得脹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
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非常懷念這種味道。
不同的人做出來的菜都有不同的味道。雖然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小菜,但味道完全和以前紀珩做給她吃的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更使她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即使他喪失了記憶,即使他的性格仿佛與她所熟悉的紀珩截然不同,但是,紀珩就是紀珩,這個事實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
田蜜好不容易把口里的食物全吞下肚子,才愁眉苦臉地向他訴苦,博取同情︰「你知道嗎,這一個多星期以來,我過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別說吃,連喝口水的時間也沒有。就算有時間吃,也沒有胃口,吃不下。不過,現在見到你,我的胃口又回來了。」她不忘諂媚地加了句,不想卻弄巧成拙。
「我可不是餐前的開胃小食。」紀珩一點也不買她的帳,沒好氣地說,可是嘴角隱現的笑紋卻泄露了他的心思。
「你當然不是開胃小菜,你是能做出非常對我胃口的好菜的大廚師。剛開始見你的廚房空無一物,還想你是那種將‘君子遠庖廚’奉為聖旨的大男人呢。」其實她心里想的是以為他連怎樣煮飯做菜都忘記了,顯然他並沒有忘記這方面的技藝。
「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做飯實在麻煩又費時,我也沒有這份閑情逸致。」他夾了一塊排骨給她,說道。
今天他起得早,又沒事可做,就到附近的超市里走了一圈,出來時就提了一大堆菜了。
田蜜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那——」她吞下飯正要說話,就傳來了門鈴的響聲。
紀珩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有人來似的,不慌不忙地放下碗筷,說︰「你慢慢吃,我去開門,很快回來。」
會乖乖听話她就不叫田蜜了,除了Sam之外,她好像沒有見過他的其他朋友,到底會是誰來呢?好奇心促使她連忙站起來跟過去。
站在大門外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英俊男子。
「總經理。」洛俊銘畢恭畢敬地向紀珩打招呼,帶著異常亮光的視線卻沒有看紀珩,而是毫不客氣地在田蜜身上轉。
紀珩被他一反常態的恭敬搞糊涂了,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田蜜已經先他一步了。
「你好!你是他的同事嗎?好高興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事找他。還擔心他性格孤僻,沒有朋友呢。」